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再度僵持，許朝元等人本不敢應聲，哪怕是刺史公子薛奉年，也已經不敢參與眼前的言談，只能如同尋常青年那般呆坐，心里張到了極點。

而在他們的注目下。

涼州都督張之棟神嚴肅無比，比起任何見過的武將都要令人敬畏，眉眼間浮現凝重的神，駭人的煞氣悄聲逸散，連四周空氣都快要凝滯。

無論是閱歷還是見識，戎馬一生的張之棟都遠勝院中幾個頭小子，不之年的許朝元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這樣的人，足以看到許多晦的真相，卻是被眼前的年輕北王鎮住了心神。

北王殿下，似乎擁有著打造神兵的人才，甚至足以冠絕當世，而這種異端，絕對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

哪怕北王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只為百姓安穩，絕無謀逆之愿，但擁有了打造神兵的技藝，就有了謀逆的資本，才能便是原罪！

張之棟領兵多年，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神嚴肅到了極點，而后續的兩問，更是讓他啞口無言。

北王殿下突然反問而來，語氣聽起來十分平和，話語卻是無比犀利，鄴城的分量不足為道，此事人所盡知，原本就算淪陷，也不至于驚四方。

而北王挑出這個問題，看似是在順著話頭隨口一說，事實絕非這麼簡單啊。

這，是在降罪于他！

若是曾經的鄴城，就算被蠻夷侵占，也沒有多大的影響，絕不足以上升到罪及一州都督的層面之上。

多年來，各地從未有馳援的舉，鄰縣也對于此地有所忽視，差點兒使得鄴城淪陷，放在曾經都不算大事，畢竟只是個破落小城而已。

可如今卻是大不相同，鄴城有難，就意味著連北王的安危到了威脅，陛下已經有晦圣意降下，一旦出事，誰也承擔不起！.

堂堂大玄北王的封地，被蠻夷進犯而無人馳援，執掌涼州軍馬的都督張之棟豈能無罪？

今時不同往日，哪怕北王只是隨口一提，此事若是傳到京都，必將招致圣怒，張之棟已然覺得無比棘手。

他實在沒想到，出言試探不，反倒被北王借題發揮，順著話頭竟問罪而來。

不過是個年方弱冠的青年，竟然厲害到了如此地步.....

這就是曾經的皇室天驕啊。

沉默了幾息，張之棟也顧不上細想北王話語的真假，只能順著應聲做禮，希將這個話題揭過。

“殿下恕罪，臣一時失言......”

咯噔！

連張都督都迫于勢起做禮，薛奉年心頭大震，已是驚得神難平，緩緩起而，心中的傲氣消散了大半。

相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張之棟就已經于下風，幾乎被牽著鼻子走，這種事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這位殿下，恐怕不是他能一較高低的存在。

不過薛奉年也不是庸才，眼見張之棟聞聲請罪，他也不敢托大，立刻放下了曾經刺史公子的架子，同樣做禮出聲。

“殿下恕罪。”

著兩人如此知識趣，秦風也很給面子地輕笑應聲，出幾分平和的笑容。

“張都督，薛公子，言重了，本王不過一時慨而已，還請落座。”

張之棟聞聲謝恩落座，看起來神如常，薛奉年也謝恩做禮，神恢復了幾分鎮定，卻是在不經意間多了幾分鄭重，沒有了先前那般的隨意。

“謝殿下。”

落座的兩人神嚴肅，竟不敢再有托大。

初見這位殿下，張之棟就心頭驚艷，經由簡單言談，愈發覺得這位殿下難以捉，如今就算聽聞平和話語，也覺得有些晴難測，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神。

北王的話是那麼說，他卻不敢真的聽信，萬一有所疏忽，出什麼破綻，再被抓住問責，甚至狀告到了京都......

無論實如何，就他私自面見北王一事，已經足以令陛下在意。

一時間，張之棟突然有種悔恨，只覺得此行實在有些草率，明明只是為了示好面見，卻不曾想弄巧拙，被年輕的藩王攥在了手里。

這種暗地里的場文章，果然還是不適合他啊，早知如此，就應該讓薛青云那個老狐貍來，起碼不至于這麼被。

越想越憋屈！

張之棟漸漸收起了琢磨北王的心思，只希再別出什麼岔子，早早地打道回涼州，心里變得有些謹慎，不自覺地忐忑起來。

說來也怪，這種覺有些似曾相識，就好像去往京都面見陛下，時刻都得萬分謹慎，伴君如伴虎啊。

再度著平靜端坐的北王，俊朗面容里似乎帶著幾分笑意，令人到不安......

見此神，張之棟心頭竟生出了幾分荒誕的悉，就好像見到了年輕時候的陛下。

一個年輕人，能令他如此投鼠忌，多年來還是頭一遭，實在是難纏到了極點，也令張之棟全然沒了多余的興致和好奇。

唯有那桌旁的寶刀，還能讓他有所安，心頭自我催眠著不虛此行之類的話語。

所有的心，漸漸歸于了無奈的平靜。

足足過了數十息。

輕嘆一聲，張之棟放下了多余的猜測，苦笑著做禮問詢。

“哎......”

“殿下，臣斗膽一問，您這寶刀真是打造而來？方才您說，還要更好的兵......？”

聞聲，秦風出和煦的笑容，有種魚兒總算上鉤的欣。

“張都督客氣，確是如此。”

這話一出，張之棟的心跳瞬間劇烈起來，心里卻是沒了太多的臆想，唯有對驚人神兵的狂熱。

低頭著桌旁寶刀，張之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臉多出了幾分澤，連聲音都有些猶豫起來。

“殿下......所言當真？！”

就算秦風幾人都是初見張之棟，看了那神態就知此人是個兵狂，也不愧一州都督的位軍階了。

打量了一眼那激的神，秦風心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輕笑著隨口應聲。

“自然當真。”

“此刀乃是許統領親自打造，王府參將王勛也在一旁，都督若是不信，可向他們問詢一二，可惜技藝不，眼下只能造出這種東西，將來的兵必然更勝數倍。”

瞬間，張之棟心頭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