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嘉在這兒,定然一拍脯,毫不猶豫地應下。
沈祐戒心極重,淡淡道:“我無所長,只怕幫不了你。”
馮君收斂笑意,目中出一抹憂傷:“不,現在只有祐表哥能幫我。”
“我八歲喪母,十一歲喪父,在外家長大。半個多月前,才回了京城馮府。小姑母欺我是孤,想讓我嫁給秦王府的小郡王沖喜。”
“祖父祖母也樂得賣求榮,和秦王府結為姻親。”
“前幾日,我去了秦王府,因言語不慎,惹怒了秦王妃。小姑母十分惱怒,祖父祖母也一同遷怒于我。”
“如果我不想出辦法,便是這門親事黃了,日后,也不了被嫁給鰥夫做續弦的命運。說不定,祖父還打著讓我進宮伺候天子的主意。”
這番話,九分都是真的。
馮君說到了,眼眶微紅,目中閃出水,聲音哽咽。
沈祐被了心思,出去的手,慢慢了回來。
沒人比他更清楚沒爹沒娘的滋味。
當然,他有親娘。雖然還不如沒有……
他是男子,可以靠著過人的手搏出一番錦繡前程。
一個弱的閨中,除了聽從長輩之命嫁人,還能做什麼?
沈祐到底還沒修煉出數年后的心冷如鐵。此時,心已經有些了,語氣也不再那麼冰冷:“你想讓我幫忙做什麼?”
說完,他就后悔了。
只見馮君眼睛一亮,迅速抬頭,目中閃著希冀的芒。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那救命的稻草:“只要我搶先一步定下親事,祖父祖母便奈何不得我了。”
“祐表哥,你娶我吧!”
沈祐頭腦嗡嗡作響,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
他這輩子都不會親!
“為什麼?”馮君委屈又傷心:“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是討厭嗎?
并不是。
是莫名的警惕,出于本能地保持距離。
沈祐選了一個不那麼傷人的答案:“我不想親!”
馮君輕咬,退而求其次道:“你不想娶妻,那和我假扮一對未婚夫妻,先將馮家人應付過去。”
“等日后,我有了意中人,我們再解除婚約,各自婚嫁。這總行了吧!”
沈祐也不愿意:“不行。”
馮君眼里又起了一層水霧,哽咽著說道:“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就能救我于水火。你是怕我日后纏著你不放嗎?”
你不會嗎?
沈祐默默地看著馮君。
當然會啊!
到了我的碗里,你還想逃哪兒去!
馮君用袖子了眼角,右手握拳立下毒誓:“我馮君,對天地立誓。只要祐表哥助我度過這一劫,除了這五千兩銀子之外,我再送五千兩銀子給祐表哥。”
沈祐:“……”
用銀子砸人是很可恥的知道嗎?
馮君繼續立誓:“以三年為期。三年過后,不管我是否找到了意中人,我都會主解除和祐表哥的婚約。”
“如違此誓,就讓馮家人被天打雷劈,統統不得好死。”
沈祐:“……”
這個毒誓,是不是有哪兒不太對勁?
馮君用祈求的目看著他:“祐表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幫我這一回吧!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三年后就和你解除婚約。絕不會纏著你不放。”
一萬兩,三年。
幫弱無助的逃出火坑。
從頭至尾,他要做的,就是擔一個未婚夫的虛名。
年沈祐,生平第一次陷了兩難的抉擇。
馮君十分善解人意,輕聲道:“這麼重要的事,祐表哥總得考慮考慮,再做決定。等過兩天,我再來聽祐表哥的回音。”
“這五千兩銀票,祐表哥先收下。”
說完,也不等沈祐說什麼,便轉離去。
站在數米外的吉祥,快步迎了過來。
沈祐只猶豫剎那的功夫,已來不及張口。眼睜睜地看著主仆兩個走了。
守在路另一邊的小廝赤霄,麻溜地過來了。他看著主子手里的荷包,低聲笑道:“既是表小姐的一番心意,公子還是收下吧!不過是一個荷包罷了!”
沈祐一肚子無名惱火,瞪了赤霄一眼。
赤霄后背一涼,立刻閉上。
沈祐心復雜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荷包。這荷包可真燙手!還不回去,拿著不是,扔了又可惜。
算了,還是先拿回去吧!
……
馮君一路笑著回了閨房。
一直到沐浴更睡,都是心很好的模樣。
吉祥很見主子這般心好,忍不住笑問:“是有什麼喜事麼?小姐怎麼這般高興?”
馮君愉快地笑道:“確實有一樁喜事。現在別問,等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好吧!
吉祥很聽話,果然就不問了,為主子蓋好輕薄的被。然后去了墻角的小榻上睡下。
馮君很快睡著了,睡得很是香甜。
知春堂里,沈祐卻是翻來覆去,難以眠。
沈嘉厚臉過來蹭睡,響亮地打著鼾。鼾聲本就惱人,一想到枕下放了五千兩銀票的荷包,沈祐頭就更疼了。
要不,讓沈嘉幫馮君的“忙”?
不妥!
沈嘉熱單純,本就心儀馮君。剛斬斷念頭,不宜這般糾纏。否則,傷難過的定然是沈嘉。
想來,馮君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張口請他幫忙。
對了,馮君不是有一個崔元翰的表哥嗎?
也不行。
崔元翰是商戶子弟。以馮侍郎的勢利,絕不肯應下親事。
至于他,雖然父親早亡,卻留下了燕王的恩義惠澤。此次他在錦大比中奪魁,得了燕王青睞,去燕王府做親兵。按著慣例,至是一個百戶。
以他十五歲的年齡,可稱得上是年英才。日后用心當差,步步高升,不是難事。或許要不了幾年,他就能在錦衛中嶄頭角。
千戶,鎮使,同知,甚至是錦衛指揮使……一切都有可能。
讓馮家點頭這門親事,倒不算太難。
所以,馮君才會找他幫忙吧!
沈祐暗暗嘆口氣,轉向側,許久才有了睡意。
然后,他又做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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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舒服,要去醫院檢查,只有一更。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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