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林知南就這麼看著溫長鈺，溫長鈺也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先退的意思。

不過林知南的眼神中盡量掩飾了攻擊和厭煩，讓自己看上去單純一點。

“很好，這就是朕想要的。”終于，溫長鈺率先開口說，“就要你說出你心中所想，就要你說出你所針對的人，而不是當著朕的面，還遮遮掩掩，假裝一無所知。”

“皇上圣明。”林知南上說著，心中只是嗤之以鼻。

他要的可不是什麼說出林知南的心中所想，而是要別人說出他心中所想。

“你可知，鎮國公明著暗著上奏了很多次你哥林知舟，還伙同了很多人一起。”溫長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雖然不知，但是能夠想象。”林知南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以鎮國公為首，就如我方才所以言，他們要的是軍權，而我哥的出現，打了他們的節奏。”

“其實，在我看來原本一家獨大都是不被允許的，鎮國公實在是癡心妄想，也沒把皇上、沒把家國放在眼中，只想著個人利益。”

林知南把話說了這個樣子，就好奇溫長鈺會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他不是說，他就要這種直言進諫的人嗎？

林知南覺得做起來簡直毫不費吹灰之力，而且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認為應該如何對付他們？”溫長鈺更進一步。

他原本以為林知南已經想好了怎麼說，但是林知南卻說了一句，讓他覺得意料之外卻又無法反駁的話。

“皇上，若是一個人有疾病，我知道怎麼對付，可是一個人有謀反之心，我就不知道怎麼制他這心了。”林知南回答，“請皇上明示，我應該做什麼。”

就這樣把難題丟回了溫長鈺，就看看溫長鈺現在是不是就要安排做對付鎮國公等人的事。

林知南倒也非常樂意為之，反正等威武大將軍一回來，林知舟就在風口浪尖之上，鎮國公會主出擊簡直不用想。

林知然這一次一點都不想陷被，如果溫長鈺有計劃，一定全力配合。

“容朕想想吧。”溫長鈺盯著林知南，至盯了好幾秒才說出這句話，“畢竟現在還有幾日的時間，朕也想知道鎮國公會對林知舟俘虜回來的私兵作何解釋。”

做什麼解釋不重要，關鍵是鎮國公會付出什麼才是重要的。

鎮國公雖然想要把控軍權，但是謀逆溫長鈺可能還差上那麼一點火候，所以只要鎮國公給溫長鈺出的價碼合適，妥協得足夠，那麼這群私兵就可以當作是護院而已。

更簡單直接的就是讓李松濤頂罪，鎮國公扮演一個毫不知的人就行了。

“那麼你認為應當如何應對韋氏的人呢？”所以溫長鈺就問出了更為重要的一點。

林知南很想說，你問的這些問題是不是太過超過了，一個小姑娘哪里應該來回答皇帝這些問題。

不過顯然現在溫長鈺就是要迫，而林知南剛才都已經扮演了直言的角，現在就繼續。

“韋氏仗著自己是大家族，本不把別人看在眼里，皇上恕我直言，韋氏就是要篡權。”林知南都覺得是不是太直爽痛快了。

“篡權？”溫長鈺挑起眉頭笑了笑，“你可知道你說出這話，若是旁人聽去了，只怕是五馬分尸。”

“皇上，我相信在林華閣沒有人敢聽。”林知南回答。

這不是你讓我說的嗎？這不是你想聽的嗎？

“那知南要繼續說，如何應對韋氏嗎？”甚至還能問道。

“你說，朕恕你無罪。”溫長鈺點點頭。

“韋氏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而此時還和韋氏往過的只能說明他們也未必安分，其中一人值得注意。”林知南說得有理有據，“雖然我不在京都，但是我卻在進城之時見到了賢王殿下。”

“所以你現在是要說朕的兒子，溫如言有問題？也想要謀反？”溫長鈺瞇著眼，他還喜歡這種覺的，林知南把自己赤果果的放在他的面前。

你想了，他不僅是要謀反，他還想弒父。

“前兩次我在大理寺是見過賢王殿下的，他的狀態岌岌可危，是整個人的神到了打擊，喪失了斗志。”林知南說道，“但是昨日，在城門口見到賢王殿下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據我了解，是有白家的人去見過賢王殿下，而梅妃娘娘本來家中就有韋氏的人。”

“這樣看來賢王天下確實和他們往過，那有的事豈不是順理章？”

“好大的膽子。”溫長鈺冷笑一聲，“林知南，你可知道，你所說的每句話都足夠掉腦袋。”

“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告訴皇上這些，雖然也許皇上一早都想到了。”林知南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若是不告訴皇上，只怕我寢食難安，這每一件都是關乎國運，關乎皇上的大事。”

“這樣看起來你倒是忠誠，若你是男子，豈不是朕該給你個一半職？”溫長鈺又道。

“知南不敢。”

“之前你說的鎮國公也好，韋氏也好，白家也好都沒有問題，但是你要知道你說的賢王殿下，是朕的兒子。”溫長鈺又慢慢地說，“就沖這一點，多多朕今日都該降罰于你。”

好無聊，既要問又要罰，而且還是用溫如言這個惡心的借口。

所以林知南決定將這直言的人設進行到底。

“皇上您說，賢王殿下是您的兒子，您確定嗎？”林知南輕描淡寫一句反問。

其實這個懷疑的種子，早在很早之前就給溫長鈺種下了，讓他好好想想，溫如言是否是他的兒子。

也相信溫長鈺肯定有所懷疑，否則后面不會三番五次試探梅妃，而后徹底地拋棄梅妃。

拋棄梅妃，就等于拋棄了溫如言，而溫如言之前可是儲君的熱門人選，溫長鈺不是沒有過立他為太子這個念頭。

現在寧可拉攏他不太喜歡的溫如璟，也對梅妃一族迫至極，大概是早就對溫如言的份有了懷疑。

他要罰，也就想橫了，說了唄，看你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