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兩相悅

“這一路跑來，還真是又熱又。”

秋錦瑟淡淡的瞥了一眼章季軒，見他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拖著茶碗，邊倒邊喝，樣子很是稽，不由得用帕子掩著角笑了笑。

直到一壺茶水全數倒進了肚子裡，章季軒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真是暢快。”他放下手裡的茶，一扭頭見秋錦瑟正在笑他，不由得笑出了聲，“嘿嘿”。

秋錦瑟聽見章季軒笑，拿著帕子了角，止住了笑，暗悔失態，眼神在章季軒上一掃，看向一邊，又恢復到了往日冷清的神。

章季軒躊躇了半會，指著矮桌上堆著的畫卷說道：“這些是前些日子裡，在品茗齋遇見的，皆是邱罡的畫，我知道你也喜歡，所以······”

說出口的這些話，讓他心裡一點底氣也沒有，說到最後聲音不免越來越低，他忍不住都想咬自己一口。

手心裡全是乎乎的汗水，在子上抹了抹，覺得嗓子裡燥的慌，他提起茶壺要倒水，這才發現剛纔喝的太急，一下子都喝了，現在找不到可以掩蓋他焦急心的品，他急的只好使勁的著手掌，越手心裡的汗越多，他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一早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都是他當初被豬油懵了心，才說出那樣放肆的話。

章季軒見秋錦瑟始終不開口，只得著頭皮說道：“前幾日，我說的那都是氣話，還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錦瑟沒想到章季軒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一看不要，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太熱的緣故，章季軒的臉上此刻是一片赤，額間的一層汗珠。

秋錦瑟看到他一臉的窘態，也不說話，拿起矮桌上放著的團扇，輕輕的扇著。

章季軒覺得乾脆豁出去算了，免得他坐在這裡如坐鍼氈，悶聲的說：“今日之所以鬧這樣，我也有責任，我們再重新開始，你覺得可好？”

秋錦瑟搖晃著團扇的手慢了些，心裡暗想：就憑你說一句話，就想把這事一筆勾銷，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香巧骨未寒，你說的倒輕巧，現下我若是和你和好，如何對得起死去的香巧。重新開始？若是你心裡還念著當初，就不該如此對待我。可倘若真的拒接了章季軒此次的示好，那麼想上爬的計劃實施起來，肯定會有不小的阻力，與其這樣倒不如······

秋錦瑟停下搖扇，用扇面指著桌子上的畫卷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朝霞橋上的事。”

章季軒一聽這麼說，知道是有意要原諒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重重的點點頭，說：“記得，一直都記得，不但記得，我還知道你就是邱罡。”

秋錦瑟微微的笑了起來，一副的模樣，說道：“你怎會知道？”

章季軒一見秋錦瑟不但原諒了他，還笑了，心裡也舒坦了不，原本是想告訴是因前些日子喝醉了，他套出來的。遂又一想若是這樣說的話，保不齊又想起香巧的事來，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他們剛剛和好又面臨著爭吵。

秋錦瑟見章季軒不回答的問話，知道他在顧忌什麼，也不拆穿他，既然決定和他演戲，那何不把戲做足了，扮演好應有的角。

指著畫卷說道：“這些，都是前些日子隨便畫的，是些應景的畫，扔了就是，何苦還買回來，白白浪費了銀子。”

章季軒一聽秋錦瑟要把這些畫拿出去扔掉，連忙把這些畫往他的邊一摟，說道：“扔了該多可惜。”

“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再畫些就是，何況這些畫又代表不了邱罡真實的心意，留著也沒用。”

“真的嗎？你真的決定再畫，那好，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可好？”

不等秋錦瑟答應，章季軒立即把站在外面的江濤喊了進來。雖然秋錦瑟讓他把畫扔掉，但他依舊捨不得，他千叮萬囑的，讓江濤把這些畫拿去放在他的書房。另外喊了春花擺好筆墨紙硯。

春花以爲章季軒要習字，忙不迭的站在一旁磨墨，卻沒想到章季軒對說，‘你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在外面守著別讓人進來就’。

春花一看章季軒和秋錦瑟的關係變好，也不像起初聽到老夫人說把安排到初曉堂時一臉的愁苦樣。只要能夠有機會和他見面，不怕章季軒到時候會不喜歡，因此聽到他的話，春花乖乖的退了下去。

秋錦瑟一看春花這樣，不由得讚歎，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知道忍，如何不能。

想到這裡喜滋滋的接過章季軒手裡的筆，上好的羊筆被濃郁的黑墨浸滿，拿著筆著雪白的宣紙，斟酌了起來。

章季軒則站在那繼續爲磨墨，他擡眼著站在邊的，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覺得此刻的心是那樣的沉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整幅畫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正當章季軒正納悶的看著畫裡那一大片留白時，不由得口而出，“可是打算畫一葉孤舟”。

秋錦瑟含笑點頭，行駛在峽谷山澗裡的孤舟橫越紙上。

兩人默契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真流。

章季軒拿著畫看了看說道：“不錯，不愧是‘齊國第一畫師’。”

秋錦瑟放下手裡的筆，嗔道：“就會取笑我”，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在架子上翻找一會，沒找到要找的東西，不免有些失落。

章季軒見一陣翻找，問道：“找什麼呢？”

“不過是前幾日有一副沒完的畫，今日想起來，想著把它補齊，沒想到卻找不見了，許是前幾日拿去賣的時候，不小心順勢帶去了。”

“那你看看這裡可有哪副畫？”

兩人一陣翻找，終沒找到。

秋錦瑟說道：“既然沒有就算了，若那畫被別人買去也好，那畫是我認爲最好的一副，畫是好的，只可惜沒畫完，倒是可惜了。”

看到秋錦瑟一副惋惜的樣子，章季軒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幅畫找出來。

“我先去把這畫，找人裝裱起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秋錦瑟含笑著點點頭。

巧笑倩兮，目盼兮。此此景若不是章季軒急著去尋畫，真捨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