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殿下，宮裡的巧雲傳了消息出來。”暗衛統領呂才悄然進了書房，恭敬地遞上了一個細細的竹筒。

皇太孫神微微一，迅速接過竹筒。

自巧雲到了凌靜姝邊後，每隔三日就會傳一次消息回來。在進宮前，稟報回來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進了椒房殿之後，探聽蒐集的消息倒是詳細有用多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麾下不知有多眼線應，每日接到的線報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呂才這個暗衛統領，會先過目一遍，選出其中最要的呈上來。

巧雲傳回來的消息，卻不需呂才過目，直接送到他面前。

不得不說，巧雲是個善於揣主子心意的伶俐之輩。每次傳遞回來的消息裡，都會摻雜著一兩句“無關要”的話。

這一兩句話，都是有關凌靜姝的消息。

在宮中生活的謹慎小心。和徐皇后苦心周旋。和一衆面和心不和。爲了賞花宴，足足忙碌辛苦了幾個月，種出了令人眩目驚豔的新品牡丹……

每次看著這些，他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的一顰一笑。彷彿離又近了一些。

他明明知道，這樣的行徑是不正常的，只會令他越陷越深，本無法忘懷凌靜姝。可他還是難自……

皇太孫握著竹筒，脣角浮出一自嘲的苦笑。

因爲他，凌靜姝陷在流言紛擾中。直至衛婕妤宮中傳出新的醜聞，這一波流言才稍稍平息。

他在宮中安的眼線可不止巧雲這一個。衛婕妤宮中的流言到底是怎麼來的，他豈會半點不知？

這個衛衍，只這一個舉，就將他比了下去！

呂才站在一旁，見皇太孫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輕嘆，一會兒凝視著竹筒默然不語，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唏噓。

皇太孫這等天子驕子，竟然也會爲所困。

皇太孫默然片刻，終於拆了竹筒。

原本以爲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一次傳遞消息。可在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之後，皇太孫的神頓時凝重起來，仔細地將紙捲上的容反覆看了幾遍。然後將紙卷用火摺子點燃燒掉。

“呂才！”皇太孫沉聲道：“從今日起，加派人手盯昌平公主，還有徐駙馬那一邊。有任何異都不能放過。”

呂才立刻應下了。

皇太孫想了想，又低了聲音：“暗中小心行事，絕不能打草驚蛇，讓昌平公主有所察覺。”

呂才肅容應道：“是。”

……

書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皇太孫略略皺眉，揚聲問道：“是誰？”

一個清脆悅耳的子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是我。”

是蔣溶月的聲音。

皇太孫雖未展，臉上的神卻平和了不，吩咐呂纔去開門。門開了，穿著一襲綠的蔣溶月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悉的淺綠，窈窕的影，和腦海中的佳人頗有幾分肖似。

皇太孫神有一剎那的恍惚，待看到蔣溶月俏甜的笑容時，纔回過神來：“溶月，你怎麼來了？”

蔣溶月沒有錯過皇太孫眼底一閃而逝的恍惚，心裡陡然一痛。

他一定沒有察覺，每次刻意穿著淺綠的時，他看的目都格外的和幾分。而，竟然要用這樣的法子來吸引丈夫的注意討丈夫的歡心，也著實可悲可嘆。

“殿下，我來找你，是有件要事和你商議。”

蔣溶月將紛的思緒了下去，一如往常般笑語盈盈：“還有幾天，就是蘇姐姐出嫁大喜的日子了。母妃早已準備了添妝禮。不過，我想著殿下和蘇姐姐自小一起長大，是嫡親的表兄妹，分不同旁人。不如另外準備一份添妝禮，也能現出殿下的誼厚重。”

蘇盈的親事在年前就定下了。對方是吏部尚書的嫡子，在京城頗有才名。也算是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

皇太孫讚許地點點頭：“你想的倒是周全。就按著你的提議，我們另外準備禮送去。”

蔣溶月見皇太孫出言贊，心中十分歡喜。

兩人親也有一個多月了。甜恩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上的，最多也就是相敬如賓罷了。明明是同牀共枕的夫妻，明明應該是世上最親的人，悲哀的是，始終無法真正靠近他的心。

他偶爾的善意和微笑，都會讓開心許久。

“殿下覺得準備什麼禮好？”蔣溶月很自然地走近皇太孫的邊，笑著問道。

皇太孫隨口應道：“你看著準備吧！你的眼，我是信得過的。”

短短一句話，對蔣溶月來說，無疑是莫大的鼓舞和欣。

蔣溶月彎起脣角，笑的格外甜人：“好，那我就領下這個差事。過兩日，殿下出閒空，和我一起去蘇府吧！我們大婚之後，只去過蘇府一回。讓我獨自登門，我心裡可真有點發怵呢！”

蘇家是皇太孫的外祖家，自然遠勝旁人。

皇太孫略一猶豫，便應了下來。

蔣溶月心中一陣歡喜。

前去送禮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和他有半天的時間獨。

婚之後，才知道皇太孫有多忙碌。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更不用說單獨相了。他們可是新婚夫妻呢！

蔣溶月的目落在桌子上的竹筒上，心中不由得一陣好奇：“殿下，這是什麼？是用來傳遞消息的麼？”

皇太孫皺了皺眉，淡淡地嗯了一聲。

蔣溶月沒留意到皇太孫陡然的冷淡，興致地追問：“這兒怎麼還有些燒過的紙張灰燼？是什麼樣要的消息，看過就要燒掉？”

皇太孫聲音一冷：“這是機，你就不要多問了。”

冰冷的語氣，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蔣溶月所有的熱。

蔣溶月笑容一僵，有些難堪地道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多問了。”然後又低聲道：“我就不打擾殿下了，先告退了。”

說完，倉促又落寞地轉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