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定了定神，低眉垂眼地把墨上的傷勢理好，把跡拭乾凈，上了葯。

「先趴一會兒，等藥效滲進去，傷口收了疤再穿服。」年輕的太醫細細地代好，收拾了藥箱告退，「臣先回去了，今晚記得不要沾水。」

子曦道：「明天需要換藥嗎？」

太醫點頭：「需要換藥，明日上午臣再過來。」

子曦點頭，於是太醫很快告退離開。

子曦轉頭瞅著沉默的年，見他要從錦榻上下來，不悅地開口：「你方才沒聽見太醫說的話？」

墨微僵，默默地又趴回榻上。

子曦抬手示意，兩個侍搬了張椅子過來。

子曦在椅子上坐下，一張小臉綳得的，語氣很嚴肅：「你給我聽好了，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本公主邊半步。今晚就寢也待在這裡，不許去別。」

墨抬眸，很快又埋下頭去，聲音低低的：「殿下，這……不合規矩。」

子曦皺眉：「不合誰的規矩？」

墨頓時就不說話了。

方才子曦說了，如果覺得玄殿的規矩比重要，大可以回去玄殿或者太子邊，可墨心頭比誰都清楚，他只想待在孩邊，傾盡餘生守安然長大，護一生順遂。

「你要保護我，就必須保證自己的完好無損。」子曦道，「萬一你了重傷的時候，恰好遇到有人來刺殺我怎麼辦？」

墨低聲道：「屬下了傷也可以保護公主。」

「萬一刺客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屬下也可以。」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子曦默了一瞬。

其實明白墨的手本無人可敵，就算是在重傷的況下，保護也綽綽有餘——這是玄殿培養出來的影衛跟其他侍衛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的意志力很強悍，無堅不摧。

傷從來不是戰鬥力變弱的理由。

然而，子曦還是哼了一聲：「本公主姑且相信你，但你看現在了傷，是不是需要麻煩本公主找太醫幫你治傷？本來我可以去花園子里賞花的。」

墨聞言變，當即就要起：「屬下該死，屬下傷勢沒有大礙，公主可以去賞花——」

「趴著。」子曦皺眉，「你又抗命了。」

墨抿，不發一語地趴回錦榻上，完全弄不懂小公主殿下的心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子曦放了語氣，「你知道我很心，見不得人傷，你了傷我就忍不住想照顧你，一旦照顧你就要花費我很多時間，然後很多事我就做不了，對不對？」

墨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是。」

子曦道：「所以你不要傷才是正事，這樣就不用讓我花費時間照顧你，也就不用耽擱我做其他的事了，對不對？」

完全是一副哄孩子的語氣，讓進殿門的君傾瀾腳下不自覺地一頓。

而下一瞬，榻上年以飛一般的速度離榻跪地，正對著君傾瀾的方向俯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