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周氏姚氏去雍和堂請安,吃了個閉門羹。
丫鬟胭脂行了一禮,輕聲道:“夫人子有些不適,兩位太太請回吧!”
周氏姚氏只得離去。
“大嫂,婆婆昨日還好端端地,怎麼忽然就病了?”姚氏低聲音,在周氏耳邊嚼舌:“說不定是因為君的親事不痛快使子。”
周氏謹慎得多,沒有順著姚氏的話說,只道:“我們先回去,等晚上再來請安。”
姚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索去了兒馮竹的院子。
馮竹臉上的疤已經落,猶有一紅痕。
再養些日子,就能徹底好了,不會留下印記。
姚氏仔細看一回,心頭巨石落了地。
“母親,馮君真的和沈祐定親了?”一夜過來,馮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沈祐長相確實英俊,可冷,不喜說話,連個笑臉都見。怎麼會喜歡沈祐!”
明明是熱爽朗的嘉表哥更好!
不不不!
馮君和沈祐定親正好,嘉表哥就是的了……
“你別胡思想!”姚氏手點了點馮竹的額頭,語氣中滿是警告:“馮君想嫁沈祐,我管不著也不去管。你休想和沈家有什麼牽扯。”
沈家,沈嘉。
聽起來全然一樣。
馮竹心虛地移開目:“我和嘉表哥是表兄妹,清清白白。”
知莫若母。
姚氏輕哼一聲,白了馮竹一眼:“清清白白最好。就是心里有什麼念頭,也趁早掐斷。你的親事,我早有打算。”
可瞧不上沈嘉那個傻小子。
……
馮夫人一病,小馮氏得了消息,當日就回了馮府。
馮夫人不肯見兒媳,兒回來,總是要見的。
小馮氏一見面容憔悴臉上指印還沒全消的馮夫人,面頓時一變:“誰敢對母親手?”
話剛一出口,就反應過來了。
這馮府上下,除了父親馮平,還有誰敢對母親一手指?
“蕙娘,”馮夫人紅著一雙眼,聲音里著凄涼:“是你父親的手。”
“就因我說了那個孽障幾句,他就一怒對我手。”
“我這把年歲,生了三子一,掌家幾十年,為馮家老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竟這般對我……”
說著,淚水簌簌落下。
小馮氏心疼親娘,手為馮夫人拭眼淚,好言寬幾句,又忍不住追問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馮君又惹什麼禍了?”
馮夫人眼眶通紅,咬牙怒道:“昨日你沒去沈家,還不知道吧!你父親不知的哪門子瘋,竟做主讓和沈祐定了親事!”
小馮氏:“……”
小馮氏頭腦嗡地一聲響,聲音驟然揚高:“父親真讓他們定親了?!”
“千真萬確!”馮夫人用袖子抹了眼淚,恨恨不已:“這一夜過來,我也算想通了。那個孽障,想做什麼只管由著去!”
“當年你三哥被過繼出去,不聽我的話,非要娶崔氏那個短命鬼。我權當沒生過他。我一堆孫子孫,也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日后過得好歹,我都不管了!”
馮侍郎像中了邪一般,一門心思地向著那個孽障!
罷了,管不了,以后權當沒馮君這個孫。
小馮氏蹙起細長的柳眉,半晌才嘆道:“父親這麼做,想來總有他的道理。母親且消消氣。”
秦王府的親事落了空,小馮氏的如意算盤也了泡影,心里自然不暢快。
不過,馮家的大事都是馮侍郎做主。馮夫人多幾句,都挨了打。自然不想去親爹那兒討沒趣。
馮夫人哭訴許久,緒總算平靜了一些,又問小馮氏:“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去秦王府?”
別提了!
小馮氏一臉晦氣:“那一日賞花宴過后,我就沒出過府。”
主要是沒人發帖子給。也不能腆著臉四走。
馮夫人聽得心疼不已,握著小馮氏的手:“不出府也罷,你好好調養子。你現在年齡還不算太大,生個一子半的才好。”
“不然,康郡王那一把年紀,日后走在你前頭,你連個依靠都沒有。康郡王府里那一窩子,都不是你親生的,哪里指得上。”
小馮氏被了痛,在親娘面前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紅著眼低聲道:“我喝藥有什麼用。他在床榻上不中用,生不出孩子,能怪我麼?”
小馮氏滿腹的委屈,順著淚水一起傾瀉而出,很快哭得不能自已。
馮夫人聽得心如刀割,將小馮氏摟進懷里哭道:“我苦命的兒。都是你那個狼心狗肺的爹!將你嫁給康郡王做續弦!”
“富貴是有了,誥命也有了。可瞧瞧你過的是什麼日子!”
母兩個抱頭痛哭了一場。
小馮氏眼睛都哭腫了,緒總算平靜了一些,低聲對馮夫人道:“母親說的對。誰都靠不住,我總得有個孩子才行。”
馮夫人一驚,霍然抬頭:“蕙娘!你要做什麼!”
小馮氏目中閃過決絕,慢慢道:“我總能想出法子的。”
……
沈府。
正院里,大馮氏春風滿面,笑地說道:“今兒個府里就剩我們兩個,還有你二表嫂。我讓廚房備飯,我們娘兒三個一同吃午飯,也熱鬧些。”
馮君笑盈盈地點頭應了。
沈茂父子一早就去當差。
沈祐和沈嘉則一同去了燕王府。
說來,這也是意外之喜了。
燕王殿下今年挑了十個親兵,沈祐是第一個,沈嘉僥幸也被選中了……一來沈茂私下打點,二來也是沾了沈祐的。
沈嘉可不管這些,能和沈祐一同當差就是大喜事。一大早就樂顛顛地和沈祐去燕王府報到了。
馮蘭馮一走,只有馮君留了下來。
大馮氏現在看侄,更多了一層親近。
過了片刻,氏也來了。
氏話語不多,溫。這幾日,和馮君相融洽。
“二表嫂,”馮君笑著喊了一聲。
氏抿一笑,出言打趣:“現在表嫂,等過兩三年,就該改口,直接二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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