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和巧雲對視一眼,各自應了一聲,很快出了屋子。
兩人很有默契地守在了門外的廊檐下,離門約有五六米。既能看清周圍是否有人經過,又不虞會聽到屋中兩人說話。
巧雲的心思如何,暫且不必細說。
白玉對衛衍的到來,卻是格外欣喜激。
衛衍對小姐的心意顯而易見。小姐在天牢裡這兩個月,多虧了衛衍暗中出力守護。小姐雖然口中從不說,不過,從種種表現來看,分明是對衛衍也有了好。
前路茫然未知,不知還有多艱險等著小姐。幸好這條路上有衛衍陪伴,小姐心裡也能多些藉。
屋子裡,久別重逢終於有機會獨的一雙男默默地凝視著彼此。
上一次獨,還是在椒房殿的牡丹房裡。
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這三個月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心中俱都浮起淡淡的甜意。無需多言,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這份甜意中,卻又各自夾雜著難言的酸和無奈。
“我得了怪病的事,你已經告訴皇上了?”凌靜姝輕聲打破了沉默。
衛衍點點頭:“是,皇上聽了之後,心中有些不喜。我主請纓要爲你治病,皇上便應下了。以後我每隔三日就來一回。”
頓了頓又道:“皇上龍虛弱,要清心靜養半年左右。這半年裡,你不必擔心……以後,我一定能想出辦法保護你。”
凌靜姝自嘲地扯了扯脣角:“別的子得了這樣的怪病,怕是會痛不生吧!對我來說,倒是了一樁幸事。”
因爲患怪病,才躲過了徐皇后的猜疑,現在又爲自己爭取到了半年時間。至在這半年裡,不用擔心清白有損。
輕飄飄的兩句話,卻讓衛衍的心沉甸甸的,窒悶又難:“阿姝,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承諾過要保護你,救你出天牢。沒想到又出了這等事……”
“衛衍,”凌靜姝對衛衍的自責恍若未聞,臉龐上有些茫然,似自言自語道:“爲什麼我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境?是因爲我長了這一張禍水一樣的臉嗎?老天爲何對我如此不公!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
上輩子錯在太過弱可欺,被人作踐欺辱,直至含恨而終。重生之後,很努力地改變自己的命運。可爲什麼還會遇到這樣不由己的事?
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知不覺中,兩行清淚悄然從眼角落,過麗的臉龐,滴領中,沒了蹤跡。只有臉上留下了兩道清淺的淚痕。
衛衍也無法再維持平靜從容,難自地走上前來,在離凌靜姝約有三尺的地方停下了:“阿姝,你別難過。這些事怪不得你。上蒼給了你麗的容,給了你出衆的氣質,給了你能吸引所有人目的風姿。這些都是上天的恩賜。”
“我不要這樣的恩賜。”
凌靜姝哽咽著應道:“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嫁一個溫寬厚的丈夫,生一雙活潑可的兒,過些平凡又安逸的日子。什麼皇子公主皇后皇上,都離我遠遠的,永無集纔好……”
這樣渺小的願,對來說卻是奢。
從踏進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就不由己地被捲了風浪中,無力自拔,無法掙。
凌靜姝肩膀不停地聳著,抑忍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地傳進衛衍的耳中。
衛衍心中一陣痛楚,下意識地出手,在到凌靜姝的肩膀前,又生生地頓住了,然後緩緩地了回來。
想哭就好好哭一回吧!
衛衍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悲慟難過不甘怨懟種種暗的緒,在心裡鬱積的久了,再勇敢堅定的人也承不住。這樣發泄出來也是件好事。
……
凌靜姝的哭聲漸漸停了。
衛衍掏出上的帕子送到了面前,聲道:“用帕子眼淚吧!你放心,這帕子我是今日剛戴在上的,還一次都沒用過。一點臭男人的味道都沒有。”
凌靜姝心裡鬱積的緒藉著淚水發泄了出來,再被衛衍這麼一鬨一逗,脣角忍不住彎了彎。
默默地接過衛衍手中的帕子,細細地了臉上的淚痕。
再擡起頭來,的神已經平靜下來。除了眼眶微紅之外,本看不出哭過了一場:“謝謝你的帕子。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衛衍咳嗽一聲,微紅著俊臉靦腆地說道:“這個帕子送給你,不用還了。你若是實在想還給我,就另外再繡一個帕子給我好了。”
凌靜姝:“……”
誰說衛衍老實了?
事實證明,看著再老實的男人,到了心儀的姑娘面前,也是會哄人會耍心眼的。
凌靜姝又覺得好氣又有些忍不住想笑,語氣中出不自覺的親暱:“罷了,看在你幫我的份上,就給你繡一個帕子好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圖案?先說好了,我的紅平平,繡出來的帕子最多勉強能看而已。你可別抱太高期。”
衛衍原本就是隨口試探,沒想到凌靜姝竟然一口就應下了,心裡像喝了一罐似的,甜滋滋的:“給我繡牡丹圖案吧!”
又厚著臉皮得寸金尺的要求:“就像你種的那盆錦那樣的就行了。”
提到錦,凌靜姝很自然地想起了徐皇后,低聲問道:“你之前給我的那瓶藥水,我全部都用上了。那盆錦長的好,香氣又格外濃郁,徐皇后果然十分喜歡,早早就搬進了寢室裡。”
“徐皇后和侍餘春的事,是不是和那盆錦有關?”
對凌靜姝的敏銳,衛衍毫不驚訝,微笑著點頭:“是。那藥水是我特意調製過的,不僅能使牡丹開的更碩大麗,而且會散發出一種異樣的香氣。”
“後來,我又給徐皇后開了調養的藥方,裡面有一味特殊的藥材。喝了藥,再聞到這樣的香氣,便會有催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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