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還好,后面是親爹的膛,前面是空氣,所以被顛簸得撞了下宋念,迷迷糊糊就醒來了。
其他人可就慘了,都有些困了,又有胡伯趕路,于是東倒西歪地打著盹兒。
這麼一被撞,宋策的頭磕了宋箴的肩膀,宋箴的鼻子砸在車廂的木頭上。
那邊王紹更慘,因為是被撞的方向,沖擊力最大,直接從座上撲得跪倒在地,頭磕在宋策的膝蓋上。
王琦也暈暈乎乎地被嚇醒了,一看兒子倒在地上也不,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
幾個人兵荒馬地互相查看了一下是否傷,只有宋箴鼻子被磕紅了,王紹膝蓋被磕得青紫,別人都沒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去詢問外頭發生了什麼。
胡伯也是一頭霧水,這時候距離關城門沒多久了,所以趕路的馬車不,大家都一個接一個地平穩行駛著,而且都維持著安全距離。
胡伯也是如此,好不容易打敗競爭對手,能來京城為主家的科舉事業出力,他也是很怕趕路的時候出什麼事故的,一直小心謹慎。
奈何他小心謹慎,別人家車夫也小心謹慎,總有那不小心,或者說,犯不著小心的人。
因為都沒什麼大事,而車馬都暫時都走不了,宋念和王琦干脆下車打聽消息了,留胡伯在這里看著。
沒一會兒,兩個人面凝重地回來了,先是對胡伯說:
“車如果沒事,我們就掉頭離開吧,先找戶人家借住一晚,如今這樣,怕是回去,城門也關了。”
胡伯已經檢查過了,車是被另一側的馬車撞了,沖擊力不算小,所以外面有幾支撐的木頭有些裂了,不修肯定是容易出事故的。
但如果只是臨時找個住的地方,這點路程還是足以安全到達的。
隔壁馬車的主人也打聽完消息過來了,先和宋念他們道了歉。
其實都是無妄之災,所以宋念也沒要對方的賠償,略客套了幾句,換了一番信息后,就各自上了馬車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多數趕路的人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因為知道這事兒也找不出什麼負責任的人,只能忍了這口氣。
像宋念他們這樣掉頭準備找個地方住的人有、抱著僥幸心理想趕在城門關閉前回去的人也有。
原本有志一同前行的車流就這樣在混中分了幾,在茫茫夜中向前方奔去。
宋念和王琦上了車,卻什麼都沒說,只安幾個孩子:
“聽說最近的村落是胡家村,我們先去那里看看,找戶人家借宿,明天打早回去。”
宋策忍不住開口:
“可,祖母和娘肯定要擔心了。”
宋筠點頭,而且還有個問題,家里只有兩個人在,又沒有什麼親眷宗族,多也有點不安全。
這也沒辦法,他們現在再趕回去,肯定是得被關在城外了,到時候再找地方住就太晚了,更不安全。
懷著這樣的擔憂,到了胡家村。
整個村落已經沒多亮了,畢竟莊戶人家,舍不得費燈油和蠟燭,天黑了就上炕睡覺唄。
不過,這個村倒是有安全意識,在村口有幾個人替著值夜,看到陌生馬車的到來,幾個壯年男人圍了過來,警惕地詢問份,
好在宋念他們每日進出城門,文書一直帶著,及時取了出來。
其中一個男人拿著文書就回了村,大概是本人不識字,拿給認字的人去看了。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后還跟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人,這大概是村里的里正村長族長之類的人。
他一來,圍著馬車的人就都松了口氣,散了開來,有機靈一些的,都開始和胡伯打聽份了。
解釋了一番后,終于有了落腳地,正是這個前來迎接的老人,也就是胡家村的村長,在自家收拾出了三間房,讓他們住。
這個時候宋筠就很尷尬了。
因為穿著男的裝扮,又一直沒開口講話,胡村長雖然覺得這個小郎君過于秀氣,但也沒覺得是孩,安排的房間,正好一間住倆人。
至于胡伯,則是和胡村長的小兒子一,正好都姓胡,說不得還能攀個親戚呢。
其實宋筠覺得和宋策或者宋箴睡一張炕也沒什麼,反正都是和而眠。但宋念堅決不允許,最后只能是宋筠獨自占一間了。
謝了胡家人的幫助,又婉拒了他們要幫忙準備熱水之類的提議,等這家人睡下,宋念和王琦才把孩子們都過來,黑說了整件事的緣由。
并不是宋筠在路上猜測的:
囂張跋扈的權貴不遵守通規則,在道上橫沖直撞,還得意大喊“我爹是xxx”,以至于無辜百姓慘損失,忍氣吞聲。
但還不如這個呢。
因為,導致這場連環大撞車的,是從西北來的急軍。
報信的兵丁們是從側路騎快馬趕過來的,揚起的塵土影響視線,天暗又沒太看清前面的形,就給撞上了。
被撞的車隊停了,后面趕路的車夫來不及剎車,馬又有些驚,就都七八糟撞一起了。
可誰也沒法說什麼難聽話,都乖乖看著罪魁禍首撞了車就跑,總不能追上去理論吧,到時候扣你個延誤軍的帽子,你認還是不認?
而對宋念和王璞他們來說,最麻煩的還不是車被撞、回不去家,而是他們家可有門正經親戚在西北呢。
雖說那邊地盤大,大的城池也有八九個,可因為邊境是防止外敵侵的防線,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城池算得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宋筠兄妹三人還好,許家當然是親戚,邊境有敵襲也是大事,但,對他們緒的影響還不太大。
可王紹不一樣,那是他親姑母,聽了這個消息,哪怕不能確認是不是許家在的城市出事,他的眼圈還是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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