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現有思才起熬一宿,始是太子變傻狗。
明路一副沒眼看的樣子,立在容闕側,默默翻了個白眼。
容闕愣了一下,心煩意嘆一口氣,轉朝外走。
蘇卿卿正在打拳,他沒去打擾,只抓了一個蘇卿卿從召國帶來的婢子,“一會兒娘娘歇息的時候告訴,等我回來一起去茶樓。”
婢子應諾行禮。
容闕又狠狠用力看了蘇卿卿一眼,抬腳離開,一面走一面恨自己蠢。
一套將軍拳打完,蘇卿卿全著薄汗,從吉祥手中接過帕子汗的功夫,有婢把容闕的吩咐轉達過來,蘇卿卿應了一句便帶著吉祥去洗漱吃早飯。
吉祥立在蘇卿卿后,眼瞧著家主子,“娘娘,您昨兒讓奴婢送去碎紅樓的東西,真能有用?奴婢怎麼覺得這次南梁使臣勢在必得的樣子。”
蘇卿卿沒回答這話,只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吉祥一愣,旋即明白家主子問什麼,就鼻子尖兒,“奴婢從小跟著您。”
蘇卿卿笑而不語。
吉祥抓抓頭發,“就......就那什麼,真恩,新婚夫婦,分床睡都舍不得,何況分房分院。”
蘇卿卿笑道:“你知道多啊?”
吉祥又抓抓頭發,“陛下和娘娘不就天膩在一起?可把妃娘娘眼紅的。”
蘇卿卿蹙眉一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吉祥抿抿,看向蘇卿卿,目認真,信誓旦旦,“反正,奴婢就忠心主子。”
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
蘇卿卿卻聽得懂。
這小孩兒。
這是給遞話呢,不管是誰,這小孩兒都忠心與。
第二次遞話了。
吉祥早就發現了什麼吧。
“為什麼?”
吉祥揪著手里的帕子,“奴婢,奴婢要守著我家主子。”
蘇卿卿一愣,沒聽懂。
吉祥低著頭,垂著眼,“我家主子對我很好,不管做什麼,不管別人怎麼說,一直都心疼我,我......我也心疼。
當時沈燁那件事,那天......那天奴婢進去的時候,手里拿著白綾呢。
脖子,脖子上也有痕跡,凳子也倒了。
要是主子真沒了,我現在也沒了,我去地底下守著,那麼懶,喝水都懶得張,沒有我,怎麼辦?
現在,在這里,我得守著。”
蘇卿卿聽懂了。
吉祥說的這個守著,是守著原主的這,這孩子怕是覺得,說不定哪一天原主就回來了。
所以,要忠心耿耿的守著家主子的,不讓這到一點傷害,方便家主子回來。
這孩子......
人不大,心倒是與那些部將如出一轍,都這麼死心眼的......忠心。
蘇卿卿在吉祥肩頭拍了拍,“會謝你的。”
一直垂著頭的吉祥,吧嗒落下大滴眼淚,砸在烏木桌面上。
蘇卿卿一愣,還從來沒見過吉祥哭呢,“怎麼了?”
吉祥嗚嗚落淚,“我不想讓謝我,不需要,我只想......不管在哪,都好好的。”
蘇卿卿心頭驀的酸了起來,“那你恨我嗎?”
吉祥似乎沒明白,愣了一小下,搖搖頭,“不恨,所以我說,不論你是誰,我都對你忠心耿耿,但,但你不能糟踐自己個兒。”
蘇卿卿發現,以前真是小瞧了吉祥了。
以為吉祥說的忠心,是忠心這,以為吉祥說的守著,是守著這等原主回來。
是淺了。
蘇卿卿拉了吉祥的手,“放心,咱們都好好的,好好活著,我心里有譜。”
吉祥咬點點頭,仿似不想繼續這種沉重的氣氛,破涕一笑,“那碎紅樓的事,靠譜嗎?”
蘇卿卿就道:“當然靠譜,一會兒帶你喝茶去。”
吉祥紅著眼笑道:“有姑娘嗎?”
“哎呦。”蘇卿卿又被逗笑,抬手抹掉吉祥的眼淚,“這還哭著鼻子呢就惦記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什麼特殊好。”
吉祥吐吐舌頭,帶著淚痕笑道:“我就喜歡看姑娘,白貌大長的,我都喜歡看。”
以前家主子總帶去。
看姑娘能想起家主子。
等到容闕下朝回來,蘇卿卿和吉祥已經收拾好等在二門,容闕匆匆換了尋常便服上了馬車,蘇卿卿道:“哪家茶樓?”
經過一個早朝的磨礪和冷靜,容闕已經不那麼像傻狗了。
雖然瞧著還是憔悴,但起碼正常了許多。
蘇卿卿就笑道:“清和。”
容闕一愣,“二皇子的茶樓?”
蘇卿卿點頭笑道:“去那兒,南梁使臣才能更踏實的找來啊。”
容闕想到明和查到的東西,想了想,沒多問,只道:“需要我做什麼?”
“給我撐腰啊!”蘇卿卿笑道。
迎上這笑容,容闕心尖麻麻的,“嗯,給你撐腰。”
青禾茶樓位于鼓樓大街,此刻正是半上午,茶樓茶客不算太多但也將大堂坐了個半滿。
容闕扶著蘇卿卿下車,兩人拾階而上便迎來店小二熱的招待,“兩位客里面請,您是大堂還是有預約?”
縱然是太子和太子妃,可他們的份也只是在名媛貴圈能被認出來,平常老百姓,哪怕是京都呢,也是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得。
只知道這兩位,郎才貌,品不凡,可京都這地界,隨便一塊磚砸下來都能砸個五品,大家也見怪不怪。
二皇子只是這茶樓的幕后東家,素日不來這里,只留了一個眼線。
這眼線一瞧見太子和太子妃齊齊來了,登時驚得丟下手里的伙計就去報信兒。
瞧著那人朝外走,蘇卿卿和容闕相視一眼,容闕朝迎接的小伙計道:“二樓還有雅間嗎?”
小伙計一臉堆笑,“有的有的,客來的早,還剩三間呢。”
店小二引著,容闕和蘇卿卿在二樓雅間坐定。
底下說書先生已經就位,“今天咱們說一出二男爭一的故事。”
底下立刻有大堂茶客捧好。
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開講。
故事的容是一個已經親的富商之子上一位姑娘,他想要將這姑娘娶回家做妾,但這姑娘心不正,害了一位家小姐,被押大牢,這富商之子想盡辦法將這姑娘救出。
結果,剛剛救出了人,來了一群外族行商,這行商的頭子看上了這姑娘,和這位富商之子展開角逐。
聽著聽著,底下堂客中有人發出驚嘆一悟,“我去,這聽著,怎麼那麼像......”
他沒把話說完,跟著就有人接話,“臥槽,我以為就我覺得像呢!”
“不是吧,你們也覺得像。”
“覺得像加一!”
“這簡直一模一樣啊。”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就那誰和那誰啊,這人名咱可不敢說,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啊。”
底下的議論聲轟的發,一下子蓋過了說書先生。
容闕看向蘇卿卿,“這話本子主人公是二皇子蘇云云和牧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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