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元寶,圓滾滾,閃亮亮,對宋筠來說,比隔壁放著的首飾還討喜。
有三種面值的,十兩、二十兩!、和五十兩,其實不僅僅是倒賣去年唐家送的那些布匹和藥材掙的錢,還有家里開鹵味鋪子的時候,沈氏隔幾個月給的“分紅”。
雖說宋筠從來沒說過那個鋪子掙的錢應該分給,甚至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改善一下家里的條件。
但沈氏和宋念商量了之后,還是留出了一部分,原本是自己攢著,等著日后給宋筠做嫁妝呢,結果被宋筠知道了。
覺得,與其讓這錢越放越貶值,還不如讓拿著,萬一又想折騰些什麼呢。
在和沈氏商量之后,這錢也就徹底到了宋筠的手里了。
此外,還有因為土豆而被王璞以及其他幾家直接送來放在庫房里的禮,這部分錢,也分了宋筠一部分。
不過這次的數額比較大,就是真的在沈氏手里了,也只是讓宋筠拿了幾個銀元寶過過癮。
零零總總的,宋筠的手里,銀元寶的價值就有小二百兩了。
以宋筠七歲的年齡,之所以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東西,還是得謝沈氏的開明教育。
要知道,這時代還是很講究“父母在,無私財”的時代。
很多人二三十歲了,能由自己做主的也就是家里給添置的東西以及每月的月例銀子,但凡想多花錢,都得去公賬上登記。
像宋筠這種小小年紀,私房就一堆的,甚至還能自己做主去買鋪子,除了那些出真的好、家里實在有錢,以至于隨便賣個簪子都能換出幾十兩幾百兩的,也就是宋家這種教育觀念比較寬松的人家了。
這個錢數,在府城買大一些的、可以坐下來吃飯的鋪子肯定是不夠,但買個小格子間,只對外銷售,生產過程放在別的地方,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麼大筆的投資,雖然宋筠覺得很值得,但還是應該和父母商量一下,不然惹惱了他們,下次再想自己做主就難了。
為了增加功率,宋筠還翻出一炭筆,坐著寫了一份策劃書,從“民以食為天”談起,增加這門生意的可靠,再拿最近的銷售況做了個簡易表格,以此證明這門生意的市場還有待挖掘。
宋筠沉思著咬了一下筆頭,沒咬到艮啾啾的橡皮或者中帶的木頭外殼,而是邦邦臭兮兮的炭筆的味道,忍不住呸呸呸了幾下,然后有些可惜地想:
還不夠,最好是再找找近幾年府城房價的走勢,證明即使賣豆制品不掙錢,房價的升職也不會賠了。
宋筠把紙疊了起來,夾在書頁里,把炭筆用草編的小盒子收好,準備等著做點好吃的去賄賂賄賂兩個哥哥,讓他們幫忙去打聽一下。
這種事,還是兩個十歲出頭的年去詢問更靠譜,既不會被當做競爭對手而防備,也不像宋筠這種小,被隨意糊弄過去。
第二日還是休息日,宋筠早早就起床,決定攛掇兩個哥哥去幫打聽消息,則是在家做點好吃的。
一方面是賄賂兩個哥哥,一方面是試試在這個時代賣不辣的辣條到底有沒有市場。
要說府城的學校哪里好,對宋家三兄妹來說,就是放假時間長了一丟丟了。
像宋策和宋箴,每月放四天假,一次兩天,分別是月中和月末。
宋箴呢,其實按理說這屬于家教課程,和學校不同步,但盧夫子每月中旬都要去一趟城外的佛寺,就是宋筠曾經去過的那個,還是兩天一夜的旅程。
雖然宋筠對盧夫子這種不怎麼信佛卻還要定期禮佛的行為很不理解,不過想想的世,宋筠還是決定不要多問了。
好奇心害死貓嘛,只要做一個天真可的七歲小學生就夠了。
所以宋筠是每個月放三天假,集中在月中,正好和宋策他們重合了兩天,兄妹三人就可以在府城的大街小巷閑逛了。
宋筠甚至還很臉皮厚地蹭過宋策同窗或者宋箴同窗請的客,有一次還直接去宋策在府城新認識的好朋友家里做客了。
總之,放假的這兩天,是兄妹三人的游戲時間,誰也不會反對。
宋筠吃了點東西,然后輕車路地去了哥哥們的院子,看菘藍正在正中央一本正經地打著拳,圍觀了幾分鐘,忍不住對白芷說:
“你哥哥長得好快啊,如今還真是有了點大人的模樣了。”
白芷面上也有些驕傲,雖說黎縣還有的親人,但對從小就賣到宋家的來說,最重要的親人一定是這個二哥了。
菘藍越來越有出息,會認字,學了拳腳,也與有榮焉。
菘藍一開始沒注意到兩個孩子在一旁觀看,練完一套王鑫教他的拳法,他平息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正一邊汗一邊準備去臥房宋策,扭的功夫,才發現宋筠和他妹妹的蹤跡。
菘藍以為宋筠又是來找兩個哥哥陪出去玩的,笑著說:
“小姐怕是得等一會兒了,我家爺倒是起來讀書了,可二爺還睡著呢,不然你們先去書房坐會兒?”
宋筠就知道,這個家里,最睡懶覺的人,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就是二哥宋策了。
而且像宋筠自己吧,其實一般睡到半上午就起來了,如果前一天不熬夜,其實早晨就能起床。
可宋箴呢,只要有空,他絕對會一直睡一直睡,也就是家里對孩子們的生活作息還是有一定要求的,不然宋箴絕對能像現代的一些大學生那樣,沒課的時候睡到吃午飯,甚至午飯都在床上支張小桌子吃。
在等了好大一會兒后,宋筠終于等來了洗過臉吃過飯、看著干干凈凈神神的兩個年。
得知宋筠要讓他們幫忙打聽鋪子和放假,宋箴有些酸溜溜地說:
“在咱們家當兒可真幸福,小妹你都有錢買鋪子了,我這邊想過生辰的時候請同窗吃飯的錢還沒攢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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