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間了,一邊咯一邊大笑:“遼南王,你知道太皇太妃為何多年來一直瘋瘋癲癲嗎?”
封朔沒開口,但眸瞬間銳利了起來。
方芷嗤笑道:“因為我給用了十幾年的瘋藥啊!”
封朔手背青筋凸起,黃梨花木制的太師椅扶手竟直接被他給碎了。
他越怒,方芷便笑得越開懷,“太皇太妃邊的太宮芳晴,是我的胞妹,這麼些年,用了瘋藥的太皇太妃一直對言聽計從……呃……”
嚨被大力鎖住,空氣稀薄得方芷兩眼泛白,但一直咧著沖封朔狠地笑著。
封朔目猩紅,死死盯著面前這張被鮮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臉,恨不能將剝皮骨。
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封朔退開一步,方芷垂下頭顱止不住地咳嗽。
邢堯擔憂喚了聲:“王爺……”
封朔用盡自制力才強忍著沒有將眼前這死囚給千刀萬剮了,他狠佞道:“找大夫給看傷,本王會這毒婦知曉何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這麼喜歡給人用藥,便把做藥人!”
藥人可不是試用普通藥,一些不致命的毒.藥也需要有人試用,當真是生不如死。
從地牢出來,方芷的話一直縈繞在封朔耳畔,他心口重得厲害。
他一直以為母妃是病了這麼多年,結果是被人用藥控制了……
封朔裳都沒來得及換一件,就往太皇太妃住的明檀院去。
比起封府其他地方,明檀院要有煙火氣得多,暖閣里備了一桌子味珍饈,太皇太妃坐在桌旁,卻不見筷,像是在等什麼人。
封朔站在暖閣門口,一句“母妃”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太皇太妃就先看見了他。
“皇兒……”
歲月從不敗人,太皇太妃笑起來時還同那雙十無異。
這句“皇兒”讓封朔一陣神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這是夢還是太皇太妃真的能認得他了。
太皇太妃起,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封朔手上的跡時凝滯,變了擔憂:“皇兒,你傷了?”
“母妃。”封朔怔在原地,還是不敢相信太皇太妃真的恢復神智了。
“宋嬤嬤,快大夫!”太皇太妃焦急吩咐宋嬤嬤。
封朔這才如夢初醒,邁開步子走進暖閣:“我沒傷,母妃。”
他在水盆里凈手洗干凈了跡,才坐到太皇太妃邊。
太皇太妃容如舊,眼神到底還是蒼老了,看著已然能頂天立地的兒子,眼底慢慢有了淚:“公務繁忙?我讓宋嬤嬤傳信給福喜,你過來用飯,這會兒菜都有些涼了……”
用手比了一下封朔的個頭,發現跟記憶中那個瘦弱的孩相差巨大,心中止不住地傷“我兒都這般大了,這些年,母妃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卻一直醒不過來……今朝清醒了,母妃也不敢見你,母妃待你不好,讓我兒一人了這麼多年的苦……”
封朔心口酸脹得厲害,他搖搖頭跪在了太皇太妃跟前,頭擱在太皇太妃膝上,千言萬語哽在心間,最終能出口的卻只是一句:“母妃……孩兒想您。”
這句話讓太皇太妃淚落連珠,哽咽道,“快起來,母妃蒸了你最喜歡吃的年糕。”
封朔抬起頭來時,面上雖是笑著的,眼眶卻通紅,太皇太妃也用帕子揩了幾回淚,把桌上的菜盡數往他碗里夾。
“母妃聽說你定親了,對方是個有本事的姑娘。”
“很好,母妃見了也會喜歡的。”
“我兒喜歡的姑娘,自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母妃怎會不喜歡?”
***
姜言意在楚家守歲,從下午等到晚上也沒聽說封朔會上門來,不由得懷疑封朔之前那話只是逗自己玩的。
晚間城有人放煙火,楚承茂也弄了些煙花在院子里放,最好玩的楚惠寶吃飽喝足野夠了,反而是最先吵嚷著要睡覺的。
姜言意推著楚言歸出去看煙花,楚承茂抱臂靠回廊站著,煙火炸響時,他有些失神地盯著一個方向看。
興安侯縣主四打聽楚承茂行蹤,不就制造一番偶遇的事姜言意略有耳聞。
只不過吉祥客棧在東邊,楚承茂看的卻是南邊,姜言意就有些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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