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哥，我是想，既然要出關，能不能以朝廷的名義，開通關公文呢？”有方文書，方明義出關也算師出有名。

“用朝廷的名義？”劉衡覺得，汐這提議太大膽了，這是讓方明義借府名義嗎？

“不是借府名義，只是給一份方文憑，衛國與北蠻打過仗，跟北胡北戎還算太平，經過他們地界的時候，有份方文書，也能說明份。方明義想做也敢做，為什麼不讓他試試？第一次出關，不用帶太多貨，他只要讓關外更多部族知道，衛國開設了邊貿商鎮，就是大功一件了吧？”汐想著綢之路，有些激。

劉衡聽著汐描繪的景象，也有些激，“我與汪同知等人商議一下。你怎麼忽然想讓方明義組商隊出關去了？”

“他想要贖，自己掙份家業出來。”汐將方明義與柳的事說了一遍，“我有些擔心他們，京城里的人將他們視為了。”

“你這語氣，倒像憂心小輩似的。”劉衡不由笑了，看汐嘆氣的樣子，忍不住刮了鼻子一下，“別忘了你可是他們哥哥、姐姐的，有周將軍在，他會看顧他們的。不過，若不是我們早就定親了，要是現在，我也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誰能想到呢，當初買下的孩，竟然是忠良之后？如今岳父是崇文公，妻子是縣主，自己這個知州真是不夠看啊。

“汐兒如今是國公之，又是縣主之尊，我若不努力些，快些升上去，都要辱沒你的份了。”

“那你還安排這麼快親？”汐沒好氣地沖了他一句，十五歲才來初，十六就嫁人了，想想都覺得自己嫁得好早。

“若不快些，你悔婚了怎麼辦？”劉衡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幸好，當初我病得及時，那人販子出現得也及時，我娘去買集市時，我是覺得要上當了……”

兩人好久沒好好說話，一提起這話頭，倒是回憶起了當初的事。

汐看他說著說著，忽然止住了話頭，不由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早些休息吧。”

有些人，即使過去了很久，也不能去想。因為一想，心就會痛。王氏的仇報了，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再想再痛，也只能往前看。

劉衡應了一聲，躺到床上后，將汐整個人都抱了，自從親后，每夜他都要這麼抱著，才覺得家是完整的。

汐有些別扭，好像自己越來越怕冷了。以前在山村時覺得冷，到了北地更是凍死人，每天手腳都是冰得像塊冰疙瘩。劉衡抱著，不免要被冷到，這怎麼睡得好？往外了，“我上還沒焐熱呢……”

“焐熱還不簡單，我給你焐焐。”劉衡卻是長一，將汐的腳給包住，又被冷得嘶了一聲，“你這手腳一到冬天就冷，回頭找個大夫看看吧？”

“天冷手腳當然冷了，沒什麼好看的。”汐來到古代后，子一直很好，都沒生過什麼病，可不想有事沒事弄碗苦藥喝喝。

“等回了應城，我讓人修個浴房，每晚你可以泡澡。”劉衡說著，想到了什麼，“聽說有些子子偏寒，等坐月子的時候養一養，就好了。”

“嗯。”汐有些困，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忽然又驚醒，“月子？”

劉衡聽到吃驚的口氣，不由悶笑了一聲，“等你生了娃，可不就得做月子了？”

敢是花式催生啊？

汐就覺得，劉衡看向自己肚子的眼神，就像老農看著自家了秧的水田，在盤算著收，手捂住他眼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肚子啊？你要這麼看著，我力太大，會吃不好，睡不著……”

劉衡嗯了一聲，“不急不急，寶兒不急著出來啊。”說著還在汐肚子上拍了拍，“了就好。”

汐抬腳就想踹過去，劉衡將的腳夾住，又把腦袋往自己這邊按了按，“你看不冷了吧？不早了，別鬧了，早些睡吧。”

說得好像自己在胡鬧一樣，這真是……汐很想反駁，想想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打了個呵欠，懶得再說話，很快就睡著了。

劉衡聽著懷里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將肩膀上的被子掖了掖，暗暗暢想起來，現在有些冷，等回到知州府，他再努力些，也許明年這時候，就能多個娃兒啦。他今年都二十一了，跟自己同齡的，娃兒都能啟蒙讀書了。一想到有孩子，家里熱熱鬧鬧的，汐兒每天牽著孩子倚門等自己回家……他將人又抱了些，噙著笑意睡了。

汐這一覺睡得踏實，第二日起床之后，劉衡已經起來了，吃了早飯，柳來閑聊，問問京中形。

京城中，隨著徐首輔這一批人倒臺，閣中如今是高世松為首，陳閣老如今已是次輔，六部員也有變。留京的有重用的，也有維持留著打算收拾的。

當今皇后是鎮南大將軍的嫡，宮中還沒開始大肆選秀，陳閣老的孫終于還是進了宮，據說已經封妃，可能貴妃有。

陳閣老的孫，汐不由想到那位跟劉衡一起逛過燈會的小姐，也不知是不是同一個。衛城這帝王，終于開始三宮六院的生活了。

柳又提到汪同知是自己請求外放，然后被調到遼州為的。他不屬于任何一派，劉衡與他合作，兩人倒是可以互相扶持。

有汐的分析，劉衡與汪同知商量之后，將派商隊出關之事上奏朝廷，不消說又是激起一番爭執。

不過，方明義只是個小人，這商隊也只是一支民間商隊，加上十月后朝廷各項大事很多，比如皇后娘娘和陳妃都診出有孕，所以此事爭吵沒多久，就由圣上乾綱獨斷了。

衛城不僅允了方明義出關，還給劉衡發了一封信。

劉衡看完信，拿來與汐商量，因為這信里沒別的，圣上就提了一條，要求出關商隊里，他得占些干。這信是寫給劉衡的，但一看容，就知道是給汐的。

什麼回想與善茶棚的經歷，當初卿家白手起家云云，這些生意都是汐在管的，衛城這是將寶在汐這兒，要求汐給分紅啊。

汐真是目瞪口呆，不是說皇帝富有四海嗎？能看得上這點小利？

還是圣上打算力行，向大家表示親民的好意？

這是好意吧？

圣上這一定是好意吧？

劉衡咳了一聲，“聽說圣上私庫不，今年商鎮中各商家獲利不，圣上聽說你在商鎮中獲益頗多。”

汐……所以說，皇帝也很窮，忙著攢家當？只覺得衛城真是顛覆了自己對皇帝的認知，國庫沒窮，私庫倒是先窮了啊，太敗家了。

幸好，衛城總算沒有玩空手套白狼，好歹還給了五百兩的銀票一張。

汐只能安自己，皇帝的金字招牌，比起銀票值錢多了。不管干這事，好歹有皇帝，方明義這趟出關，也算是名正言順地辦公差，這可是好事。

將來萬一有人想問罪的時候，好歹皇帝就是擋箭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