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杰盯著眼前的地圖,摒開七八糟所有的緒,一門心思的研究地圖。
他得準備個后手,要是這大壩決堤了,到時候這水,怎麼引開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工部是派了人來,可眼下他別說知不知道工部到底是親皇上還是親薛國公,到底靠得住靠不住,他就見不到人。
索蘇家軍的兵,并不是一味的只擅長打仗。
平時休養的時候,蘇卿卿習慣的會請先生去軍營里教人認字,給人上課。
都是力旺盛的年輕人,不打仗,就在大后方休養,練結束之后,有好學的喜歡捧著書看,
蘇卿卿最初給大家送去教書先生,為的只是掃盲,想要提高蘇家軍的整素養,沒想到倒是真的培養出幾個人才來。
有兩個比較擅長水利的,已經去現場勘測了,還沒有回來。
目前而言,就地勢來看,如果大壩面臨破防,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水引到下流的一個村子那邊去,但是村子那邊本并沒有遭災,就這麼人為的引水過去......
趙康杰心里煩悶的要死。
正琢磨方案,外面有人回稟,“將軍,難民那邊發現了十幾個發高燒的,周大夫請您過去一趟。”
趙康杰現在就不能聽發燒倆字,一聽腦袋就突突的疼。
早些年打仗,他們經歷過一次瘟疫,那瘟疫是人為的,是敵方買通了大燕朝的員,在他們的軍糧里給加了料才導致的那一場瘟疫。
索當時蘇卿卿當機立斷,隔離措施做得很好。
可這隔離措施,只能保證沒有患病的人不被傳染,但那些已經得了病的,都是平時一起出生死的兄弟,他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發燒,活活把人燒死。
現在想起當時的事,趙康杰心里都跟讓針爬過似的,難的直疼。
他了眉心,起出了營帳。
“人在哪?”
前來傳話的小兵立刻帶路。
難民太多,但是趙康杰他們隨軍帶來的營帳卻不夠,一個帳篷里了幾十號人,外面明明還下的雨,溫度有點低,但是趙康杰一頭進了營帳,還是被里面不上氣的熱浪迎頭砸了一下。
他立刻一步退出了營帳,轉頭劈頭蓋臉問旁邊的大夫,“不是有人發燒麼?怎麼這些人還在一起!”
大夫一臉委屈。
“將軍息怒,我們已經勸阻過無數次了,現在雨也不大,建議他們把地方先留給生病的人,大家先去外面呆著,外面咱們的將士已經搭了棚子,雖然沒有帳篷暖和,但是避雨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他們不聽啊。
大家都爭著在這帳篷里呆著,唯恐出了帳篷就沒了命一樣的,我們怎麼說都沒有用。
他們不出來,我說那就把病人抬出來,先給病人看,但是病人的家屬又鬧,十分不配合。
現在他們緒本來就脆弱,稍不留神,一句重話都有可能讓他們激沖起來,沒準兒就能干出什麼事兒。”
大夫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
可這大實話刺的人心里難。
這些都是被大水沖的沒了家的災民,惠城城門閉,不管他們,蘇家軍來了,不能說是收容了他們,蘇家軍本來就是子弟兵,管他們屬于本分。
可不能因為是本分,就這麼沒了規矩。
趙康杰眼皮都沒有眨,直接下令,派了一支一百人的隊伍,“把這些帳篷全都給我撤了,一個不留,所有人都住到我們臨時搭建的大棚里去。”
這邊將士領命,轉頭就執行。
那邊原本在帳篷里瑟瑟抱一團的百姓眼見帳篷要被拆了,登時如驚的兔子,紅著眼就沖了出去。
“憑什麼要拆我們帳篷!”
“你們蘇家軍算什麼子弟兵,你們不去和城里那幫貪斗,就知道糟踐我們老百姓,算什麼當兵的!”
“都說蘇家軍是老百姓最能靠得住的,放屁,有這麼靠得住的?一口飽飯沒給我們吃,現在連住的地方也給我們拆了?”
一句一句,刺心窩子的話從這些人里吼出來,帶著腥,直撲趙康杰一臉。
趙康杰著這群被洪災折磨的已經喪失理智的人群,“你們不知道大水過后容易引發疫病麼?你們不知道疫病的典型特征就是發燒麼?怎麼?沒有被大水沖走,現在想得病病死?”
這話,大夫也說過,說過好多遍了,但是沒人聽。
人人心里惦記著自己的那點小算盤,本聽不見大夫說什麼。
此時被趙康杰吼出來,趙康杰是誰,那是跟著蘇卿卿上戰場殺人殺到胳膊都抬不起來的主,上的殺伐氣息重的能讓人汗倒立。
因為熬了好幾宿沒有怎麼睡,他胡子拉碴眼底帶著,那種氣勢,大人嚇得發抖,小孩子,稍微年紀小點的,直接嗷的一嗓子就給嚇哭了。
孩子哭聲一響,趙康杰凌冽的眉眼直接順著聲音過去,嚇得孩子母親死死抱著自己孩子,膝蓋一就給跪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蘇家軍從來不欺百姓。
但是這個時候,趙康杰冷著臉,瞪了那母親一眼,做出一副暴將的樣子,紅的眼睛盯著前面的一群聚集過來的百姓。
“我來這里是來賑災的,不是來帶孩子的,你們,年紀小的幾個月,我不計較,年紀大的,七老八十別給我在這里裝孩子!
你們什麼道理不懂?
需要我教育你們?
要是真需要,那你也不配我救你,你就不配為人。
我這人說話直接又難聽,你配合,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配合,那對不起,我這是軍營不是救濟站更不是你家,由得你任。
疫病的危害你們自己個心里沒點數?
我們大夫自從來了這里,從早到晚,連眼睛都沒時間閉一下,他們不辛苦?他們應該的?憑什麼特碼的應該?
我的兵我心疼,所以,從今兒起,別讓我知道誰不聽大夫的話,但凡讓我知道了......”
趙康杰俯隨手撿起腳邊的樹子,一只手就給它兩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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