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元覺得李昊就是故意的。
故意玩自己的。
什麼嫁接,什麼活,都是扯蛋。
他就是想讓自己未來的三年一直活在恐懼當中。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痛快些。
想著,柳文元把心一橫:“候爺,您能不能告訴小人一聲,這個嫁……嫁接到底有什麼用?而且如果嫁接功了,又如何檢測出來呢。”
“不錯,還算有些心計,知道問。”李昊翹起二郎,指了指剛剛柳文元坐過的凳子,讓他坐下:“如果你剛剛直接走了,三年之後,嶺南煙瘴之地必然會有你一家人的一席之地。”
看著李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柳文元真的恨不能一拳砸過去。
原來這其中真的有貓膩,這傢伙真的是在坑自己。
李昊卻是微微一笑,擺擺手道:“別生氣,本候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是想要知道什麼是嫁接麼?我可以告訴你。
其實嫁接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改良農作的基因,使其發生一些我們所希的變化,比如更短的生長週期,比如更加味,比如更加耐寒等等。
所以,你千萬不要小看你未來三年中的任務,如果你真的能夠完,絕對可以稱得上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甚至陛下都有可能對你大加封賞。”
“真,真的?”柳文元聽到有封賞,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李昊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必須能夠培育出更好的麥種。至於你說的如何判斷是否真的嫁接功……,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
“啊?不,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因爲我也沒見過功的案例。”李昊攤開手:“不過我想,如果真的培育功了,至會在產量方面有所表現,不管是增產還是減產,甚至於提早,與正常的麥子應該都有所區別纔對。”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勉強相信好了,誰讓你拳頭大呢。
柳文元雖然是個鄉紳,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農務。
事實上,作爲一個擁有三千多畝田產的鄉紳,柳文元絕對可以稱得上一把種地的好手,便是一般的佃戶與他比起來,多也要差上那麼一星半點。
但如果說讓他相信李昊所說的嫁接,這還是有些強人所難,哪怕已經瞭解了所謂嫁接的優勢,也免不了心中忐忑。
看他依舊滿臉的猶豫,李昊抿了抿,突然說道:“你家裡有胡姬沒有?”
話題轉的太快,柳文元有些反應不過來:“呃……,有,有兩個,候爺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馬上派人送來。”
派人送來是什麼意思?李昊愣了一下,旋即到一道凌厲的目自小院的門口如利劍般刺來。
又是程音音這小丫頭,李昊有些無奈,躲在外面聽有意思麼,老子又不傻,難道會看不見地上的影子?
搖搖頭,李昊也不理繼續躲著的程音音,繼續說道:“沒人跟你要那些胡姬,問你家中有沒有胡姬的意思是,你知道胡姬是可以跟我們唐人誕下子嗣的,對吧?”
柳文元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並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在生死邊緣遊起了一圈,迎著李昊追問的目,訕訕回道:“知,知道一些,我有一個朋友……。”
“行了,你只要知道就好,至於是你朋友跟胡姬還是你跟胡姬之間的事,本候並不關心。”
“不,不是,候爺,真的是我一個朋友。”
李昊無語,半晌方道:“好吧,我知道了,是你朋友。不過,這些其實並不重要,我想跟你說的是,既然兩個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人都可以誕下子嗣,那爲什麼一南一北兩種不同的小麥結合到一起不能誕生出另外一種更加優質的作呢?”
是哦,既然人都可以生出來,爲什麼小麥不能生出來?
柳文元瞬間凌了,一方面理智上接不了嫁接的事實,另一方面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一定可以,必須可以,皇帝陛下的封賞就在那裡,賭一把,賭一把!
小院外面,程音音俏臉紅,狠狠啐了一口轉便走:“德謇哥哥好可惡,竟然如此齷蹉。”
來找李昊的目的同樣是因爲外面聚集了太多的鄉紳,雖然那些人沒有像以前在府門前那樣鬧騰,但聚在門口嘀嘀咕咕終是讓人看著有些不痛快。
至於聽什麼的,程音音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在看來自己只不過是走的慢了一點,這是沒辦法的事,雖然自己是個弱不風的孩子呢。
……
半個時辰之後,被李昊忽悠‘瘸了’的柳文元揣著兩包種子從後門離開了劉家大宅,一路鬼鬼祟祟的回家去了。
現在的他已經被巨大的使命所籠罩,將改良麥種當了自己的畢生志向,回家之後立刻發家中僕役,出去滿世界蒐羅天下各種小麥品種,南方的,北方的,新羅、百濟的,大食、波斯的,只要能買到的全都要。
而與此同時,太原府的另外幾家豪門大戶也同樣收到了李昊的邀請,要麼是改良稻種,要麼是改良樹種。
人在屋檐下的衆人自然不敢違抗李昊的命令,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帶著自己的使命離開了劉家大宅,回去準備各種試驗。只是,並沒有多人把李昊的話當真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時間有限,李昊不能像忽悠柳文元那樣一個個來,大多數人都是牛不喝水強按頭,高之下不得不答應。
對於李昊來說,之所以這樣安排不過就是想要廢利用一下,這些既沒有大惡,卻又一心想要佔便宜的傢伙總不能一腦都殺了,讓他們搞搞嫁接技,說不定還會有點意外的驚喜。
將來就算真的沒搞出來也沒事,大不了言出必踐全都丟到嶺南跟猴子做伴去好了。
至此,太原府的事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便是理突厥各部落之間的麻煩。
突厥各部與中原百姓的矛盾由來已久,想要解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高政策或許短時間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時間長了,難免會生出一些齷蹉。
歷史上,李世民就是因爲無法理突厥與關中百姓的矛盾,故而把突厥再次遷了出去,安置到山一帶,做爲薛延陀與中原的緩衝。
這樣做固然暫時解決了麻煩,但同時也在突厥各部心中留下了不被信任的種子,一有機會立刻就會反咬大唐一口。
當然,站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上,未來的事還沒有發生,李昊儘管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但卻不能以此爲罪證來從上消滅對方。
所以,要想改變這一切,他只能換一種方式,以比較和的方式來緩解矛盾,潛移默化的讓突厥部落增加在大唐的歸屬,最終達到徹底歸化的目的。
坐在滴雨檐下,李昊著外面不斷落下的雨水,暗自盤算著之前答應過拔灼的條件,另外,阿史那·思這人一直不怎麼開口,讓人有些看不懂,很多時間還要小心這人會不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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