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其實這一幕從頭至尾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
凌霽等人到了此刻才反應過來,各自變,很快圍上前來。
凌霄又氣又急,索到凌靜姝的手,暗暗心驚不已:“阿姝,你的手好涼。”
此時是六月,天氣燥熱。他的手中一片溫熱。凌靜姝的手卻沒了往日的溫度,指尖掌心都是涼的。
凌靜姝心紛低落,面上卻出若無其事的笑容:“沒什麼。”
凌霽也是滿心的怒氣。
這件事擺明了就是福敏郡主故意找茬,仗勢欺人。凌靜姝不願辱,纔會出言反擊。兩個生些口角矛盾不算什麼,福敏郡主卻命邊的丫鬟手打人......
如果不是白玉擋在了前面,如果不是韓毅韓管事出手相救,那一掌就會落在凌靜姝的臉上。
這不僅是對凌靜姝的辱,也是對凌家的辱。
可誰讓對方是皇室宗親是福敏郡主呢?凌家招惹不起,只能忍了這口窩囊氣。
蔣氏知道丈夫心中氣悶,悄悄握住凌霽的手。
從理智來說,此時最佳的做法應該是給福敏郡主“賠禮”——也就是變相地退讓示好。可人都有,這個時候人人心中氣悶還來不及,這種忍辱求全的行徑本做不出來。
蔣氏略一沉,低聲道:“阿姝,這裡人多有些擁,我們到那邊等著。”
這個人多擁,說的很妙。
如果不是心實在糟糕,凌靜姝大概會被蔣氏晦的言辭逗笑。不過,今日是來陪凌霄治病的。本不想和這個福敏郡主糾纏,避得遠一些也清靜。
福敏郡主見衆人走遠,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吭聲。
回春堂外的病患果然越來越多。夥計們忙著發號牌登記病患的名字,韓毅爲總管事,裡外都需要照應。很快又走了出去。
偌大的外堂,福敏郡主佔了一半。凌靜姝等人在另一側等著。中間相隔至十米。涇渭分明。
隔了這麼遠,說些悄悄話也不虞對方會聽見。
凌霽低的聲音滿是歉然:“阿姝,你今日委屈了。我這個做堂兄的。沒能給你撐腰出氣......”
“堂兄別這麼說。”凌靜姝苦笑一聲:“我心中才覺得過意不去。我子要強,一時忍不住,惹惱了那位福敏郡主。怕是爲凌家惹事了。”
蔣氏善解人意地安:“這怎麼能怪你。剛纔明明是先招惹你。換了是我,也咽不下這口氣。要是阿嫣在這兒,怕是會鬧騰的更兇。”
頓了頓又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容親王府再跋扈。也得講理。總不會爲了這點小事來尋我們凌家的麻煩。”
凌霽和蔣氏的話,聽的人心中陣陣溫暖。
凌靜姝終於平靜了下來。
仔細想想,今天這樣的事其實不是偶然。
前世子太過弱,盡了屈辱慘死。重生對來說,宛如胎換骨,變化極大。不願再半點屈辱,不甘再屈服於權勢。有時候行事說話確實過激了一些。
之前遇到皇太孫和燕王,也曾言語激怒過對方。太孫和燕王,畢竟都是男子,縱然心中有些不快。也不便和一個閨閣計較。輕飄飄地放過了。
今日遇到的福敏郡主,刁蠻驕縱,跋扈,行事任,不留半點面。
和這樣的人對上,怎麼可能不吃虧?
這件事,如同一盆冷水潑下來,也讓真正的警醒。
一個郡主,便有這等威風。將來若是遇到份更尊貴的昌平公主,又會如何?
若是再這麼自以爲是不管不顧。別說報仇雪恨了,只怕連自己都護不住。甚至會爲凌家惹來禍端......
一個輕巧的腳步聲打斷了凌靜姝漂移不定的思緒:“請問哪一位是凌霄凌公子?現在可以進堂了。”
凌靜姝所有紛的思緒立刻消褪的乾乾淨淨,不假思索地應道:“我這就陪阿霄進去。”
“等等!”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出言阻攔的人正是福敏郡主。
只見快步走過來。一臉不悅地瞪著那個夥計,咄咄人地詰問:“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爲什麼不是我先進去,而是他們先進堂?”
回春堂裡的夥計見多了脾氣急切暴躁的病患家人,個個練出了鎮定的功夫。只見那個夥計不慌不忙地答道:“這是衛太醫特意吩咐的。小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要不然,郡主待會兒親自問一問衛太醫如何?”
......一提到衛太醫。福敏郡主就像被了氣的氣球,立刻偃旗息鼓了。
那個夥計又說道:“衛太醫說了,最多隻能一個人陪著凌公子進堂。其他人在這兒等著。”
但凡是名醫,給病患診治時都會有些怪癖。衛太醫不喜被圍觀打擾,倒也在理之中。
凌靜姝立刻說道:“我陪阿霄進去。”
凌霽和蔣氏自是沒有異議。
凌靜姝握住凌霄的手,一起進了堂。
短短的一段路,凌霄的心卻異常激,白皙的臉上涌起片片紅暈,手心也溼漉漉的。凌靜姝失笑,低聲安:“別張。”
凌霄張地點點頭:“嗯,我不張。”
不張纔怪!
凌靜姝也清楚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事實上,的心也跳的飛快。
劉老實頭上的金針已經都被取下了,那個藥正用特製的藥水洗著金針。
劉老實神已經恢復如常,正跪在地上,對著衛太醫連連磕頭:“多謝衛神醫,救了小的這條賤命。”
衛太醫對著病患頗爲溫和,淡淡笑道:“人的份有高低之別,命卻無貴賤之分。你不必妄自菲薄。今日救你一命,也是你的運氣。若是再遲上一時半刻,我也救不了你。”
劉老實激地又磕了幾個響頭,這才由夥計扶著走了出去。
衛太醫擡頭看了過來:“凌公子請過來坐下。”
那雙黑亮的眼眸,溫潤平和。
凌靜姝扶著凌霄走上前,在衛太醫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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