季昭華不爲所，木木然的坐在那裡，並沒有半分鬆的樣子。

夏侯慎咬牙，真想摔門而去，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似乎在周國救起的那一刻，這個人就了他的責任，甘之如飴的責任。

“本王帶你走，好不好？”

季昭華再也忍不住，擡起頭，對視上夏侯慎的眼睛，他的眼底似海，雖然沒有夏侯忱那般深邃，令人深陷，但是卻有另一種純粹，是那種一既明的乾淨。

只是一眼，季昭華知道，他是真心的。並且，從前的秦王殿下，哪裡是個會問‘好不好？’的男子，他從來霸道又專制，現如今，他能這般卑微的問出‘好不好？’，足以證明他的真心。

可就是因爲夏侯慎是真心的，季昭華纔不能.........，搖頭，在夏侯慎的眼前，就這麼絕然的搖頭。

夏侯慎眸中瞬間就有了怒，極怒的神讓季昭華害怕，他的每個字都有讓人慾死的衝，“難道你真的他！不，不，不可能，他又什麼好，他都將你關到這裡來了！”夏侯慎住季昭華的下，狠狠的掐住，“還是說，你們人就是賤！一個個的連命都不要，還是要留在他邊！”

季昭華被他的實在是疼，疼痛刺激著淚腺，原本已經忍住的眼淚再一次墜落。

微微仰起頭，這樣能讓緩解一些疼痛。季昭華就這樣看著怒極的夏侯慎，心裡有些欣，時至今日，季昭華才明白，其實像夏侯慎這樣大怒大悲其實也算是一件幸事，這樣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嬉笑怒罵，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而呢，早已經失去了這樣的能力。

跟著夏侯慎離開麼？然後呢，夏侯忱是什麼人，是皇帝，是霸主，夏侯忱雖然外表看起來溫和的很，但是這些日子的相，季昭華太瞭解他了，若是今日跟著夏侯慎離開了，那麼等待而來的，就是一次次的追殺，圍剿。到時候，別說是活不了，就是夏侯慎也是要毀了的。

拐帶宮妃出宮，這樣的事，足夠毀了一個人。

就算夏侯慎真的有這個能力，能將藏起來，那麼後半輩子，也還是要做見不得的子，東躲西藏一輩子。更別提，還有割捨不下的弟弟，現在在宮裡，雖說還幫不上什麼，但是還是能打聽到季曠的消息，還能因爲的存在，讓夏侯忱對季家軍不那麼忌憚，但是若是走了呢。

夏侯忱定然是要懷疑季家軍倒戈，跟著季昭華投奔了夏侯慎，兄弟爲敵是避免不了的，季家軍就會爲他們兄弟爭鬥的犧牲品。

無論如何，季昭華都不能允許那樣的況出現。

不過是一個人的選擇，背後卻牽扯著那麼多的人的命，不能任。

季昭華深深的著夏侯慎，不是不心的，跟著這樣的一個男人，說不定就能找尋到想要的幸福。但是別忘了，他也是有家有室，今日在宮中經的一切，來日跟著夏侯慎也不一定就能避免。現在年華正好，夏侯慎自然寵著，可是

終究會老的，等年華已逝，到那時，會是什麼樣子，誰知道呢？

“是！我就是賤！”季昭華艱難的張口說道。

夏侯慎被激的真的恨不能一把掐死，但是怒火到了極限之後，卻又似乎一下子泄了氣，放下了手，有氣無力的問：“他就那麼好？好到你也連命都不要。”

這不是夏侯慎第一次說‘也’，季昭華自然明白他心裡還有一個阿霧。瞧，這個男人心中明明有個人，卻還是在這裡跟糾纏，季昭華心頭原本的炙熱退去，只留下冰涼的溫度。

“好，當然好。”怎麼不好呢，夏侯忱能幫到的弟弟，能給至高無上的權利，還能........季昭華在心裡說，最重要的是，夏侯忱，敢！之前從來都覺得夏侯忱宮是卑鄙，是強人所難。但是今日夏侯慎站在面前，季昭華才明白，夏侯忱給的，其實最大的就是，敢！冒著大不韙的風險，將樑換柱弄進宮來，給份，給尊嚴，讓爲高高在上的韓妃娘娘。

而這些夏侯慎給不了，無論是最初還是現在，跟著夏侯慎，都是一輩子見不得人的人，是隻能藏在背的人。

那就算是這個男人你，又有什麼意義呢。

連說兩個好，讓夏侯慎嚯的站起來，不知道是在恨還是在恨自己，“好！好！本王倒要看看，他能給你什麼好下場！”

夏侯慎擡步就走，走到門口突然後道：“等等。”

角不控制的勾起，沒有轉，“怎麼？想通了？想跟本王走了？”

結果他卻失了，季昭華輕聲說：“秦王殿下的披風還是拿回去吧，臣妾不需要。”

所有的笑意都垮下去，夏侯慎大步往外走，口中低吼：“三喜，將咱們的東西拿回來！出去就燒了，髒東西，本王不稀罕！”

夏侯慎頭也不回的出了牢房。

三喜小心翼翼的進來，接過季昭華遞過來的披風。但是臨走，三喜還是跪下給季昭華磕了三個響頭，“奴才謝過韓妃娘娘，您今日一舉，可謂救了秦王府所有人。”

三喜明白，若是今日王爺一時衝帶走了季昭華，那就是跟皇上徹底撕破了臉，到時候秦王府的下場，可想而知。與皇帝作對的臣子，那真是不用活了。

季昭華並不在意這些，今日確實存了不能拖累夏侯慎的心思，但是更多的還是自己的選擇。

“回去好好伺候王爺，他是個好主子。”

三喜爬起來，眼淚，點頭說：“韓妃娘娘放心，奴才定當盡心盡力的。”

季昭華揮手讓他走，這裡畢竟是宮裡的大牢，呆的時間長了並不好。

三喜並沒有耽擱，抱著披風小碎步追著夏侯慎跑了。

——

夏侯慎走後，外面原本守著的人才走進來，因爲是關押后妃的地方，這地方的侍衛都是子，站好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季昭華低下頭，那披風在上披了一段

時間，現在拿走了，竟然比從來沒有披還要冷。其實很多事都是這樣的，沒有得到過，並不覺得如何，但是得到又失去，纔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吧。

夏侯慎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心呢。

不過不得不承認，夏侯慎這麼一鬧，季昭華原本沉浸在回憶裡的痛苦減輕了些，只是擔心春環們幾個的境遇。今日之事，季昭華知道不怪春環們的，先不說湖邊地況不好，春環要衝過來護著，並不容易。就說事發生的時候，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季昭華自己都沒有發應過來，至於丫頭們就更要慢一拍了。

宮裡的事，從來都是主子犯錯，下人罪，季昭華這裡自然是不會有什麼的，但是春環們還真的不好說。

在這樣的地方，時間好像變了靜止的，季昭華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在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比上一次被孟辰良關進暗房，季昭華甚至覺得這一次，還要好上一點。

上一次，天堂地獄，遭遇背叛，心裡疼的跟被人揪著似的，但是這一次，倒是沒有那種揪心的覺。所以說，過去經歷過的，也不是全然的不好，那段經歷，讓季昭華如今泰然了不。

曾經的痛苦，不是能讓你飛揚天際的東西，而是讓你在再一次面對苦難的時候，能夠泰然之。

季昭華抱，心裡倒是坦然了，但是還是冷的厲害，尤其這初春的夜，實在是冷的厲害。

影影綽綽的聽到了腳步聲，季昭華很想擡頭看看，但是長期的冰冷，讓有些昏昏睡，竟是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在，沒有多久揪落進溫暖的懷裡，上被狐皮的披風包起來。

耳邊是某人發怒的聲音，“你們是怎麼伺候的！連個火爐都不生？！全部拖下去，杖五十。”

季昭華覺得自己可能是迷幻了，好想說：“這些伺候的人都是子，五十杖會要了們的命的。”

但是怎奈，張不開口。

的脣瓣上的脣，溫熱的水喂進來，季昭華急忙去喝，但是才發現辣人的很。

頓時搖頭不想喝了。

“乖，你凍僵了，要不快些喝薑，會生病的。”

原來是薑啊，季昭華心裡明白，不能再生病了，上一次太醫就說了，的子底子差，不能折騰。

他喂的每一口，季昭華都喝下。

慢慢的也變得火辣辣的，眼前漸漸清明，夏侯忱皺著眉頭，定定的瞅著，眼中是季昭華看不懂的緒。

“你信我？”這是季昭華問出的第一句話。

夏侯忱並沒有正面回答，“你當那些暗衛都是擺設麼？”

季昭華想笑，但是邊的有些不聽使喚，是啊，這宮裡那麼多暗衛在，哪裡會查不清楚真相呢。

“阿慎來過，他跟你說什麼了？”

是啊，到都是暗衛的宮裡，夏侯慎來這裡，也不會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