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吵架以一種相對平和的方式結束。

當事人事後不太當回事，但張苑、張永和小擰子等人卻因此而產生強烈的防備心理，他們都意識到沈亦兒在宮廷鬥爭中的“重要”。

他們意識到，雖然眼下皇帝跟皇后吵架沒什麼結果，但以後或許會因此發不可預料的事，這極有可能是一場暴風雨的開端。

……

……

與此同時，南京城，魏國公徐俌才過幾天安穩日子，便得到一個讓他極度張的消息。

沈溪即將來南京。

以徐俌打探到的況，沈溪是回京途中借道南京，可能要在南京城停留幾天，這讓徐俌疑神疑鬼。

平定寧王叛中，徐俌屬於“功過相抵”的那種，朝廷對他的頒賞不多，甚至於此戰中一些有功的大臣還被朱厚照勒令留在江西找尋婁素珍的下落。徐俌意識到，朱厚照很可能會借題發揮，剷除朝中一些不聽話的老臣。

“……沈之厚來南京作何？直接到揚州，由大運河回京城不好麼？此番他前來，很可能是要拿本公開刀，本公跟他有些積怨，之前新城建設急需各種資，派人來跟本公手，本公未與理會，他很可能借機報復……”

徐俌平時在人前表現出一副睿智的模樣，但在心腹謀士徐程面前不需有任何收斂，直接便分析種種可能。

徐程是來傳報消息的。

因沈溪過道南京並未提前跟南京鎮守衙門打招呼，徐程不明底細，擔心沈溪低調行事是爲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特來提醒，但見到徐俌膽心驚的模樣，又改爲安。

“公爺，這裡到底是咱的地頭，沈大人之前可說非常守規矩，甚至比那些持重的老臣都懂行，爲何要如此懼怕？”

徐俌罵咧咧道：“你怎麼不開眼呢？這種頭小子，平時表現出溫和的一面，就把你給迷了？若他不激進的話，怎麼在朝中快速崛起的？怎麼贏得先皇跟當今陛下的完全信任？這才幾年時間，做文便居極品，離奇的是居然還賜封公爵，大明開國以來有誰比他更能得瑟的？”

這話讓徐程無從反駁，只能低下頭道：“小人疏了。”

徐俌道：“有時候，你看事很準，分析得頭頭是道，但場卻不同，本公沉浮宦海多年，豈能不知其中險惡？本公一直擔心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要推行改革，必然會重那些年輕的大臣，本公掌江南兵權多年太過礙眼，這次領軍又諸事不順，朝廷豈能不做文章？”

徐程請示：“那公爺，是否要有所防備？”

“沒防備怎麼能行？給點有用的建議嗎？養你又不是吃乾飯的！”

徐俌怒衝衝地道，“魏國公府傳承多年，絕對不能折在本公手上……沈之厚就是個笑面虎，本以爲陛下回京城後就能高枕無憂，誰想還要面對他……若不把他給應付好了，可能比開罪陛下問題都要嚴重。”

徐程爲難道：“公爺，請恕小人直言，沈之厚乃陛下跟前的大紅人，爲人世近乎滴水不，禮收回去都能變個法兒送回，酒財氣的東西對他來說全不管用，這樣的人最是難纏……若他真針對公爺而來，怕是不好解決……難道要做了他？”

徐俌皺眉不已：“非要弄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沈之厚手頭兵馬可不，他握有實權，出征在外陛下連個監軍都不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切不可掉以輕心……”

“那就是……要手？”徐程小心翼翼請示。

徐俌再次罵開了：“怎麼不就喊打喊殺？以爲咱府上是什麼地方？朝中重臣都敢下手，活膩味了？”

徐程被罵，只能俯首帖耳不對答。

徐俌想了一下，這才擺手：“完全置之不理也不行，做兩手準備吧，如同他初來乍到時一般……本公就不信了，他這顆蛋會一直沒有！”

“那還是要試着送禮？”徐程再度請示。

徐俌搖頭，眉頭微蹙，若有所思：“普通禮數顯然難以讓這小子滿意，他志不在那點好，他當本就不是爲發財，他缺錢嗎？哼哼，他缺的是名，還有野心，有些人本就沒法滿足他，若本公能全，或許還能跟他進一步絡起來。”

徐程點頭道：“若有沈之厚在朝中爲應，咱府上在江南做事會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