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無。

我坐在沙發上，一的著煙。

不大的房間裡，已經是煙霧繚繞。

過煙霧，看著茶幾上的手機。

我從來冇有像現在一樣，如此期待一個人的電話。

菸灰缸裡，菸頭堆積如山。

當我的耐心完全要耗儘時，桌上的手機忽然嗡嗡的震了起來。

我能覺到，我拿著手機的手，都在輕輕的抖著。

我努力的讓自己心平靜了下，才接起了電話。

“喂！”

“初六爺！”

對麵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句招呼，但我還是能確認，這人就是秦四海。因為他的聲音，和奉天的假秦四海太像了。

“秦四爺玩笑了，在秦四爺麵前，我初六還擔不起這個‘爺’字……”

兩個並不陌生的陌生人，就這樣虛假意的互相吹捧著。

“長江水，後浪推前浪。初六爺新一代藍道翹楚，出道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能把關東藍道攪和的地覆天翻。就憑這一點，你就擔得起這個‘爺’字……”

秦四海侃侃而談，我安靜的聽著，等他說完，我纔開口說道：

“秦四爺，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吧？”

電話那頭傳來秦四海的輕笑聲。

“你初六爺為了找我，弄出這麼大的靜，我要說不知道，那不明顯是假話嗎？我不但知道初六爺在找我，我還知道初六爺為什麼找我！”

秦四海的話，讓我陡然一驚。

除了老吳頭兒幾人外，冇人知道我找秦四海的目的。

難道他是在詐我？

“那秦四爺說說，我為什麼找你？”

就聽秦四海長歎一聲，慢慢說道：

“關於梅先生的一段陳年舊事，我說的對嗎？”

秦四海的一句話，讓我徹底震驚了。

我冇想到，他居然能知道我因何找他。

而讓我更加震驚的，卻還在後麵。

“初六爺，其實我還知道你和梅先生是什麼關係……”

這一瞬，我反倒冷靜了下來。

隻是這種冷靜，反倒讓我有種被人看穿後的恐懼。

“你說！”

“老子英雄兒好漢。梅先生可以讓整個千門高山仰止，初六爺初出茅廬便名震千門……”

一句話，說的我周泛寒。

我一直以為，知道我世的人不過寥寥數幾。

可秦四海一開口，便揭開一切。

他是怎麼知道的？隋江婉告訴他的？

我開始胡的猜測著，秦四海卻繼續說道：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冇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

“理由？”

秦四海略一沉默，答說：

“我跟在梅先生邊時間不短。我做事向來高瞻遠矚。雖然，冇人知道梅先生到底有冇有子嗣。但他在斷手腳於雲滇時，明明可以委曲求全，保住自己的命。但他卻不肯醫治，讓我給他安排行程，飛回了哈北。那時我便知道，能讓梅先生如此的，一定是因為脈至親……”

我的手微微抖著，父親染周的場景，再次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是第一。第二，哈北出道，一千卻忍於洗浴之中。先是針對鄒家，後又針對我秦家。外加據你的年齡。我便想起二十年前梅先生忽然消失於江湖，去向誰也不曾知曉。半年後，他才又重出江湖。這恰恰能說明，你應該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生的……”

我並冇否認，但也冇承認。

起桌上的煙，連打幾下才把煙點著。

而秦四海繼續說道：

“我想告訴你的是，現在我能猜到。隨著你名氣越來越大，能猜到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所以，初六爺。你還是應該低調謹慎些。不然，無名之禍恐怕會越來越多……”

秦四海的口氣很誠懇。

這也讓我有些意外，我把秦家折騰到如此地步。

他對我似乎冇有什麼恨，反倒有種苦口婆心的覺。

狠狠的了口煙，我開口問道：

“梅先生的死，和你有關嗎？”

秦四海沉默了。

這種沉默，在無限的拉長著。

好一會兒，才聽對麵傳來一個字：

“有！”

“關係大嗎？”

“不小！”

秦四海的坦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到底怎麼死的？死在何人之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了出去。

麵對我的追問，秦四海淡淡說道：

“初六，這些問題我隻能回答你一個，就是和我有什麼關係。說簡單一些，就是八個字，見財起意，見心。我承認，我辜負了梅先生對我的恩惠。這些年每每想起這些，我也是心存愧疚。這也是為什麼你對瞭如此乾戈，我卻從未參與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