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蘇涼點頭。

“靠你們了。”邢老太君握著蘇涼的手說。

……

從忠信侯府帶回來兩籃子葡萄，其中一籃用井水洗凈，分給大家直接吃，另外一籃顧泠要用來做點心，正兒如今已經是燒火小能手了。

顧泠和正兒在廚房忙碌，蘇涼正在整理之前學毒記的筆記，齊峻進來了，“主子，方才屬下外出買菜，無意中看見了忠信侯府的二公子。”

蘇涼放下手中的東西抬起頭，“邢玉揚？他怎麼了？”

“屬下見他獨自一人沒帶護衛，覺得不對勁，便暗中跟了一段，見他進了一個宅子。”齊峻說，“屬下沒敢貿然進去，在外面等了段時間，也沒見他出來，就先回來了。”

蘇涼皺眉，想起今日才見過邢老太君，很是謹慎，但也不能阻止孫子孫出門。邢玉揚不帶護衛肯定有問題。

蘇涼沒讓齊峻去知會邢老太君，打算先確認一下邢玉揚去的那個宅子是什麼況再說。

蘇涼請老沐去一趟，不要驚里面的人。

老沐一個時辰之后回來，跟蘇涼說，那宅子里有個懷著孕的年輕人，邊有個老嬤嬤伺候。他去的時候，邢玉揚已經走了。

邢玉揚的親事已經定了，是吏部尚書府的嫡次，今秋就要完婚。

若那宅子里的人真是他養的，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傳出去，會大大有損忠信侯府的面。世家公子在外面玩的不，把來路不明的人帶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不帶回家，安置在外面，則是最見不得人的一種方式。

蘇涼甚至懷疑，那人說不定是細作，蓄意接近邢冀的兒子，有什麼謀。

結果齊峻去暗中調查后，發現那個人居然是苗氏的娘家侄！

蘇涼無語至極。苗氏背著邢老太君把娘家侄接到京城，跟兒子湊一對，先瞞著邢家懷上孩子，等邢玉揚娶到高門貴后，再讓娘家侄攜子進門，到時候用孩子邢老太君點頭，納了那位苗小姐，再用苗小姐拿兒媳，里子面子都有了，算盤打得是真“好”，但為的是自己的利益和娘家的前途，可沒考慮過這種事傳出去邢家會被人指指點點。

顧泠做好的葡萄，蘇涼讓齊峻去給邢老太君送一盒，順便請明日來府里做客。

翌日邢老太君便高高興興上門來了，結果等蘇涼告訴苗氏和邢玉揚的所作所為，邢老太君當即被氣了個倒仰。

蘇涼就是擔心這個，所以才沒讓齊峻昨日直接說，如此可以保證邢老太君的不會被氣出病來……

“事已至此，氣著自己不值當，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吧。”蘇涼輕著邢老太君的后背。

邢老太君臉難看，“這麼多年，總說我們邢家沒關照娘家，可在回京城之前，邢家也是如履薄冰，空有虛名罷了！回了京城，若非仰仗你，哪有安穩日子？皇上能抬舉嫣兒當皇后，可不只是因為我那兒子，也跟你有關系。如今是多事之秋，越是顯赫，越要謹慎，娘家也沒什麼有才之士，連我的長孫如今都沒有一半職，只是個閑人，還想如何？這些，我都跟那苗氏說過，卻一心只惦記著給自己謀利，給娘家人謀利，不考慮這會給邢家帶來什麼后果！”

那件事，可大可小。但邢老太君是最在乎面的，邢玉揚的親事也是定的，這豈不是在打的臉？著親家吃啞虧！

但要理，也不容易，畢竟那是邢冀的夫人和兒子，鬧大了，不好收場。

見邢老太君沉著臉不言語，蘇涼說了的想法。苗氏總是把邢冀掛在邊，很是牽掛，如今也沒打仗，不如送去玄北城給邢冀做飯，伺候他。離了兒，也沒什麼可算計的了。

邢老太君聞言，眉目舒展，“你說得對！如此最好！唯一讓我看得上眼的，也就是照顧冀兒很盡心。玉揚那邊，我回去問問他，他要真喜歡他那表妹，事已至此，可以讓進府。若尚書府因此退親，我便做主讓那苗小姐跟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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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然后分家出去。這是他自己選的！”

蘇涼覺得如此好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邢老太君仁厚，打算讓邢玉揚對那苗小姐負責任，把選擇權給親家。若尚書府退了親，邢玉揚就娶他的好表妹，若尚書府仍舊愿意結親，邢家也沒瞞任何事，就讓苗小姐做小。

這件事，蘇涼本以為就此結束，尚書府會退親的可能不大，畢竟邢玉揚是皇后的親哥哥。

只是沒想到，當天夜里，長安突然來了，說是端木忱病了，讓蘇涼即刻進宮。

顧泠帶蘇涼進宮，就見端木忱還清醒著，臉上起了許多小紅點，手上也有，似乎是過敏了。嚴重的過敏是會要人命的。

蘇涼詢問端木忱今日都吃過什麼，端木忱說是在太后蕭氏那里吃的晚膳，臨睡前喝了一碗邢玉嫣燉的補湯。

蘇涼轉頭，就見邢玉嫣眼神慌地避開的視線。

“你往湯里加了什麼？”蘇涼皺眉。知道邢玉嫣不會也不敢謀害端木忱，但問題在于，這人沒什麼腦子，萬一被人當槍使也很麻煩。

端木忱冷厲的眼來，邢玉嫣膝蓋一彎跪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皇上，臣妾發誓，沒有下毒！”

“你放了什麼藥？快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該如何給皇上醫治，耽誤了時間……”蘇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邢玉嫣聞言，又連忙起，很快拿來一個藥包給蘇涼，“就是這個，我娘說這是生子方，我表姐用了很快就懷上了！”

蘇涼：……

端木忱已經出離憤怒，開始反思他當初怎麼會認為邢玉嫣當皇后沒問題的……

蘇涼懷疑邢玉嫣口中的表姐就是邢玉揚藏起來那位，“生子方，為何要給皇上服用？”拆開藥包，細細查看都有什麼。

邢玉嫣紅著眼睛說，“我娘說，兩個人都吃效果最好。我先吃了，沒事的。”

蘇涼很想翻白眼。藥是能吃的嗎？同樣的藥，一個人吃沒事，不代表其他人吃了都沒事。很顯然，端木忱對這藥過敏。而邢玉嫣貴為皇后，卻著急懷孕，定是怕端木忱的其他人在之前生下兒子。

不過蘇涼確認了，沒毒，看端木忱的癥狀也沒有加劇的趨勢，跟顧泠說了如何施針，讓顧泠給端木忱治。

施針后，端木忱臉上的紅點漸漸消退了，只留下很淺的痕跡。

“還需要點時間才能完全好。”蘇涼說，“皇上可有其他不適？”

端木忱冷冷地看了一眼邢玉嫣，“沒了。”

“皇上……”邢玉嫣哭得梨花帶雨。

端木忱卻已收回視線，站起，“朕要去書房，一起走吧。”

路上，端木忱對蘇涼說，“這次的事，朕自有置，你不要手。”

蘇涼知道，往嚴重說，這是謀害皇帝，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不管他怎麼做，從一個皇帝的角度，都是正常的。

蘇涼確實也不想給邢玉嫣求。反正以端木忱的子，不會遷怒到不相干的人上。至于參與其中的人，該如何置，公事公辦最好。

……

出宮后，蘇涼想起白天的事，微嘆一聲，“邢老太君的打算看樣子不了。其實換個角度，也不是壞事。皇上出手，犯錯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沒甚好說。邢老太君和義父仁厚，總也狠不下心，但有些人的蠢，會導致壞的結果，這次萬幸沒事，再來一次，或許就會鑄大禍。”

有人能率領千軍萬馬，但未必能管好一個家，說的就是邢冀。人無完人，尤其是家務事，牽扯到和緣，很難講清楚。

“大神，若以后小神頑劣，你會怎麼辦？”蘇涼問顧泠。

顧泠想了想說，“扔到荒島上三個月，定就乖了。”

蘇涼一臉無語，“我收回你會是個絕世好爹的話。”

顧泠搖頭，“開玩笑的。我們家的家規，你最大，我跟小神誰武功高聽誰的。他想頑劣，打得過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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