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回到家,汐想著要吃個新鮮,拿著新買的辣椒做了幾道微辣的菜。
不得不說,有了辣椒,菜就更下飯了。
劉衡原本也就吃兩碗飯,愣是吃了三碗。
吃好飯到前衙書房理事,又喝了幾杯茶。
到了凌晨,他開始說有些不舒服,轉眼就有些上吐下瀉了。
汐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給他用辣椒做菜,腸胃不適應了,急得連忙讓人去請大夫。
劉忠孝昨夜就得了劉衡的吩咐,派人將那位老大夫請到府里來。
老大夫為劉衡搭脈看診之后,道了一聲無妨,“只是飲食有些不調,待老朽開點藥,煎一碗喝下去,就沒事了。”
他說得這麼肯定,汐總算松了口氣,起將大夫請到書桌前開方。
那大夫提筆剛要寫藥方,抬頭看了看汐,“夫人可是有月事不調的癥狀?”里問著,下意識仔細看了一眼這位夫人。
年紀不大,眼神明亮,五秀麗端莊,只是眉稍微濃了些,顯然是外剛的子。但是,這夫人的打扮,穿著一簡單的淺綠緞料,頭上也只戴了一簪子和幾朵珠花,如此簡單的裝束,比起城中一些富商家的夫人都要樸素,實在想不到這就是新任知州大人的夫人。
他被人領到府里時,才知道原來昨日那位神俊朗的年輕公子,就是遼州新上任的知州大人。
就憑一眼就看出自己月事不調了?
汐還沒回答,劉忠孝媳婦在邊上守著,聽到這問話,上前來說道,“大夫,我家夫人去年才來的月事……”
汐點頭,剛來大姨媽的一兩年里,都是不規律的,這在現代是基本常識吧。
那老大夫點點頭,又堅持說道,“月事不調還是其次,我看夫人面偏白,只怕有些氣不足,來時會有腹痛癥狀吧?不如老朽幫夫人看看,調理一二?”
劉衡靠坐在床頭,接話道,“那就有勞大夫幫子看看。”
肚子痛是有的,但是也不嚴重,除了第一次痛得離譜,后來都還在能忍的范圍。人嘛,誰來大姨媽的時候一點覺都沒有的?本來想拒絕的,聽劉衡都答應了,總不能駁他面子,只好坐下來將手放到藥枕上。
老大夫神不如山,只是三手指頭搭在汐的脈搏上,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汐就覺得自己胳膊都要麻了,笑著問道,“大夫,難道我這病比我家夫君的還嚴重啊?”
劉衡神一變,叱了一句胡說什麼,又看向老大夫,“大夫,可是有何不妥?”問的時候幾乎有些抖。
老大夫終于收回手,將藥枕等東西一樣樣收起來放回藥箱,笑著說道,“夫人子康健,只是早年有些寒,寒氣淤堵才會造腹痛……”
寒氣淤堵?
“是不是宮寒?會不會影響子嗣啊?”汐一聽寒氣,想到現代很多不孕不育的,都說是人得了宮寒,有些急了。.七
老大夫看了一眼,搖頭道,“夫人言重了,您還年輕,老朽開些藥為您調理腹痛,免得經常疼痛,人就罪些。”說完又瞄了劉衡一眼,“劉大人的癥狀倒是不礙事,只是要喝湯藥的話,得跟老朽回去抓藥。”
就這一眼,如一桶涼水當頭澆下。明明是初夏的天氣,劉衡愣是覺得渾冷得發抖,接著靠坐的姿勢兩手藏到被子下,手使勁掐住自己的虎口,才覺得緩過勁來,“麻煩大夫了,就讓我家管家跟您去取藥吧。”
這些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只覺得說話的自己像一行尸走,只是記得要這麼說而已。
汐連忙將大夫送到門口,那老大夫抬頭又看了一眼,走了幾步,居然又回頭作了一個長揖,“夫人,老朽慚愧……”
從劉知州上任以來,他就聽說了知州夫人是前前任知州的獨生嫡,知州夫妻倆都是好人啊,他在應城中開醫館已經二十多年,就沒見過那麼為民著想的好。
盼來了劉知州,這是他印象里應城的第二個好,也是一心為民,他還曾在去年冬日看到劉大人踩著冰雪回城,腳上的靴子外面都結了一層冰花。
為什麼,都是好人啊,為什麼好人卻會上這種事?
他只恨自己學藝不,竟然不敢保證能看好夫人的病。
劉忠孝取回了一包單獨的藥,這是給劉衡喝的;然后是幾包捆一起的一串藥,這是給汐的。
汐一看這對比,嫌棄道,“本來是給你請的大夫,現在倒好,變我得喝一堆苦藥了。”
劉衡笑著讓劉忠孝媳婦拿去煎藥,安汐,“先喝這幾包,若是好了也就算了,要是還沒好,回頭我再請別的大夫來看。”
“還要喝啊?這得喝到什麼時候?”汐一想,“聽說月事不調對懷孕都是有影響的,那老大夫是不是沒跟我說實話啊?”
“盡胡說八道,人家大夫看病,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騙我們干嘛。我估計是你去年才來的月事,今年不調也是正常的。只是大夫說你有腹痛的病,這多罪啊,得請人調理好。”
“也是,能不痛總是不痛的好,”汐想想也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自己才十六歲,而且大夫是沒理由騙自己,好歹自己也算夫人,騙自己不怕砸招牌啊?
放下這心事,就瞅著劉衡笑。這人如今一口一個月事,一點不別扭啦?
“子嗣這種事,該來總會來的,這是聽天由命的事,強求不得。”
汐點頭,對的,懷孕這事真是說不準,在現代的同事里,有人結婚四五年才懷上呢。不過苦藥總得喝了,算了,錢都花出去了,不能浪費。要是真能把肚子痛這事喝好了,也算有價值了。
劉衡看不再擔憂,第二日一早就趕到了醫館。
老大夫一看到他走進室,雙膝跪地,“大人,草民愧對大人,草民學藝不啊。”
劉衡就看到這老大夫雙眼紅布,滿臉憔悴,桌上手頭腳下全是一本本醫書,室里幾乎是無下腳,這是一夜未睡都在翻看醫書嗎?
“大夫請起,子的病,真的就……”后面幾個字,劉衡哽在嚨口,卻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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