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演算公式的手一頓,輕輕皺起眉頭,這個時代雖然早已有了類似《九章算》的書籍,但算科依舊是冷門,只有商戶才會費心學個基礎,只好簡單解釋:“這是我的習慣,把一些數字替換符號,方便計算。”
張尚書聽得云里霧里的,轉眼又指著的新賬本,問:“這又是什麼。”
顧玉拿起賬本,從前到后翻給他看:“這是小子畫的表格,按照、食、住、行和清談會分為五個部分。又用一些橫線和豎線制作表格,把各個細致的分類編排起來,每一頁都留了足夠的空間,以防后續增減數目...”
張尚書走馬觀花地看了看,因為很多數字顧玉還沒算好填上去,他看著縱橫織的線條,有些不著頭腦:“瞧著倒是有趣。”
顧玉道:“世叔,今日應該能弄好,到時您再細看。”
張尚書驚訝起來:“這麼多賬目,你今日就能弄好?”
顧玉一笑:“賬目雖多,但是分條目整理起來會事半功倍。”
張尚書心里不以為然,這本賬冊是李侍郎和手下好幾個吏費了三四天時間才整理出來的,聽顧玉這麼說只覺輕狂,打算等傍晚弄不完時,再提一下讓捐資一事,說了一句“辛苦世侄”,便背著手走了。
在暮降臨前,顧玉把梳理好的部分到張尚書手里,欣賞了張尚書從質疑、到認真、再到驚嘆的表。
“好,太好了,這實在是太好了,老夫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條理的賬目。”
張尚書拿著賬本激地來回踏步,還來吏部其他員觀,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嘖嘖稱奇。
顧玉站在他們后面長舒口氣,這筆糊涂賬終于算明白了。
“不過,這預算怎麼了這麼多?”李侍郎問道。
顧玉走上前去,因為是自己整理出來的,所以翻的時候十分得心應手:“隨著京的學子越來越多,我們不能盲目往上堆加預算,得開源節流才行。”
“就比如‘食’這一部分。原本計劃是在食行準備菜蔬食。我讓小廝直接去市集問價,從農戶手里直接購買,雖然運送稍遠,但是價格要便宜一半,且不用經過商戶之手,菜品會更新鮮。”
“‘’也同樣,原想在清談會之前,據學子的學籍給他們發放襕衫,但一時之間也買不齊那麼多統一的品襕衫,若是直接去布行進布匹,再給大型繡坊趕工,也能來得及且價格實惠...”
“再說‘住’,我看之前諸位前輩商定讓學子們住在客棧,還是那個字:貴,且各個客棧規格不同,若是有學子恰好住在環境稍差的客棧,對比他人,難免生怨。都山附近的康坊是京都新建的坊,還未有幾戶人家住,可以給坊戶主人一些錢財,租賃幾日,學子們一同住在那里,也方便管理。”
“這些就能省下一大半預算,顧世侄心思敏捷,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張尚書道。
“那麼‘行’呢?可有什麼法子削減學子來往京都的開支?”吏部李侍郎問道。
還未等顧玉回答,張尚書便說:“‘行’是各路驛站往咱們這里要錢,花銷的安排我們鞭長莫及,最多只能核對好他們報上來的賬目,免得讓下面的人鉆了空子。”
李侍郎看了看顧玉,忽然激地對張尚書道:“尚書大人,我觀顧世子理賬目井井有條,不如將這核對賬目一事由來做,我來協助。”
想到那七八糟的賬目,顧玉大概明白為什麼李侍郎如此激,對來說倒是不難,也算是打了吏部的高層圈子,便主道:“若世叔放心,核對賬目一事可給我來做。”
張尚書點點頭,道:“世侄愿接這活,自無不可。”
李侍郎道:“我有個不之請,想跟顧世子學一學這賬目整理的法子,賬目理十分繁雜,若是顧世子后續忙不過來,我也可協助一二。”
顧玉拱手道:“侍郎言重了,這原是我自己懶的法子,沒什麼可藏私的,若侍郎想學,我定知無不言。”
旁邊的員也都紛紛表示想學,顧玉一一應下。
“可是雖然現在節省下來一大筆錢,到了清談會后期,錢這方面怕還是跟不上。圣上雖說可以從私庫撥錢給我們,但是能撥多至今沒說清楚。”張尚書長嘆口氣。
“以上我說的都是節流,其實還有開源一法,只是...”顧玉故意遲疑了一下。
“世侄還有什麼法子盡管說,我在朝中倒是還能說上幾句話,不要有太多顧慮。”張尚書可謂把顧玉當及時雨,著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顧玉賣了個關子,道:“若說現在能拿出大筆錢財資助清談會的人,不是在座諸位前輩,也不是我,更不是圣上。”
“那是誰?”李侍郎問。
“商戶。”顧玉斟酌了一下道,“若有商戶資助,就不愁沒錢了。”
在座眾人臉稍變,大禹朝重農抑商,商戶雖富裕,但社會地位很低。可就像顧玉說的,此時能大筆資助清談會的人,也只有商戶了。
“話雖如此,可我們是開清談會,又是不售賣商品,如何讓商戶自愿資助呢?”李侍郎問道。
“招商廣告。”顧玉道,“告示告訴商戶,開辦清談會由圣上支持,是件流芳百世的事,若有商戶愿意資助十萬兩,可以在學子的襕衫上繡上商戶主人或者店鋪的名字,若愿意資助二十萬兩,可在清談會開辦之時,由儒生說出商鋪的信息,若愿意資助五十萬兩,由方在都山為其立碑揚名,百年之天下學子敬仰。”
顧玉說完,只見所有人目瞪口呆,不輕咳一聲,完全照搬了現代的招商廣告思路,但是在這個時代想法過于超前,他們估計一時消化不了。
“老天爺,十萬兩,二十萬兩,五十萬兩,那些商戶愿意出這麼多嗎?”李侍郎攤開手,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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