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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第二五九三章 目的何在

沈溪於寅時末自新城出發。

這次他走得比較匆忙,目的很強,由陸路走道徑直前往南京,邊帶的兵將不多,但馬九、朱鴻和熙兒等人均隨侍在旁。

從新城到南京,對沈溪來說不過兩天路程,中途還不需要太趕,到黃昏時分他沒有進城或者到驛館歇宿,有意跟地方員和駐軍將領保持距離。

第一個晚上,沈溪在太湖以北的惠山北麓腳下的開源古鎮歇宿,並非是野外曠野紮營歇息,而在投宿旅店。

江南富庶之地,承平上百年,有沒有城牆保護並不重要,道沿途多有客棧蹤跡,尤其是在這種通要隘上。

客棧位於鎮中位置,沒有二樓,沈溪住在二進院的正堂,安保措施外鬆,除了明面的侍衛外,客棧四周暗探佈,於黑夜中保護沈溪的安全。

二更鼓敲響,沈溪的房間裡仍舊亮着燭火,店家殷勤地前來送蠟燭。

店家並不知曉沈溪份,只知道是府中人,級別還很高。

沈溪一行對店家非常客氣,該付的銀子非但沒,還特意多給了一些,店裡東廂房有兩個房間住有客人,也沒要求趕走,店家對府中人一向敬畏,就算不收住宿錢也會好好供着,就怕惹來禍事。

“不用了,我們隨帶着,有心了。”朱鴻在外面應付着店家。

山賊出的朱鴻,雖然上有那麼一獷的不羈之氣,但待人接很親和,這也是在沈家長期生活和工作過後不知不覺做出的改變。

以前做賊時需要嚇唬人,裝腔作勢,有了權勢也會不自覺想仗勢欺人,但在沈家耳濡目染,如今的朱鴻看上去文雅許多,對待普通人也客客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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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從未見過這麼客氣的爺,在這時代但凡手裡有點權力都會自命不凡,以欺他人爲樂,有例外,眼見這位看上去明顯是家將的大漢如此客氣說話,店家竟然有些不適應,要把蠟燭留下,說着說着就跪了下來。

突然從裡邊傳來個聲音:“留下吧,離開時多付一些房錢便是。”

朱鴻這才把蠟燭接過,等店家如釋重負退下,朱鴻把蠟燭送到房間裡,只見沈溪對着燭火理公文,頭都沒擡一下,似乎差事怎麼都做不完。

“義寬,剛纔有消息,說南京那邊來人了……應該是魏國公的人,稍後你帶人出鎮子去迎接一下。”沈溪吩咐道。

朱鴻道:“大人,您邊侍衛本就不多,這鎮子裡的況我們都不悉……我還是在這裡守着好一些。”

沈溪微微搖頭:“不必了,這裡很安全,看起來此番我帶的人很,但暗中我還調派不人跟着,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有人想在半途對我不利,只能是自討苦吃。”

“是,大人。”

朱鴻不再堅持,趕帶人退下,出鎮去迎客。

……

……

開源古鎮位於洋溪河南岸,距離京杭運河很近,通便利,人流很大,但夜後就變得分外安靜,朱鴻出鎮來半天都沒見有人從前方道而來。

這時代基本不會有人走夜路,因營養不良導致的夜盲症就不說了,百姓爲求自保而選擇聚居,往往道沿途幾十里路只有幾個村落,錯過鎮子或驛站,很可能就要在荒郊野嶺走上一整夜,稍有不慎便爲猛的獵

旅人都喜歡夜前找到地方投宿,爲來日趕路恢復力。

三更鼓都不知敲過多久,沈溪要等的客人依然沒到,熙兒卻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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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兒帶來南京城的消息。

“大人,魏國公府上已得知大人您趕赴南京城的消息,昨夜夜,魏國公便找南京兵部的員商討,聽說此番派來接洽的是南京六部的員,名義上是迎接您,但其實就是監視,通風報信……”

調查報上,熙兒經驗很富,但在總結方面卻略顯稚,便在於以前總在雲柳庇護下幹活,得到的鍛鍊太

這次熙兒所查很片面,除了沒弄清楚南京方面派來的人是誰,也沒查清楚來人現在何,所得信息相當有限。

沈溪道:“魏國公再有權勢,也不過是個領軍的勳貴,南京六部不會聽從他的調遣,這次倒有可能是一些人想弄明白我爲什麼去南京……此番陛下駕親征獲勝,很多人惦記分潤功勞,最好是能得到陛下賞識,掙一個回京進中樞執政的機會。”

熙兒眨眨眼,沒有完全領會沈溪話中之意,問道:“大人,那您去南京要對付誰?魏國公?或者那些通藩賣國之人?”

沈溪搖頭:“就算查到魏國公跟倭人勾連,甚至暗中做買賣,亦或者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一些員跟寧王過從甚,遞降書表忠誠,就一定能將其法辦?江南現在需要的是穩定,陛下尚未到京城,這邊不能出事。”

熙兒道:“那大人去是爲……”

沈溪擡頭打量熙兒一眼:“你跟你師姐一樣,不明白的都想過問,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可以自行琢磨,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因爲胡思想而干擾做正事。”

熙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奴婢明白。”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馬蹄聲,有人從鎮口過來,沈溪着下若有所思:“看來客人來了……去看看是誰,把人接到後便去加強戒備,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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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熙兒領命退下。

熙兒出院門時,只見客棧側門出現一夥舉着火把的人,看樣子是趕夜路而來,其中不都是披甲的將。

到了地方,這些人很張揚,馬蹄聲、呼喝聲織在一起,把聞聲迎出來的店家折騰得夠嗆。

熙兒抱怨道:“果真不是大人領的兵,連不得擾民都不知曉……”

就算心中再不滿,也知道這種事跟自己沒多大關係,此時朱鴻已帶着人來到院門前。

沒等靠近,朱鴻已先行引介:“宋大人,這位便是沈大人跟前的熙侍衛。”

被稱爲“宋大人”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員,以其穿着的青袍服來看品不高,聽到朱鴻介紹,連忙搶步上前行禮:“久仰,久仰熙侍衛大名。”

熙兒當然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可能被人“久仰”,臉不善:“大人就在裡面,不過進去前必須驗明正。”

朱鴻解釋道:“已看過牒,這位的確是南京禮部的宋大人。”

熙兒目在那人上打量一番,臉略有不滿:“還是看清楚爲妥……大人因平招惹了不宵小,若出了事誰能承擔?”

員似乎很理解,笑着說道:“熙侍衛所言極是,還是查清楚爲妥。沈尚書乃朝中棟樑,這朝廷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他,這是牒……”

隨着那員把牒遞過來,熙兒一把抓住,藉着火把的亮瞟了一眼。

倒不是真的想看,只是看這員不爽,故意爲難。

簡單查驗,確定此人的確是南京禮部的員,從五品的員外郎,名宋西銘,相貌特徵覈對無誤後便不再阻攔,讓朱鴻陪同宋西銘往沈溪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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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兒沒有跟上去,而是帶着人留在門口等候。

……

……

凝重。

看上去一片平靜,但其實殺機瀰漫。

在沈溪的房間,宋西銘把他前來的目的說得很清楚……在沈溪這樣的“上”面前,宋西銘顯得很謹慎,雖然他比沈溪年長不,但論資歷完全沒法跟沈溪比。

宋西銘乃弘治九年進士,比沈溪還早三年仕,其後留在京城於六部觀政,這一蹉跎就是三年,好不容易爭取到南直隸任職的機會,從南京戶部檢校、提舉、主事,再到如今的禮部員外郎,足足用了九年時間,還是靠結權貴才升遷得這麼快,因此他比旁人更珍惜每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沈大人還是莫要輕易進南京爲妥……有傳言說,有人以十萬兩銀子買沈大人的命。不但賊人覬覦,連府中都有人要對大人不利……”

宋西銘前來勸阻沈溪繼續前行,形同“警告”,只是可能連宋西銘自己都不知其中關節。

宋西銘只是負責傳話,要說什麼不是他能決定。

沈溪含笑問道:“可有查清楚是誰出錢買兇?”

“這……無從查起。”

宋西銘搖頭道,“沈大人這些年屢立戰功,從西北到東南,都知大人聲名,也知要在戰場上戰勝您近乎不可能,只能用一些卑鄙無恥的手段,比如說達延汗的人,還有寧王餘孽……”

沈溪嘆了口氣:“看來此去南京確實很兇險,不過本得上諭,非到南京走一趟不可,如何能輕易改變行程?”

宋西銘一聽馬上問道:“不知大人爲何事堅持要去?”

等話問出口後,宋西銘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這不該是他問的事,就算沈溪真要做對誰不利的事,也不到他來打探,且言多必失,到時候消息走,沈溪還會怪罪到他頭上。

沈溪道:“既是皇命,就不能說得太清楚,總歸是要事。”

“是,是。”

宋西銘很尷尬,下意識地手抹去額頭滲出的冷汗。

在沈溪這樣的朝中頂級大臣面前,他力很大,連呼吸都覺不暢了。

沈溪問道:“召義來之前可有見過魏國公徐老公爺?”

宋西銘來後自我介紹表字“召義”,沈溪突然以字號相稱,大有示好之意,宋西銘寵若驚,連忙道:“本要去見,卻沒得機會,畢竟禮部一向跟徐老公爺無太多集。但有關沈大人安危之事,卻是魏國公府派人前來告知的。”

宋西銘對沈溪很恭謹,幾乎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地步。

這也跟他想仰仗沈溪有關,無論徐俌現在於南京的地位有多高,始終沈溪纔是朝中文的中流砥柱,他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有沈溪這個吏部尚書兼皇親國戚當靠山可說是事半功倍。

沈溪再詳細問詢了宋西銘有關南京城裡的況,宋西銘都一一作答。

最後宋西銘問道:“沈大人非要往南京不可?”

沈溪點頭道:“皇命不可違。”一句話便清楚地表明態度。

宋西銘不再勉強,行禮道:“那下便陪同沈大人您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進城後會有更多人馬蔽翼左右,以策萬全。下這就修書回南京,調撥人手……”

沈溪道:“召義不必多費心,對於安全問題,本自會考慮周全……一起走的話,明日卯時就得,趕去抓時間休息吧。”

宋西銘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沈溪是防止他通風報信,搖頭苦笑一下,便不再堅持。

沈溪對侍立一旁的朱鴻道:“爲召義安排住所,明早我們一起出發往南京去,天黑前務必抵達。”

……

……

臨近天亮時,南京城裡萬籟俱寂,徐俌打着哈欠從後院出來,看到一臉着急從門外邊進來的徐程。

“公爺,剛飛鴿傳書到……派去的人已跟沈大人見過面,卻沒什麼靜傳出。或許明日一早便會……”徐程道。

徐俌皺眉:“就這事值得你打擾本公休息?什麼時辰你不知道?”

徐程着急道:“公爺,剛聽說北邊也派了人前來……”

“什麼?”

徐俌打量徐程,不解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陛下派人來?也是往南京?誰?現在人在何?”

說是不在意,但其實徐俌比誰都張,一個個問題如連珠炮般問了出來。徐俌現在好像驚弓之鳥,生怕被皇帝秋後算賬……這也是他爲何要如此上心調查的本原因。

徐程道:“暫時不知是何人,不過想來應該是陛下跟前近臣,無外乎那幾名得勢的太監,不過也有可能是剛上任的馬監掌印魏彬,聽說此人順帶提督東廠。”

“魏彬?”

徐俌皺眉不已,“他不是劉瑾的人麼?另外東廠向來是司禮監的自留地,怎麼又把這個重要職務馬監了?”

徐程苦笑道:“陛下胡鬧不是一回兩回了……魏彬此人真有點兒本事,當初追隨劉瑾時大肆斂財,劉瑾倒臺他居然奇蹟般留在朝中,聖寵不衰,聽說結上了新貴,就是司禮監掌印張苑。”

“本來張公公沒打算讓魏彬掌馬監和東廠,但他邊值得信任的人太,所以便重用了重金賄賂他的魏彬。”

徐俌沉思不語,琢磨魏彬的到來是否對自己產生不利影響。

徐程道:“現在只是打探到有人來南京,但真不確定是何人,此行的目的有很大可能是奉旨查什麼事,也有傳言說是徹查錢寧,就是曾經那位錦衛指揮使的罪行……還有可能是爲陛下辦私事……”

徐俌惱火地道:“這時候一個個不約而同來南京,說沒事誰信?估沈之厚那小子明天就能到,別是陛下派人來協助沈之厚做什麼事……”

徐程連連點頭:“倒真有這個可能。若真是魏彬的話還好說,此人貪婪,不會跟沈大人一般柴米不進……咱可以提前去打探風聲,估着北邊來人還得兩天才能抵達,可以試着去送禮……禮多人不怪嘛。”

“好。”

徐俌點頭道,“馬上去辦。再有消息趕來通知。”

徐程先是領命,隨即又擔心地問道:“若再是深夜時分,怕打擾公爺您休息……”被徐俌橫一眼,徐程不敢再多問,匆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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