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花廳后，顧長留也不多言，只是請溫朝喝茶，溫朝坐了一會兒，主同顧長留說道：“下深夜來訪，也是無奈之舉，還請顧閣老恕罪，顧閣老年輕有為，下一直都很敬仰您，盼著能跟您多多親近。”

說著，他從袖籠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下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禮，這是下的一點心意。”

顧長留接過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沓子不記名銀票，這種大額銀票，其設計，其左下角，還有專門的防偽號碼，只有跟錢莊賬本上預留的號碼對上，才能取用。

這種銀票就是錢莊專門推出來，其作用是供人行賄、送禮之用，這種銀票面額巨大，像是溫朝拿來的這種銀票，一張就是五千兩。

顧長留數了數，這一沓子剛好二十張，也就是說，這里就是十萬兩。

“溫大人倒是大手筆，難道溫大人沒有聽說過，本閣老從來不收禮？”顧長留拿著銀票，說了句。

溫朝深吸了一口氣，“在下認為，顧閣老并非不收禮，只是他們送的禮，顧閣老看不上。”

聽到他這話，顧長留笑了起來，溫朝又繼續說道：“說個玩笑罷了，還請顧閣老不要生氣，其實這并不是禮，只是下跟您的一個小小易，下希，您能在陛下面前，替下言兩句。”

“自然是沒問題，皇上素來寬宏大量，不會過多責怪你。”

顧長留淡淡地說了句，拿起茶杯不不慢的喝了口茶，眼見著溫朝一顆心放下來了，他才又繼續說道，“但……就是皇帝不怪罪于你，你就不怕顧某怪罪于你嗎？！

當初被刺殺的不僅僅是皇上，顧某跟家人也在場，甚至顧某還因此而了傷，可你忙活了這麼久，卻是一無所獲，如今還有臉到顧某面前來，讓顧某去皇上面前，替你言兩句？那你這個刑部尚書，是干什麼吃的？”

“顧閣老……請息怒，當初那些賊人都帶著面，臣實在是一無所獲啊。”

“戴著面就一無所獲了？這京中，會唱儺戲的有幾家？誰請來的唱儺戲的人？他們的面跟服飾又從何而來；雁過留痕，只要用心去查，總能找到一點蛛馬跡，怕就怕，你本就無心查找，只想著用銀錢來搪塞本閣老！”

“顧閣老，下……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溫朝幾乎連坐都不敢坐了，只朝顧長留拱手道：“顧閣老，下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下派人查過了，可那些人，就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心中懷疑了一部分人，但沒有證據的況下，他也不敢去調查，就是去調查，也調查不出什麼名堂來，說到底，他雖然是刑部尚書，但是刑部，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刑部。

平常刑部的人看起來對他規規矩矩，聽從他的調遣，但一旦涉及到了自利益，又有幾個人愿意聽他的呢。

尤其是在查這次的案件上，他更是掣肘，線索更是一斷再斷，他本就查不下去。

案件沒有進展，他只能寄希于顧長留，希他能看在這些錢的份上，放他一馬，畢竟，他什麼罪都沒犯哪。

“顧大人若是對下不滿意，下明日便同皇上請辭，希能告老還鄉。”見到顧長留還不表態，溫朝再次說道。

沉默了良久，久到溫朝覺得他一都快要凍住了，才聽見顧長留說道：“如今朝廷正缺人手，溫大人乃朝中重臣，怎可隨意請辭？人生路上，總免不了艱難坎坷，溫大人不過是一時之間遇到了難題，理應去克服它。”

“顧閣老。”

溫朝臉難看，在這個場混，他覺得太累了，以前言閣老在的時候，雖然他也覺得累，但如今想來，言閣老在的時候，真是幸福啊，遇到了什麼事了，只要破財免災即可。

可現在顧長留手握大權，他格乖張，誰也猜不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就好像現在，他錢也給了，也表態愿意辭職，可他卻仍舊不肯放過他。

唉，場之難，真是難于上青天啊！

到底要他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溫大人你沒有抓刺客的法子，我給你指條明路如何？”

就在溫朝心中嘀咕的時候，就聽見顧長留又說道：“這次刺客殺人之后，逃遁而去，你說，他們會逃往哪里呢？又在哪躲避呢？”

“下不知。”溫朝心灰意冷。

“哎，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京城那些商人，包庇了他們？這些商人進京之時，就跟他們有所勾結？又或者，是因為朝廷更改了稅收，以至于這些商人心中不滿，所以才派人來刺殺皇帝跟本？”

顧長留一臉說了好幾個可能，才說道：“依照本看來，南州舒家跟曲虞家，嫌疑很大。”

“舒家？虞家？”

溫朝愣了，這兩位，可是鼎鼎有名的大皇商，雖然是商人出的世家，但同樣不可小覷，比起宦世家來，甚至他們的勢力還有過之而不及。

“怎麼，有問題嗎？”顧長留說道：“我記得你們刑部，不是先抓人，再辦案的嗎？抓一些嫌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沒……沒問題。”

溫朝聽出了顧長留話語中冷意，打了個寒，當即說道。

“沒問題就好，沒問題就給你了，你懂我意思，作要快，要迅猛！”

顧長留說著，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顧某就不留溫大人了。”

溫朝起告辭離去，回家的路上，仍舊有些怔愣，他慨于顧長留的膽量。

舒家是做藥材生意的，生意遍布整個大月朝，乃至一些番邦、西域小國，都有他們家的蹤跡。

虞家那就不用說了，在大月朝經營多年，幾乎掌握了大月朝一大半的糧食生意，他們就是大月朝的商界巨擘，手握著大月朝的經濟命脈。

可聽顧長留的意思，竟然是打算要同他們下手了？

不知道為何，溫朝心中竟然有些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