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倬避開沈溪的目，略顯尷尬：“無妨，你本就領的是皇差，不必在意別人的態度。”

沈溪正道：“其實王老不是外人，既是朝中多年老臣，你我又同在兵部任職，很多事不必避諱……這麼說吧，陛下讓在下到南京來，其實是想把南京場好好整頓一番，藉助的也是在下吏部尚書的份。”

王倬大意外，問道：“不知如何個整頓法？”

沈溪道：“無非是裁撤一些冗冗員……過去這些年江南場太過安逸，很多人把這裡當養老之所，陛下走一趟江南，尤其是在南京，覺這裡暮氣沉沉，全無朝氣，希有一些改變，這纔派在下來整頓。”

“是這樣啊……”

王倬聽了並不太相信，便在於沈溪告之的答案太過敷衍。

沈溪再道：“寧王之戰中，南京府庫開銷也不同尋常，陛下滯留安慶府期間發生不事，王老該清楚吧？”

王倬皺眉不已：“之厚說的是……糧草調配不及時？”

沈溪微微搖頭：“不僅如此，是很多事摻和在一起，陛下認爲江南場應做出改變，文武將都該有新氣象。陛下登基至今，京師場已有本的轉變，反而南京這邊因循守舊，此番陛下來一趟親自驗證後非常失……”

“之厚所言倒也在理。”

王倬想了很久才憋出這麼一句。

沈溪道：“王老前來，還有別的事麼？”

王倬一怔，他沒料到剛坐下來說了幾句，沈溪便下了逐客令。他非常尷尬：“之厚，你也知現在是非常時期，老夫說一句實話……你這趟陣仗不小，城早就盛傳你是替陛下來秋後算賬的。”

沈溪笑問：“怎麼涉及算賬之事？”

王倬嘆道：“這不也是因你突然不同尋常地造訪南京有關？朝廷平定寧王之，最後雖大獲全勝，但過程卻異常複雜，如今江南之地尚有寧王餘黨未能剿滅，對朝廷的威脅始終存在。”

“聖駕在南京時或許未有清算的打算，現在遠離是非之地，心有怨懟，或許想藉此宣泄一下鬱悶的心。”

沈溪點了點頭：“如果王老非要把此番陛下對南京場的整頓當秋後算賬，也說得過去，但在下不想大干戈，儘可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如此甚好。”

王倬連連點頭，“有之厚在，想來一切無礙。之厚果真識大啊……”言語中對沈溪有諸多恭維，王倬把沈溪捧得很高，希沈溪能依照承諾不鬧出太大風波。

二人又談一番，王倬識相地起告辭：“此番乃例行拜會，時候不早，老夫便告辭了。”

沈溪沒有挽留之意，起相送。

王倬很客氣，謝絕沈溪下樓相送，到了房門口便轉過，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