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瑛沉默。

藺屾心中一，“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喜歡你？”

未見其人，先聞其名，使得藺屾對于原瑛心存幻想和期待，真正見到之后的覺很奇特。好奇，想探究的一切，看傷痛會憂心張，覺得好有意思。

這絕不是因為原瑛是蘇涼朋友的緣故。

原瑛搖頭，“我現在無心考慮這些。”

藺屾反倒安，“沒關系，我明白，等你弟弟平安之后再說。我們就先從朋友做起吧！”

原瑛深深地看了藺屾一眼，“好。”

過了流仙江，兩人再次騎馬趕路。

總是藺屾強烈要求停下休息，原瑛才會停。而藺屾只是擔心的會撐不住，畢竟傷還沒好。

……

京城。

在蘇涼的心醫治之下，南宮倩如今已經能下床走，雖然看面依舊很虛弱，但行自如，這對長久以來臥床不起的而言，可謂關鍵的進展。

裘琮很高興。他的腳傷也在恢復之中，有些心急，主要是覺得虧欠蘇涼太多，想早點治好，幫蘇涼的忙。

岑蔓的眼睛比預期恢復得緩慢，但也有了明顯的變化，不止有了，且能朦朦朧朧視了。雖然看不清楚，但可以辨別障礙，甚至這兩日可以據模糊的廓來分辨府中的每個人，也能識別鮮艷的，不再需要借助拐杖，能在家里活了。

“送給岑！”正兒捧著一大束彩艷麗的花跑過來。

岑蔓看到視線中出現一個小人兒奔跑的影子，面上便浮現出慈的笑來。明亮的黃，熾熱的紅，還有濃郁的青，在眼中暈染出了一個鮮活靈的麗畫面。

岑蔓俯，抱住正兒送的花。

正兒手中還有一朵淡紫的小花，他踮起腳尖，在了岑蔓耳后，笑嘻嘻地說，“人比花。”

岑蔓笑得臉上開了花，不遠經過的裘琮靜靜看著，面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來。

今日顧泠做了他和正兒都特別喜歡吃的炸魚塊，做好兩人就在廚房吃。因為蘇涼最近開始有了孕吐反應，別的飯菜還好，一聞到魚蝦類的葷腥便反胃。

“寶寶不喜歡吃魚，真可惜。”正兒吃得小都是油，坐在椅子上晃著小，小臉憾地說。

顧泠搖頭，“不一定。”

正兒便有些疑，“姑姑喜歡吃，姑姑和寶寶在一起不能吃，那不是寶寶不喜歡吃嗎？”

雖然顧泠覺得正兒小小年紀頭腦很聰明，分析得也有道理，但他跟蘇涼學了關于生育的科學知識，知道這是孕期激素分泌影響的，并不是尚未形的小神就表現出了對食的偏好。

不過顧泠沒有對正兒解釋那麼多，只說等寶寶生下來就知道了。

顧泠對于蘇涼孕吐這件事很張，總怕吃不好，為了讓蘇涼有胃口，他開始自創一些新菜式。

在廚藝一途也頗有天賦的顧泠跟黑暗料理向來不沾邊，因為他很認真，且對食材本很了解，不管做什麼，上手之后都能做得很好。

于是，蘇涼便能吃到一些從未吃過的菜，沒有難吃的，因為顧泠做好都先試過，確定好吃才會給品嘗。

本來蘇涼一直勸顧泠，孕吐沒關系，正常反應，只要不著就行，但見顧泠對于照顧那般熱，想到他說的“這是他作為父親，跟蘇涼一起喂養孩子的方式”，蘇涼便由他去了。

不常進宮的蘇涼再次見到端木忱的時候，被問起沐氏機關錄的事。

雖然司徒勰先前已確認老沐跟蘇涼是一伙的，手中一定有完整的機關錄，但司徒勰一來認為蘇涼應該已經把錄給乾國皇室了，二來，倘若蘇涼沒，司徒勰并不希出來被乾國皇室得到，因此那次寫信向端木熠告的時候，并未提過沐氏錄的事。

端木忱仍不知道沐氏傳人就在蘇涼家里，之前事太多，也沒在意錄，這兩日又想起來了。

蘇涼和顧泠認真研究過錄中記載的每一幅圖紙。平面圖讓蘇涼很難想象出武會是什麼樣的，顧泠認真給講解。

從頭看到尾，有了詳細了解之后，兩人得到的共同結論就是：這沐氏錄遠遠沒有傳聞中所說的殺傷力那麼大。

沐氏祖上是機關行家，這錄也是幾代之前傳下來的，因為有訓，使得后人并未再鉆研此道進行創新改進。包括老沐，他喜歡機關，但從未想過要利用機關去做大型的武。

這導致這本頗有歷史的機關錄，重在機關，而不是武。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由不同的機關妙地組合在一起的東西，很有智慧，可以夸一句神奇，但沒多大實用。

最實用的是一種大型的弩箭，但顧泠認為得進行改造，按照原圖紙做出來的話，上箭太麻煩，且準度不高。

于是，當面對端木忱的詢問，蘇涼也沒瞞，直說手中的確有完整的沐氏錄。

端木忱當即變了臉，“你們從哪里得到的？”蘇涼有，不代表是得到的，也有可能是顧泠。

蘇涼就說是無意中認識了沐氏真正的傳人，送給的。

“你……”比起生氣，端木忱此刻更多的是疑。如果不打算出來，蘇涼為何不干脆瞞到底？如果打算出來，為何之前一直不提？

蘇涼解釋，先前不提是因為無法信任太上皇，后來是事太多給忘了。

端木忱有點無語，“那你今日承認，是打算給朕了？”

蘇涼點頭，“可以，不過皇上應該看不懂。”

端木忱在想，他最近是不是太慣著蘇涼了？好像是，宮里有什麼新進的寶貝都惦記著送給他未出生的干兒子，有事找蘇涼都是讓長安跑，很進宮，連進貢的鮮果都第一時間讓人分出一半送到蘇府去……

不過，蘇涼并非恃寵而驕，只是在說實話，雖然不太好聽。

而后，蘇涼跟端木忱詳細解釋了錄的容。

端木忱聽完，第一反應是，“你居然連機關都如此了解？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我還真不會。”蘇涼搖頭，“是顧泠了解。我們之前在蘇家村的時候，他曾拜村里一個老木匠為師，還是我本家的一個爺爺，學了些木匠手藝，有點基礎。”

端木忱角微，一時很難分清是顧泠拜偏僻山村老木匠為師更離譜還是蘇涼認為村里的老木匠教顧涼的手藝能作為機關的基礎更離譜……

“當然了，我這麼說，是因為我家相公很聰明，在這方面有天賦。那些圖紙讓我看，我也看不太懂。”蘇涼神認真。

端木忱輕哼，“是是是，你家顧泠最聰明，天下第一大聰明。”

蘇涼表示，這一點兒都不夸張。不止聰明，還做什麼都很認真用心，當然能做。

“那是如何？朕不要錄了，讓顧泠給做些能用得上的武？”端木忱皺眉問。

蘇涼點頭，“讓他試試，他正在改造其中一種武。如果功了，再請皇上過目。”

“若朕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說？”端木忱輕哼。

蘇涼微笑，“等那件武做好之后，給皇上一個驚喜。”

端木忱語氣涼涼，“朕謝謝你啊！”

“皇上太客氣了。”蘇涼神恭敬。

“朕什麼時候能吃到顧泠親手做的菜？”端木忱突然轉移話題。

蘇涼愣了一下，“他答應過要給皇上做菜嗎？倒是沒告訴過我。”

端木忱輕哼，“裝傻。朕吃過你們家一個五百兩的包子，可是念念不忘呢。”

蘇涼點頭，“沒問題，下次做包子，給皇上送一盤。”

等蘇涼走了，長安就見端木忱神怪異，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長安問端木忱是否要去太后宮中，端木忱搖頭，“還有折子沒批完。”說著又問長安，“蘇涼是不是懂什麼蠱人心的招數？”

長安很驚訝，“這……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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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朕當太子的時候，想著不能把蘇涼當朋友，只能當合作伙伴，等當上皇帝，一定要樹立威信，讓恪守臣子本分，且覺得父皇對蘇涼恩威并施是對的，懷疑也是正常的。”端木忱蹙眉，“但朕真的做了皇帝之后，倒想跟做朋友了，在面前也威嚴不起來。是不是對朕下藥了？”

長安聽到最后，輕咳道，“顧夫人如果真有能征服人心的藥，或許早就對太……”說著又自覺不敬，沒敢說完。

但端木忱已經知道長安的意思了。想想也是，蘇涼要有那種逆天的本事，這世上就沒有的敵人了，隨便下藥，全都喜歡。

“確實不可能。”端木忱點頭，“那就是朕的問題。”

長安弱弱地說，“其實屬下覺得，如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換個角度，皇上也獲取了顧夫人的信任。”

“有道理。”端木忱眉目舒展，“說實話，朕覺好的，很有這樣的人能讓朕覺得既不是高高在上，也沒有被制，而是平等地在對話，不管說什麼都不必三思。”

端木忱從小到大練就了一八面玲瓏的本領，謹慎，一言一行都經過考量。甚至在他母親蕭太后面前， 也向來循規蹈矩。

但唯獨面對蘇涼，他很輕松，會展出更多個人的緒。

……

蘇涼并不知道端木忱想了那麼多，回家之后告訴顧泠，端木忱要吃他做的包子，顧泠說不行。

“大神你是怕他得寸進尺？”蘇涼笑問。顧泠做包子的手藝相當了得，不管怎麼做都很好吃。蘇涼覺得比做的好。

顧泠點頭，“他一定會。”這次要吃包子，下次就點菜了。

“下次拒絕就是了。這次我當時沒辦法答應了，總不能太不給他面子，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蘇涼晃了晃顧泠的手臂，“不用特意給他做，哪天做的時候送他幾個就行了。”

“好吧。”顧泠應了。至于武的事，他本來就在做。

蘇涼算著時間，“忍冬應該到迦葉城了。司徒靖也差不多到曜城了。就看岳梅會不會來找我麻煩了。”

……

涼國曜城。

岳梅已離開數日，司徒勰深居簡出。

司徒靖這日抵達曜城，并未前去越王府找司徒勰，而是直接暗中潛皇宮之中去見司徒瀚。以他的武功，這很容易。

父子倆先前并未見過面，司徒瀚乍見司徒靖從天而降，先是戒備，待看清他的臉，便激起來，“靖兒？你是靖兒！”

司徒靖神淡淡地點頭，“是我。”

“你的眼睛沒事了？”司徒瀚走近，看著司徒靖的臉，很是高興，“太好了，沒事就好，回來就好。你去見過皇叔了嗎？”

司徒靖搖頭，“沒有。”

司徒瀚聞言，出滿意之。這是他的兒子，被司徒勰蓄意瞞藏匿那麼多年，他可不希司徒靖一心向著司徒勰，反而跟他不親。

司徒瀚拉著司徒靖坐下，問起事的始末。

司徒靖便說他的外公被蘇涼拉攏過去了，他假意悔過，取得信任，蘇涼為他醫治，治好之后他便暗中離開，來了涼國。

“你外公居然不聽你的，反而向著蘇涼？”司徒瀚冷哼，“那丫頭果然最擅長蠱人心！”

“父皇。”司徒靖開口了一聲。

司徒瀚神欣，也暫時沒去想司徒靖是蘇涼派來的這種可能，提起司徒湘來。

追憶了往事后，司徒瀚說要給司徒靖正式恢復份，讓他回歸涼國皇室，司徒靖為的就是這個，自然不會拒絕。

而后，司徒靖才出宮去見司徒勰。

司徒勰見司徒靖回來，眼睛恢復，顯得很高興，心中卻懷疑起來。

等聽完司徒靖的說辭，司徒勰嘆氣，“別怪祖父。其實你若是能再次取得蘇涼信任，留在邊，或許更好，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更有利。”

司徒靖面平靜，“我知道。我外公極力想修復我跟蘇涼的關系，我也假意悔過，求原諒，但堅決不肯再給我機會。這也是我不得不離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