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沒有請走，也沒有給送任何的水果茶水。

但即便是這樣，周曉微還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微微低着頭，看不到表，很沉默。

阿姨心裡鄙夷，但臉上一直都掛着客氣的笑。

好一會，擡起頭。

阿姨以爲要走，都準備好了說辭，然而周曉微只是問：“能給我倒杯水嗎？”

阿姨臉上的笑僵了，是真沒想到，這人會到這種地步。

書房裡，簡東看着眼前監控系統顯示的畫面，二話沒說拿起手機打給阿姨：“甜甜醒來之前，要什麼，你給什麼。”

他倒要看看，這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角一抹嘲諷，和唐甜甜比起來，差了兩條街有餘。

阿姨不明白簡東在想什麼，不過還是按照先生的指示去了。

唐甜甜一覺睡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等下樓的時候，周曉微半靠在沙發上玩手機。還真是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啊……

看了眼阿姨，眼神充滿疑，“別墅裡的網絡恢復了？”

阿姨點了點頭，用口型示意唐甜甜，這是簡東的要求。

本以爲，至唐甜甜也會問一句爲什麼，可什麼也沒問，直接走過去坐下了。

“曉微。”

周曉微聽到唐甜甜聲音的時候就擡起頭了，眼神有點委屈，也有點狠。

“你今天約我過來，就是要辱我嗎？”

唐甜甜眼神輕蔑，不帶一的看着，“辱你的事，早就做過了。等了兩個小時不耐煩了是嗎？那你知道，因爲你，我躺了多長時間的醫院嗎？”

“和我無關……”有點厲荏，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咬住了脣。

唐甜甜意味深長道：“你果然知道。”

周曉微又低下了頭，以沉默應對。

“曉微，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其實你一直都沒有任何長進，你知道嗎？”唐甜甜沒有厲聲責問，甚至連剛纔那種主人興師問罪的派頭都沒有。

“從前就是這樣，一出事，就低下頭，一臉委屈，委屈一陣還會哭出來……你甚至不知道別人爲什麼討厭你。”唐甜甜語氣很輕，是對多年相識的老朋友，“我現在說這些，不是要和你談人生，只是想問你一句，你有臉哭嗎？”

周曉微差點落下來的淚就這麼盈在眼眶裡，可憐兮兮的擡頭，看着唐甜甜。

兩個多小時的等待中，的心早就從一開始的欣喜，漸漸變恐慌，到後來，大概猜到唐甜甜的意圖，早已經坐立難安了。

其實不怕唐甜甜，可不想得罪簡東。

可唐甜甜這種架勢，明顯是經過簡東同意的。

“我哭不哭，跟你有什麼關係？”周曉微咬着脣，聲音很細，但很堅定，彷彿帶着多年的怨懟，緒極度不穩。

“唐甜甜，你從以前就只是把我當一塊抹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和我是朋友嗎？不是！關係對等的那才朋友，我只是跟着你的一個跟班。”周曉微越說越委屈，也顧不上眼淚了，“你記不記得……不，你應該早就忘了。曾經有一個整天追着你的男同學，你不喜歡，你覺得煩，你就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了過去……唐甜甜，你還記得，你自己曾經做過多對不起我的事嗎？”

唐甜甜有一瞬間的愣神，不是因爲忘記了這件事，也不是因爲突然提起這個讓慌了，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會演化這樣的版本。

周曉微卻覺得是中了，不越說越來勁。

“別的，我可以不在乎，你和我喜歡上同一個學長，學長喜歡你，好，你們兩相悅，我退出。可你不該爲了丟下我這個麻煩，就隨便把我扔給別人！”強調，“我是人，不是東西！”

監控那邊的簡東來了興致，按說，唐甜甜不是這樣的人。雖然確實有時候做事衝了點，但卻不是那種會輕易傷害別人的人。

有一種特殊的自尊，不容許任何人玷污。

可面對周曉微的指責，居然半天都沒吭聲。

周曉微繼續道：“因爲你，我珍貴的第一次沒了，我喜歡的學長沒了……你知道我這幾年怎麼過來的嗎？”

唐甜甜忍不住打斷了一下，“你這幾年怎麼過來的？”

“我……”周曉微差點忍不住口而出，但一反應過來，連忙閉了，“不用你管。”

抹了把眼淚，拿起自己的包包，“唐甜甜，你不必用這種方式辱我，這裡，以後我再也不會來了！”

“是嘛……”唐甜甜很淡定的喃喃自語，沒有多詢問的語氣。

周曉微想走，但卻忍不住想知道到底要說什麼。

這些話，早就在心裡轉了無數遍了，今天有機會說出口，並不是打算說完就走的。

“前面指責我的義正言辭的那些，我先不說什麼，我就問問你，這幾年，我連你的面都沒見過，我怎麼就對不起你了？你弱你有理？全世界都你媽，必須寵着你着你？稍微有點況了就怨別人……如果說從前的你還有救，那現在，我是真的覺得沒必要多說了。”唐甜甜冷着臉，抱臂坐在沙發上看着，“周曉微，你已經沒救了。”

“沒救你妹！”周曉微忍不住了，“如果不是當年你害我失去第一次，我怎麼可能會爲了錢去……”

聲音並不高，也沒說完，可還是不安的看了眼樓梯，那上面並沒有簡東的人影。

唐甜甜這下總算聽明白了，嘆了口氣，“你覺得第一次很重要？自己不自，還怪到我頭上了？行，那就在說正事之前，我先和你說道說道曾經！”

唐甜甜坐正了子，吩咐一旁的阿姨：“清水解，幫我倒兩杯，然後你出去買菜吧，多買點，今晚上我想吃烤。”

“好。”阿姨有點擔心，不過還是遵照唐甜甜說的去了。

周曉微也坐了回來，就在唐甜甜對面。

心裡確實委屈，也確實怨恨了很多年。這會，沒道理不坐下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