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來客,他和許二妞了房,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辛馥連蓋頭都不想掀,只是冷淡地說了句,“這一日辛苦,你想必也累了,早點歇下吧。”
他剛轉要走,突然許二妞一把把蓋頭拽下來,唬起眼睛瞪他,“等等,咱們房花燭夜呢,你要干嘛去?”
“你怎能——”
辛馥瞠目結舌,他預測許二妞會傷心難堪,會徹夜難眠,以淚洗面,但那又如何?
誰讓竄通父母非要嫁過來了?
這就是滿腹心機的代價!
辛馥萬沒想到,會有新娘子如此不矜持,自己把蓋頭掀下來,還點名這是房花燭夜。
怎麼,還想跟他行周公之禮不?
真是無恥!
“我要去溫書,你自己休息吧。”
辛馥沉著臉要走,一只乎乎的手過來,把他牢牢抓住了。
“溫書什麼時候不能溫?非得我們新婚之夜溫?你這次鄉試都錯過去了,下次要三年后呢,用得著這麼著急?”
辛馥氣結,他最討厭別人提他錯過鄉試的事兒,誰知這許二妞這麼看不出眉眼高低。
他就是煩,不想跟共一室,不行嗎?
“你做人家的管男人的事!讀書自然要日夜用功的,你哪里懂這些?睡你的吧。”
“等等!”
許二妞子雖胖,步伐倒靈活,轉瞬都攔到他前。
“別說的好像你多用功似的,你真那麼用功還能有空給我姐姐寫詩?今晚是新婚之夜,你哪都不能去!”
“你這潑婦!”
“喲,還我是潑婦!對,我就是潑婦!我這潑婦配你這輕薄浪之徒不是正好嗎!辛馥,我這個人就喜歡直來直去,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咱們既然了親,那就好好在一塊兒過日子。有我一口干的,總不會讓你喝稀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若實在不想跟我過也,你給我留個孩子,讓我能守住這份家業,然后你就哪兒去哪兒去,你看嗎?”
辛馥別說不了,都快暈了。
他之前接的人要麼是有禮大方的青樓,要麼是寧染、許大小姐這樣的小家碧玉,還從沒見過這種敢想敢說、口無遮攔的人。
他只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都太荒誕了,簡直像做夢一樣,不往上涌,眼前發昏,整個都搖搖墜。
許二妞一看,“怎麼著,要暈?嗨,要說你們讀書人這子骨,真是要多不頂用有多不頂用。來吧,快躺下歇歇吧。”
辛馥只覺得一雙手過來扶著他躺下,給他了鞋外,又給他喝了幾口水。
他剛有些放松,就見屋里的蠟燭被吹熄了,他覺得不好想走,已經晚了,一座山向他穩穩地下來。
……
第二日天明,許二妞心滿意足地起穿,打開窗子氣,洗臉梳頭,一切收拾停當,走過來對床上說,“你再躺會兒就起來吧,我去做早飯,你想吃點什麼?”
也沒指辛馥會回答,自己接下去說,“我做點稀飯吧,昨日的席面還剩了不菜,夠咱們吃幾天的了。”
樂滋滋地轉走了。
真好,這個家是的,吃什麼可以自己做主,想吃多吃多,不用看別人的臉,真是太好了!
床上躺著的辛馥:……
他大睜著雙眼,面無表,淚水緩緩落。
完了,他不干凈了……
許二妞做起飯來手腳很麻利,一會兒就把飯菜端上來了,看辛馥還躺在那里都沒,眉頭一皺,好心去了不。
“我說你差不多得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新娘子呢,不就房花燭嘛,你做出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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