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所有的煙花綻放在了天際，這是一年當中天地間人類最的響曲，直到這曲湊完，世間才歸於安靜。

大年初一，是顧錚和沈暥回孃家的日子。

這天大家都是在快午飯的時候起的床，沈父沈母早已準備好了早飯，瘦粥和一些醃製的小菜給填填肚子，以及紅紙包。

用過早飯，風來牽出馬車時看到馬車裡放了很多的東西，磨糍胖，番薯乾，筍乾菜，炸過的羅汗豆，還有幾好大袋的乾等等：“這麼多東西都是給顧府的嗎？”

走過來的顧錚笑說：“是啊，四妹妹特彆吃這些，羅汗豆和乾是給父親下酒吃的。”

此時，沈暥和沈父沈母，春紅也走了出來。

春紅一咕嚕的爬上了馬車，過年了，自然也是要回顧府拜年的。

“阿錚，替我謝謝你爹孃送的酒。”沈父樂嗬的說。

“知道了公公。”顧錚應著。

“快走吧，親家他們該等急了。”沈母見時間已經不早，催促道。

眾人上了馬車離去。

馬車，春紅一臉激的打開了自個的歲錢紅包紙，裡麵是個小錢袋，一聲驚呼：“哇，有十兩啊。”這可相當於大半個月的月銀呢。

“我也有。”風來邊駕著馬車邊說。

“你們倆個都是小富婆。”顧錚笑道，特彆是風來，其母親給留下的家產不啊。

一路有說有笑的回了顧家。

顧家的總管早就在門口候著了，看到大姑孃的馬車出現後馬上進去稟報，因此當顧錚幾人下車時，顧家人已經在大門口等著。

還冇等顧錚和沈暥上前行禮，顧瑤就埋怨道：“大姐姐，大姐夫，你們怎麼現在纔回來，我們都在等你們呢。”

一翻行禮後，顧錚才笑著說：“起晚了。”見到顧盈懷裡的趙臨時上前就去抱過來，這孩子也不怕生，流著小哈喇子樂嗬著，被趙盈養的白白，可的。

“哎喲，好重。”顧錚冇想這不滿週歲的孩子竟然如此重，意外的喊了聲。

顧盈撲哧一笑道：“大姐姐，這是孩子正常的重量，看來得讓大姐夫多給你補補纔是。”

一大家子人都笑起來。

“正欽，禮部待得怎麼樣？”沈暥和顧正欽說著話。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咱們大越有如此多的禮章，平常咱們自個在做的禮儀、祭、貢舉其實都是簡化了的，真正的這些那是無比的莊嚴和隆重。”顧正欽一臉歎的道。

“這些禮章老百姓要是事事都按著章程來進行，顯得勞民傷財。”沈暥道：“所以才簡化了。”

“大姐夫說的是。”

“親家帶了這麼多好東西啊。”顧鴻永的目落在下人從馬車上拿出的羅漢豆和乾上，這是他最喜歡下酒的菜，他為伯爵，這些東西哪能冇吃過，但沈家人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格外好吃。

“父親，這些是野味脯，是公公婆婆從獵手那買來製的。”去年四妹妹吃過一袋，後來說被父親拿走了，這事顧錚也就跟公婆說了一下，他們竟記住了，真是有心。

“好好。”顧鴻永高興的很：“來來，都進去吧。”

衛氏一大早就讓婢們心準備了午膳，都是子們吃的。

“母親，外祖不在嗎？”顧錚冇見到外祖長平候。

“你外祖去老部下的家裡喝喜酒了。”衛氏讓大家都坐下，知道顧錚不會喝酒，心的將一壺果酒放到了的邊：“都快坐下，咱們邊喝酒邊說話。”

孫媽媽過來將小趙臨抱走了，順便把春紅和風來也去外麵熱鬨熱鬨。

“過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跟平常的覺啊就是不一樣，來來，今天，我給兒子和姑爺倒酒。”顧鴻永起給了仕途的兒子和沈暥倒滿酒。

“謝父親。”

“謝嶽父。”

顧正欽自了仕途就學會了喝酒，酒量大了不。

“大姑爺，你比正欽早場幾年，以後正欽在場上還要靠你多多教導啊。”顧鴻永道。

“正欽自了禮部後，各位大人對他都是讚譽有加，嶽父不必過多的擔心。”沈暥打心裡就喜歡這個小舅子，一正氣且溫和有禮。

“那就好，要是正欽能去戶部，或是工部，哪怕是其它的部門也好啊。”兒子殿試第二名的功，結果隻是去了禮部，整天跟禮章打道，顧鴻永這心裡總有些憾。

“爹，我才仕途，您彆急。”顧正欽瞭解父親的心。

“是啊，父親。”顧錚在旁邊道：“二弟弟這年紀在禮部鍛鍊一下也是好的，總不可能一輩子不換位。”

“這大過年的，你能彆說這些嗎？”衛氏瞪了丈夫一眼，“兒子這纔去了禮部冇幾個月，你也太著急了點。”

“對，對，是我著急了。”顧鴻永哈哈一笑：“來來，吃菜，吃菜。”

“要是每天像過年一樣那就好了。”顧瑤道：“一家子團圓，每天都樂嗬樂嗬的。”

“咱們都在越城，”顧盈笑看著四妹妹：“你還想怎麼團圓？”

顧盈俏皮的吐吐小舌。

自淑妃被賜死，趙元澈被貶之後，顧盈的神不再是以前的毫無生氣，傷痛過後，一點點的走了出來，將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自來了後，總見是笑瞇瞇的模樣。

顧錚心裡是鬆了口氣。

顧鴻永在此時突然道：“對了，阿錚啊，我已經重新派人去找尋你王庶娘了。”

眾人的目一致都落在了他上。

“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顧鴻永奇怪的道，這群人是怎麼回事？這眼神都怪怪的。

顧正欽是覺得父親終於有點自覺，想起了他還有一個妾室，心裡容，他一直視為王庶娘為家人，想著等有了能力他就可以派人去找王庶娘：“父親，早該如此了。”

眾人的目又落在了顧正欽上。

顧正欽：“......”有什麼不對嗎？

“父親，你怎麼突然想找庶娘？”顧錚奇了，娘‘出事’了這麼久，把燕將軍的孩子都生了父親卻要去找了？

“這，你不想找嗎？”顧鴻永反問，他這大姑爺以後的前程不可量，雖然知道大兒也是在意著這個弟弟，但要是能找回王庶娘，這親自然更加牢固了。

做為妻子，衛氏太瞭解丈夫的相法了，隻覺得額頭一陣疼。這個男人啊，不管做什麼事總不在點上。

“當然想找。”顧錚趕低頭喝上一口果酒，勉強得被父親看到臉上的不願，這不是冇事找事麼。

顧盈和顧瑤悶頭吃菜，兩姐妹筷子剛上桌子那一盤綠油油的菜時，收回筷子去夾了另一盤。

沈暥品著酒，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和平常冇什麼區彆。

“那就是了，這回我給了不的銀子，人家肯定會好好找，一定要把人找到為止。”顧鴻永道：“等王庶娘回來了，這纔是真正的團圓了嘛。”

“父親說的是。”顧錚應和，顧錚和顧瑤也應和著。

“王庶娘流落在外那麼久，夫君啊，”衛氏詳裝一臉傷的道：“要是找回來發現為了生存而嫁了人，你說該怎麼辦呢？”

顧錚，顧正欽，顧盈，顧瑤四人的目瞬間都落在了顧鴻永臉上。

沈暥看著大家麵各異的表，角一。

“這，這怎麼可能呢？”顧鴻永對王庶娘談不上在意，不過總歸是家人，還生了個兒，要是嫁了人，呸，為男人，他絕不會答應。

“爹，要是王庶娘真嫁了呢？”顧盈輕聲問了句。

“不可能，真要在外麵敢胡來，名節損了，那活著還不如......”死了兩字當著大兒的麵他說不出來，且大過年的，說死字不吉利：“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爹，這不是你允許不允許的事，”顧瑤直子，清脆的聲音道：“王庶娘在外麵孤苦零丁的，又長得那麼漂亮，要是被彆人看中了強娶去做妻子，也冇辦法啊。”

“你這孩子，”顧鴻永鐵青了臉，非常後悔講起王庶孃的事來，他本是為了讓大兒高興，怎麼說著說著就講歪了，氣惱的道：“要真如此，那，那......活著就行。”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父親，這可是您說的，要是庶娘真的還活著且嫁了人，您就給一紙休書吧。”顧錚給父親夾了塊最喜歡吃的醬，本想說和離書，不過王庶娘隻是妾，也應該尊重邊的主母衛氏。

顧鴻永瞪向大兒：“哪有親生兒這麼說自個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