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之人只要沒瞎，都能看得出，這位李都管已經不是活人了。

不是人，那自然就是鬼，要不就是僵尸。

但不管是什麼，效果都無二樣。

一片大中，只聽曹的聲音煌煌而起：“盧府都管李固，私通主母，謀害主人，奪人家產，罪在不赦！你等眾人，同流合污者有之，知不報者有之，想來也不肯認罪。倒是無妨，我麾下“混世魔王”，有通之大，特地下地府索了李固魂魄，打原尸，讓他將合謀之人，自行帶下地獄。”

話音方落，堂外有黑煙卷地而起，霎時間星月無，堂燭火，亦瞬間黯淡，影影綽綽，難辨間世。

下人們又是一陣哭爹喊娘的紛，有幾個人飛步跑到盧俊義前，跪倒磕頭：“員外明鑒，我等雖然約知道都管和夫人有些手腳，卻并不敢和他們同流合污。”

盧俊義一聽暴怒，原來連下人們都已知道，唯獨自己蒙在鼓里，當即起，一腳一個踹翻，喝道：“你等刁奴，個個該殺！”

曹連忙攔住盧俊義，喝道：“爾等刁奴，本該一死，不過主人仁慈，憐你們為人所迫，因此法外開恩！且都聽我號令——”

他手一指：“有和李固合謀勾結的，他如今不肯獨死，定要取汝等命，汝等且站在主人后，借他麒麟氣，才可抵抗靈。其余之人，不會被李固帶走，全然不知此事的，站到右墻；知道李固所為，畏懼不敢言，不曾與他合謀的，站到左墻，休要站，壞了自家命。”

眾人聽了，沒頭蒼蠅般一陣跑，待站定，盧俊義定睛一看，險險氣死！

但見右墻，全然不知此事的，只將將七八個人，其中一個傻大姐，其他都是不滿十二歲的孩子。

左墻下站了三十余人，這是知而不言、未曾合謀的；剩下三十余個共犯，盡數站在自己后。

曹見眾人戰戰兢兢站定，沉聲道：“李固，把你的人帶走吧，以后你和盧府，各無干系。”

那李固聽了，腔里發出沉悶怪聲，不自然地走向左墻，未至面前，有四五人驚一聲，連滾帶爬逃到盧俊義后。

李固從余者面前走過，那些人一個個嚇得篩糠般抖，李固果然不曾難為他們，只是直勾勾盯著盧俊義后眾人。。

曹看向盧俊義后：“這般說來，你等皆是和李固勾結！快說他都許你們甚麼好？敢胡說一字，送你去喂李固。”

說罷過燕青，拿了紙筆記錄。

曹隨意一指，那人連忙跪倒，哭道：“員外啊，小人一時糊涂，是李固說主人暴躁，輒踢打我等，若是換了他當家主，必然厚待我等。小人其實也沒干什麼，只是主人出去回來，小人若見了便去及時告訴李固罷了。”

曹冷笑，一個個問詢下去，這時都唬的肝膽俱裂，誰敢撒謊？一一待，有的人配合李固貪墨錢財，有的人則負責留意盧俊義同誰人往，總之各人都安排了職差，許多人還額外拿了李固一份銀子。

燕青將所述況都一一記錄，令各人涂了手指畫押。這些人但求不喂李固，不敢有毫抗拒。

待到一疊供狀拿在手上，盧俊義氣得渾抖，連連搖頭。

曹道：“既然都招了，給府理吧，這些人也未必都該死。”說罷對李固道：“欺主惡奴，還不滾回間？”

那李固抖了抖，怪模怪樣走了出去。見曹喝斥厲鬼，一眾下人都驚為天人。

誰也沒看到的是，李固一直走到先前殞命的花壇里，忽然從背后掙出一條瘦小影，正是時遷，而李固的也隨之倒地。

黑暗中，樊瑞走出，滿臉贊嘆道：”久聞盜門有一門盜尸，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時遷笑嘻嘻道：“鳴狗盜的小把戲，如何能同哥哥呼風喚雨的大本事相比？”

樊瑞一笑，將盧俊義殺人的樸刀塞在李固手中，拍拍手道：“罷了，我等的事已了，且去看哥哥如何行事。”

堂中，黑氣青煙，漸漸散盡，依舊滿堂燭火，一天星。

一應下人，無論涉事深淺，都有死里逃生之。

曹眼神掃過眾人，肅聲道：“如今事已經清楚，有盧家都管李固，私通主母賈氏，要侵吞盧員外家業，巧立名目，蒙騙了汝等許多人同謀。不了今日賈氏忽然良心發作，不肯再與此賊私通，被他苦苦脅迫，氣憤之余，便大聲喊，要告知員外，那李固驚慌，一刀殺死賈氏，隨后畏懼問罪，服毒自盡。哎，不能將此人明正典刑，實乃大憾也。”

盧俊義聽完，又驚又喜，連忙道：“對對，那狗賊李固，妄我救他命，竟然**賈氏，又將其殺死，他若不是服毒，我也砍他做十七八塊。”

曹便令燕青就方才所述，寫供狀，令眾人畫押，這才遣去。

這時堂中只余曹、武松、盧俊義、燕青四人，曹低聲道：“這件事，我等不宜出面，不然出樊瑞左道之，又生禍端。一會兒天放亮，我等便走，賢弟和燕青自去衙門出首，尸痕跡，已讓樊瑞、時遷整理，萬無一失，只照我供狀所述，便可無事。”

盧俊義頓時急道：“兄長若走，小弟無依靠也。”

曹道：“你也莫急，去準備五百兩金，明日晚間，令燕青親自送到梁中書府上，對他道：‘家中妻子丑事，只求盡快平息，不教我盧家清譽損，事后還有重謝。’他自然會速速了結此案，再厚厚贈他一注財喜，此事便消，想那李固，乃是孤兒，賈氏私通下仆，娘家也未必便愿出頭，絕無甚麼手尾。”

燕青連連點頭，道：“小乙自會辦得妥當。”

盧俊義聽他安排的把細，方才舒口氣道：“但愿能如兄長所說般順遂便好。哎，沒想到我堂堂盧家，鬧出這般丑事，幾乎闔府勾結，欺我一個……”說到傷心，不由垂淚。

曹道：“以后用人，萬萬須注意，小乙兄弟乃是至為忠誠伶俐的人，賢弟當以家事相托。”

盧俊義點頭道：“我自省得。”

曹看看天道：“既然如此，我等告辭。告之后，無論事妥或不妥，都記得差人來谷遞封書信，若是妥時，免我擔心，若是不妥，我再來和梁中書周旋便是。”

盧俊義道：“何等后福，能得兄長如此關。”

曹回一眾兄弟，收拾起行裝，趁著天微明，離了盧府，走出老遠，回頭還見盧俊義、燕青主仆不斷招手。

一行人離了大名府，趕回谷縣，沿路無話，到了傍晚，已見谷縣城墻，曹暗自焦躁道：“本指出去休憩些時候，不料諸事不順，區區兩三日便回。”

正懊惱間，忽然一匹飛馬奔出縣城，曹一看，卻是穆弘。

連忙住，穆宏見了曹歸來大喜，連聲道：“正要星夜去那黃縣尋哥哥，不料卻已回來！哥哥，出大事也！朝廷征調汝寧郡都統制呼延灼為主將，授了兵馬指揮使之職，又調陳州團練使韓滔，潁州團練使彭玘二將，為正副先鋒，統率三千馬軍、五千步軍，自汴京了點閱，殺奔梁山泊來！”

曹聽了，不驚反喜，大笑道：“五月犯下的事，將及九月了才派兵來，區區八千人馬，又有何用？”

當下道：“二郎，你帶著小楊，谷歇息一晚，明日回東平，持我說得那樁事，速速換了知縣。其余兄弟，休辭勞苦，且隨為兄往梁山泊走一遭！”

穆宏聽了道：“哥哥，賭場諸般事穆春都能持，小弟也同哥哥去梁山泊耍一耍。”

曹爽快道：“那便同往！”

有分教：咔咔上架發十章，存稿全空心甚慌。地殺聲忽又起，驚天猛將戰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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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