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來了,季昭華不得站起來迎客。
今日們這些人並沒有去給兩宮太后請安,宮裡自然有宮裡的一番規矩,什麼時候請安,什麼時候不請安。現在中宮空缺,後宮嬪妃沒有統一引領的人,這請安就定下了不文的規矩,逢初一,十五給兩宮太后請安,當然了也有例外,那便是宮中有什麼事發生的時候,宮妃會不約而同的去兩宮太后那裡去觀況。
沒有請安的日子,淑妃穿着不似昨日那般正式,鴨黃的羅漫舞,鬢角兩隻用羽製的飾,在面頰上,絨絨的,看起來顯得可又俏皮。
進門還沒等季昭華行禮,就拉起了季昭華的手,親親熱熱的說:“妹妹,可真是煞我也。”
季昭華滿眼疑,這剛剛進門而已,怎麼就煞了呢。淑妃也不賣關子,目在季昭華上轉了轉,然後嘆息着說:“昨日我瞧着妹妹打扮的實在好看,今日便存了來跟妹妹一較高下的心思,爲了選這一打扮,可沒折騰宮裡侍候的人,結果呢........還是被妹妹比下去了。”
這話實在是說的好,季昭華即使是心裡再三警告自己淑妃的話不能信任,但是哪有人不喜歡別人稱讚自己麗的。季昭華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推辭着說:“淑妃娘娘,謬讚了。”
是不是謬讚,淑妃心裡清楚。其實今日季昭華是真的沒怎麼打扮,只是穿了一件碧綠的宮羣,頭上配合的彆着三隻翡翠簪子。按說是最素氣的打扮,最簡單款式的子,簪子,可是偏偏這個實在是難得,不說頭上水頭極好的三簪子,那東西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月的,沒有長年的滋養,翡翠不會變這樣溫潤,亮的模樣。就說季昭華這子,看起來極的面料,卻卻被染了這般濃郁的。
偏季昭華白皙的很,這般相映趣,簡直的不。
人很會沒有那種出於天然的嫉妒心,淑妃當然有,季昭華這般,而且進宮就搶去了淑妃原本的勢力,也就是韓太后的支持,這實在無法令淑妃釋懷。
“你就謙虛吧。”淑妃半真半假的說:“若是有一天有人這般誇獎我,我估計不得滿宮裡都知道呢。你又不是沒看到,咱們這宮裡,環燕瘦什麼樣的都有,但是卻獨獨缺了你這般的人。”
這個........
季昭華承認淑妃的話,進宮見過夏侯忱所有的后妃後,季昭華就覺察出來了,無論是四妃還是品級低一些的婕妤,貴人,在樣貌方面,實在是乏善可陳,能勝過季昭華的,算來算去,可能也就韓太后了。
可是明明韓太后是個長輩啊。
“噢~其實也不是。”淑妃自顧自的打了一下,神兮兮的跟季昭華說:“先皇后就是位豔冠羣芳的大人,說起來,我瞧着,妹妹你與先皇后還有幾分想象呢。”
這話說的季昭華完全反駁不了,阿霧是韓家
的子,季昭華如今頂着的也是韓家的頭銜,說們相像,實在是太過正常。但是往深的想呢,這樣的話若是早幾年被季昭華聽到,憑着的驕傲心態,當下就會對夏侯忱死了心,原來他對自己好,不過是看重了的相,甚至是將當作了替。
誰能接,被人當作替。
季昭華將視線轉向空,這位淑妃娘娘看起來句句都是關心之語,甚至像是閨中友一般的與季昭華親近,但是說出的話卻每一句都不那麼簡單,季昭華實在有些煩。
季昭華沒有多做掩飾,臉上就帶出了緒。
本想着淑妃能看出的不滿,然後識趣的離開,可偏偏淑妃不這麼做,甚至還揚聲說:“你們都下去,本宮有幾句話要跟韓妃娘娘說。”
淑妃帶來的人自然聽命的退下,可是春環們可不是淑妃的丫鬟,自然是不會走的,而是向了季昭華。
季昭華不說聲,只是挑起眉頭看淑妃。
跑到的地盤來使喚人,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
淑妃臉皮還真是不一般的厚,見春環們不,臉一放,厲聲說:“怎麼?本宮與你家娘娘同姐妹,你們看不出來麼,讓你們出去還指使不你們了。奴大欺主麼?”
春環們纔不理,只是牢牢站在季昭華後,都沒有一下。
們都是皇帝挑來的暗衛,並沒有撲通宮對后妃的懼怕。子得直直的,脣未抿。
淑妃沒了法子,抓着季昭華的胳膊撒,“一定是西太后娘娘給你選的侍對不對?我曾經也過過這樣的日子,還真是.......哎!”
季昭華簡直佩服這位淑妃,顛倒黑白,簡直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啊。
不過也因爲淑妃這句話,季昭華接了一句,“們都是我從家鄉帶來的,規矩可能是真的不太好,多虧西太后娘娘調教呢。”
“春環,你帶着夏環們在門口守着吧。”
季昭華把人支出去,總不能因爲幾個丫頭留下藉口,讓這位淑妃能挑撥與韓太后之間的關係,再者說,季昭華也是想聽淑妃會說什麼的。
等下人都退下後,淑妃兩眼一眨就掉下淚來,慼慼噎噎的說:“妹妹,我不瞞着你什麼,這宮裡的艱難,想來妹妹也是知曉的。四妃之中,賢妃,良妃家世顯赫,德妃後立着嫡長子,只有我,世比不得人,肚皮也是比不過。”
說着說着,淑妃竟然悲從中來一般的,真的哭了起來。
季昭華張張想勸幾句,要不然等會出去,被人瞧見,還不一定會被傳什麼樣的事呢。別到時候說欺負了淑妃娘娘纔好。
但是話到邊,又覺得淑妃說的其實句句屬實,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勸起。
還在淑妃今日來的目的可不是給季昭華訴苦,胡的用帕子了眼淚,然後接着說:“妹妹進宮之前,
我是使出了渾解數討好西太后,想着讓能爲我做主,至不被這宮裡的牛頭馬面欺負了去。只沒想到,我付出了這麼多年,如今妹妹進了宮,西太后就不管我了。”
實在哭的淒厲,季昭華有些不了,而且這話,說的讓季昭華本無從下口。
“現下,我是看清楚了,西太后娘娘是不會再管我了,而東面的人,這兩年爲了西太后,我也是惹了個遍,實在走投無路,我只能來投靠妹妹了。往後我自當爲妹妹馬首是瞻,定會與妹妹相輔相的。”
這能不能算是神轉折,季昭華一個愣神。細品淑妃話裡的意思,也就明白了,淑妃現在的份的確是有些尷尬,韓太后這邊竹籃打水一場空,黎太后那邊怎麼可能還要這樣的人,不痛打落水狗都不錯了。只是季昭華想不通的事是,淑妃爲什麼投靠自己,季昭華的品級可比淑妃還要低呢。
季昭華不出聲,淑妃以爲季昭華不同意,作勢就要跪下去,“妹妹,姐姐求你了,求你了。”
季昭華怎麼可能讓跪下去,這要是真的跪了,就是有一萬張都說不清楚,只能快速的說:“淑妃娘娘你別這樣,只要我有這個能力,自然是會幫你的。”
可是我若是沒有這個能力,就不會幫你。這是季昭華的潛臺詞,只不過這個潛臺詞對於淑妃,實在是沒什麼用。
事實上,昨日離開了來儀殿,淑妃就奔向了棲宮,往日裡與韓太后是最親的,常來常往更是經常的事。
隻去棲宮,宮裡人都不覺得意外,只不過有些人想着,沒想到韓妃娘娘都進宮了,淑妃娘娘還能這般親近韓太后,可見也不是太功利的人。
但這宮裡,有不功利的人麼,不功利的人就不會進宮。
淑妃到了棲宮,繪聲繪的將在來儀殿見到金桂樹的事想太后彙報了一遍,當然也有添油加醋的部分。
誰知道韓太后不僅沒有因爲這金桂樹沒有送到棲宮,而是送到來儀殿而生氣,反而狠狠的訓斥了淑妃一場,甚至說出了,‘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來哀家面前挑撥離間的話。’
這樣的話何其的嚴重,淑妃是知道韓太后手段的,在這宮裡呆了一輩子的人,什麼慈悲心都被磨滅完了,起手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淑妃走投無路,這纔來投靠季昭華。至在韓太后要手的時候,季昭華能勸着點不是。
“好妹妹,你真是姐姐的大恩人。”淑妃得到了季昭華的應允,開心起來。
本以爲淑妃會離開,卻沒想到淑妃死皮賴臉的不肯走,直到在來儀殿用了晚膳之後,才不捨的走了。
淑妃走了沒多久,夏侯忱就來了。
兩人有了實質關係後,在面對面,季昭華有些尷尬。
夏侯忱倒是很知道季昭華的心理,開門見山的說:“周國的使團,三日後進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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