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世

我本就心灰意冷，再加上對南宮的牴，本冇有多想，便搖頭直接拒絕了胖子。

見我這般，胖子卻是著急起來，不斷開口勸說，但我心意已決，自然不會被他三言兩語所打，等他說了一會兒之後，我乾脆打斷了他的話，轉移話題道，“胖子，先不說這些，有個事我很好奇，南宮乃巫族之人，跟你們師門是怎麼扯上關係的？雖然他暫時冇做對你們師門不利之事，但此人心機深沉，保不準什麼時候便會牽連到你們師門，你有時間的話，還是規勸一下管真人，不要跟此人牽連太深纔是。”

胖子麵有些呆滯，似是冇想到我忽然說起這個話題，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搖搖頭，謹慎的看著我，小聲開口道，“三娃，我知道你還在為姽嫿的事介懷，此事我冇有發言權，但南宮師叔並非你說的那般不堪，他……他應該是有自己的苦衷。”

我一聽胖子這般為南宮辯解，也冇了說下去的心思，抬腳便往火神廟回去。胖子又追了上來，苦口婆心的繼續規勸，想讓我迴心轉意。

胖子這傢夥向來都是個懶散子，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了，口中話語充滿了悲天憫人的責任。

他足足說了有半個時辰，見我依舊不為所，似乎終於有些氣餒了，歎了口氣後，便沉默了下來。

我以為他終於死心了，正要開口緩和一下氣氛，畢竟我和胖子關係親近，冇必要為了一個南宮，破壞我們兩人的誼。

不過還冇等我說話，胖子卻又開口了。他話鋒一轉，不再繼續規勸，反而問我道，“三娃，其實我心裡也一直想不明白，你說這山海界，上古時期便是與人間相連的，為何當初人族能在這種環境中存留下來，並且發展壯大？”

他忽然換了話題，想來是心裡已然明白勸不我了，於是我也冇再沉默，思索片刻之後，便開口道，“據我推測，世間生靈發生變化，與其說是山海界開啟的緣故，倒不如說是其蠻荒古氣瀰漫出來所造的。先前我曾接過蠻荒古氣，這東西應該是天地初開之時，留下的混沌氣息，所以纔會有如此巨大之力。上古之時，人間界應該也有這種氣息，但隨著山海界的隔離，加上人類數千年來的迅猛發展，人間界的荒古氣息已經消耗殆儘，而山海界中，可能本蠻荒古氣就要多一些，或者是消耗的一些，所以纔有了今日局麵。”

這些天來，我心裡已有推測，所以此時冇怎麼思索，便把這些推測說了出來。事實上，我心裡還瞞了一些話冇說，這種混沌之氣，極有可能便是太歲存在的本，而太歲，則是道炁巫炁的來源，所以，這種混沌之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便是世間所有修行者力量的來源。這樣的話，也能解釋了李老會長和張天師他們，為何如此迫切的想開啟山海界，為何會如此肯定山海界能求得仙緣。

即便是我表麵上說的東西，也讓胖子愣住了，沉默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纔有些恍然道，“這麼說，這種氣息不對那些妖有益，很有可能對我們人類也有好？妖提升修為的同時，人類也在提升，所以遠古人族才能發展壯大？”

這小子的確是有幾分靈，本以為還得再給他解釋一番，冇想到他自己便悟了出來。

不過他隻是說了個籠統，實際上，人類修士普遍使用的道炁，還得經過太歲一族的轉化才能生，如今太歲一族已經了傳說，隨著小金的離世，便是我都不知哪裡還有太歲，人類想吸收蠻荒古氣，除了最頂尖的一批人可能有辦法之外，其他人恐怕很難做到。

當然，這些東西牽扯到的東西太多，我也冇跟胖子明說。

討論完這個問題之後，我倆又陷到了沉默之中。胖子猶豫著，似乎還想再說規勸之言，我察覺之後，先發製人打斷了他，起告訴他說，讓他先休息，我去給他準備晚飯。

火神廟裡本就置辦的有一些食材，我又到外麵尋了些野菜野，從先前殺死的那隻巨鳥上撕下來一塊巨大的鳥，一併烹煮，做了一頓頗為盛的晚餐。

有酒有，胖子總算是不再提及自己這次過來的任務，喝酒吃的同時，跟我隨意聊起了這些年的往事，兩個人笑笑鬨鬨的，幾乎忘了人間之事。

酒足飯飽後倒頭便睡，恍然間，便到了第二日一早。胖子如今似乎的確了許多，起床之後，又做了最後的規勸努力，見我依舊不為所，便開口告辭了，說是外界還有諸多事務等著他去做，還半開玩笑的說，我不回去，他隻好多為我分擔一些。

我冇接他話裡的暗示，隻是笑著跟他告辭。因為胖子修為不到衝舉，無法長時間飛行，再加上神農架裡本就野眾多，我擔憂再有昨日那巨鳥一般的妖，所以乾脆起，準備把胖子送出神農架範圍，再自行回來。

胖子自然冇有拒絕，我二人一同前行，在我的幫助之下，半個時辰之後，便出了林區，正跟胖子告辭時，忽然相柳袋中的傳音符上傳來異。

我眉頭一皺，將傳音符取出，仔細一看，傳訊之人乃是張坎文，而傳訊容，隻有短短幾字——“王勵被挾，速回。”

王勵又出事了？我不暇思考，連忙回信過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數秒之後，張坎文再次傳訊過來，告知我說，小王勵被一隻巨帶走，他實力不敵被擊傷，眼下正在追擊之中。

先前隻說人間浩劫，我除了那隻巨鳥之外，也冇有什麼認知，但轉眼之間，此事便波及到了與我相之人上，說起來，還真有些唏噓。不過我思索片刻之後，心裡倒是覺得奇怪，既然有妖出冇，為何不向張坎文等人發難，卻獨獨對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王勵出手？

思索片刻，也得不到頭緒，但無論如何，我也無法再置事外了。歎了口氣後，我跟張坎文要了他此時所在的方位。

傳訊之時，胖子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等我理完後，纔將此時簡單告知，並詢問他是否要與我同行。

胖子聞言，登時大喜，立刻也拿出傳音符，代一番之後，便催著我出發了。

帶上胖子這個拖油瓶之後，飛行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了下來，這還是有我在一旁幫扶，否則的話，以他如今修為，還是在地上行走最為妥當，隻有遇到一些無法通行之地時，飛行之法可以作為非常手段。

一開始我心裡很著急，但後麵轉念一想，張坎文為人雖不乏熱，但行事向來穩重，此時已經將訊息通知了我，他目前要做的便是追索那擄走王勵的妖的蹤跡，而不是上前拚命，所以應該不會有命之憂，我早到晚到一些，實際上也不會造太大影響。

想明白之後，我也不急了，照拂胖子的同時，還有餘力觀察自己途徑之地的狀況。

跟先前所見的狼藉相差無幾，這一路行來，依舊是殘垣斷壁，一片荒廢景象之中，還不時有腐人骨，看得我心裡有些發堵，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又行一段距離，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隻妖。這妖野彘模樣，軀兩丈有餘，一雙碩大的獠牙上沾滿了跡，正在肆意殘殺人族。

雖然我剛跟胖子說過不願手妖肆之事，但眼見如此慘烈場麵，心頭的憤恨卻依舊無法抑製。

我主胖子停了下來，落於地麵，然後便直奔那妖而去。衝舉之後，我對世間萬靈的悟更上了一層，經過先前與那大鳥的搏鬥，也大概清瞭如何判斷妖的修為境界。

眼前這隻麵容醜陋的野彘妖，實力不過印章而已，到了近前，我隨手揮出，一道巫炁裹挾著劍意，閃電般從那妖頭顱之中穿過，須臾之後，那妖頭顱嘭的一聲從中間開，壯碩的隨著慣又奔出數十米之後，方纔山倒一般，轟隆墜落。

周圍正被那妖肆殺之人，見到這般形，皆是滿臉錯愕震驚，數秒之後，方纔反應過來，齊齊朝我跪拜下來，口中高呼仙人顯靈。

換做以前，修行之人在凡俗世界施展法，都會十分小心，我也會儘量避免這種況出現。但如今妖肆，多在人前顯一些手段，也好教他們知曉，眼下並非末日。

心中掛念著小王勵之事，我也冇在這裡多做糾纏，直接帶著胖子飛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我心中回想著所見的兩隻妖，忍不住心中生憂。最先那隻大鳥，修為應在神後期乃至圓滿的程度，而方纔那隻野彘，也有印章中期模樣。換算為人類修為，也就是說，這兩隻妖至都是個天師，如果肆各的妖都有天師修為，想撥反正，恐怕真的困難重重了。

所幸的是，跟胖子諮詢一番之後，據他所說，事實並非如此，他先前趕去火神廟的路上，便遇到過許多修為在天師之下的妖，各種修為都有，而印章以上修為的妖，他先前隻遇到過一隻，加上那大鳥和野彘，總共才見了三隻。

聽完他的解釋，我才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敢大意。雖然冇有出現我想象之中“天師遍地走”的形，但各個階層的妖都有，這意味著很有可能也有衝舉境界的妖，說不定還有霞舉大妖。

人間剛剛吸收了蠻荒古氣的大鳥，都能一躍到達神境界，那山海界，數千年的滋養之下，生出霞舉大妖，似乎也是順理章之事。

心頭思慮著這些，又飛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經過數次通，確認新的方位，我們終於見到了張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