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笑了，其實這里也沒什麼證據，畢竟是吵架導致的難產，哪里有證據可言。

　不過那個給白氏接生的產婆，以及白氏異母的妹妹，卻可以做為人證。

　只是目前又不準備真的翻臉，畢竟趙雁林這人，覺得還，倆孩子也不討厭，合離一次太過傷筋骨，只是想嚇住這老太太罷了。

　所以又繼續加碼：

　“您以為，夫君沒有懷疑過白氏難產的真相嗎？不然他怎麼遲遲不愿意娶新婦，還對您的態度冷淡了下來，明知道您腳不好，子虛弱，還是隨著你去吃齋念佛，不就是覺得，”

　說到這里，湊近了趙老太太，低聲說：

　“不就是覺得您這個當娘的有罪嘛，只是為人子，他沒辦法為妻子討回公道，只能隨著您被心中的后悔和畏懼而啃食得日日不能安眠了。”

　趙老太太面惶然，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都沒心思去和宋茹解釋了，只是不斷回想二兒子這幾年對的態度，甚至是孫子孫。

　會是這樣嗎？

　他們早就知道了嗎？

　什麼時候？

　在因為白氏的死而惶恐不安的時候，兒子是不是也在冷笑著看日日在佛堂跪拜？

　那樺哥兒呢，他娘死的時候，他已經記事了，而且他的邊也有白氏留下的丫鬟，雖說后續被一點點調走甚至賣掉了，也說不準們在離開之前告訴他了呢。

　至于桐姐兒，趙老太太心下然，最覺得對不住的就是這個孫，可最怕面對的也是這個孫。

　如果已經知，知道娘的病逝，知道自己的弱，都和自己的祖母有關系，那，趙老太太似乎看到孫質問的眼神，控訴的語氣。

　不過還是有些掙扎地想，不過是宋茹一面之詞罷了，說不得是聽了哪個下人的碎，強做憤怒地說道：

　“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怕是真的傻了吧，什麼我氣得白氏難產，你有證據嗎？對著婆母說這種話，你忤逆不孝！”

　“是我不孝，還是您不慈，您心里都有數。我當然有證據，證人都有，只不過是不想是不想考慮到您的面子、趙家的面子，才什麼都沒說而已。您覺得我說的是胡話，那我們就去夫君和大哥那里對峙，讓他們去查，如何？”

　宋茹可不能讓自家婆母真的去對峙，到時候固然這老太太面子里子都沒了，自己也連累，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為防這老太太以為心虛罷了。

　所以，說完這話，宋茹了一下肚子，調整了一個舒適些的姿勢，意有所指地說：

　“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啊，哪個做母親的舍得和他生分呢，反正我是舍不得。就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徹底和夫君生分了，他之前只是懷疑，日后如何發展，我也不好說呢。到時候他固然什麼都不能對您做，只怕面上的親近也無法維持了吧。”

　趙老太太肯定不能真的攤開了去說，哪怕兒子可能猜到了，也愿意繼續裝聾作啞下去，此刻只能僵著一張臉，眼神閃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知道，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兒媳婦哄住，和把證人以及證據打聽出來毀掉，到時候誰還信一張說出來的話呢。

　可抬頭看了眼宋茹的神，又知道對方不像白氏那麼好拿。

　白氏娘家靠不住，在家里只能小心翼翼，可宋茹不同，自家大兒子和林家已經不復往日的親近了，就是大兒媳婦，和他們趙家是否一條心，現在也不確定。

　畢竟，大孫一旦嫁出去，靠著外祖加也能在婆家站穩腳跟了，他們趙家如何，林氏還會在意嗎？

　所以，哪怕自家兩個舉人，在府城經營得更久，宋家只是單人一個，可趙老太太也知道，宋家更有底氣些。

　人家有幾門好親，王家、許家，甚至還有雖然沒徹底板上釘釘，但沒什麼意外也會事的鄭家。

　甚至，還有晉王。

　趙老太太不甘心，可也知道，宋茹不可能像白氏那樣，因為生育而出意外。

　其實也覺得有些冤枉，當時的確沒想過讓白氏就這麼死了，畢竟哪個做娘的愿意兒子做鰥夫呢？

　可白氏的娘家，又讓趙老太太很看不上，總之，就這麼稀里糊涂地出了事兒。

　趙老太太心思轉了好幾圈，頗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悵然。

　這麼一件事兒，就讓徹底被二兒媳婦拿住了，除非不在意兒子們的想法，也不在意孫子孫是否愿意和親近。

　可會不在意嗎？為了趙家奉獻了一輩子，怎麼能接子孫對不親近呢！

　宋茹看出趙老太太已經了下去，舒了口氣。

　其實在這個時候說這事兒，也是比較冒險的，可真怕，怕到生產的時候被這老太太擺了一道。

　原本宋茹也想過，對方應該是不小心吧，不至于真的想借機除掉兒媳婦。

　可這老太太這次的行為，讓宋茹開始警醒，即使不完全是故意的，可對兒媳婦也有種潛在的惡意。

　這種惡意，讓宋茹心驚，甚至覺得比馮家那對老頭老太太還難對付，畢竟馮家人，做事是有邏輯的，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而趙家這老太太，你很難清的想法，是單純地厭惡讓不滿意的兒媳婦，還是……

　還是不能接兒子娶妻？

　宋茹不愿意細想了，是知道的，一些守寡的婦人，對兒子有種強烈的占有，嫁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可趙老太太當時的態度很積極，很愿意給兒子娶新婦，趙雁林也說過，他娘讓他好好對待妻子。

　宋茹也被搞迷糊了，實在是不知道這老太太到底什麼想法。

　不管對方是什麼想法，宋茹都不想拿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去賭，所以只能一次把嚇住。

　但也不行，宋茹看趙老太太已經怯了，也不想繼續激，反而放了聲音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