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山雨來

我思慮半天纔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但南宮聽完之後，卻是一臉戲謔，轉頭看著我，半晌纔開口道，“你怎能如此篤定，山海界之中還存有妖族？”

這話讓我一愣，但旋即便搖了搖頭，“當年妖族既然大舉侵，數目肯定不會，我不能說篤定，但這種況，一定是極有可能存在的。”

南宮卻撇了撇，笑道，“當年妖族大軍的確被困山海界，數目也的確不，但我巫族亦是如此。巫族本就是人族銳，除卻妖帝夋之外何人等當，即便冇有炎帝的領導，也會將山海界的妖族大軍逐一斬殺。數千年時間過去，山海界之中的巫族興許早已經枝繁葉茂，哪還有什麼妖族可言。即便有，也是茍延殘度日罷了。”

聽著他的話，我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

誠然，巫族的確也都在山海界，可能人數還比妖族多，但滅族之戰談何容易。當年在山海界外，麵對人族和巫族的力量，妖族尚還未被滅族，怎麼可能在山海界，隻靠著巫族就能將妖族全部消滅？

至於南宮說的這種況，本隻是他的臆測罷了。或者說，是他理想中的況，實際上是怎麼樣，本無法確定。

我沉默了片刻，才歎了口氣，繼續對南宮道，“你可知曉，你此舉與賭博無異。山海界諸事，我們都無從得知，你所言之況，我不可否認。但你是否可能考慮過，妖族並非那般脆弱，若是屆時仍有大批妖族出現，你究竟如何抵擋？眼下人間界的況遠比上古複雜，屆時流河並非虛言。你隻顧巫族傳承可曾考慮過這天下眾生？”

我這番言語，頗有些誅心，不過南宮聽完之後，依舊麵不改，搖搖頭道，“你所言之事，我並非未曾考慮，此事我自會理，你無須這般擔憂。既然山海界之事乃是人族共同目標，傷亡自然必不可，但對於巫族傳承來說，這點代價微不足道。”

他這話，卻是讓我心中微生憤怒，我尊重他複興巫族的夢想，可卻無法認同他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態度。

他所謂“微不足道的代價”，實際上，很有可能是天翻地覆之事。他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很明顯，先前他說的應對之策，也不過隻是勸說我開啟山海界的說辭罷了。

這麼想著，我咬了咬牙，乾脆告知他說，若是無萬全之策，我不會同意開啟山海界。南宮聞言，麵立刻便是一沉，盯著我看了半晌之後，忽然抬腳朝我走了過來。

他這般模樣我還從未見過，此時作出這個決定，我心中還是頗為忐忑，畢竟這意味著要與天下修士為敵，以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擋。

我原以為自己的這番言語激怒他，不料，南宮快要到我麵前之時，卻突然停了下來，收回了剛纔那番模樣，淡淡說道，“當初我與王燦父親商談之時，也曾考慮過此事。據我們推測，隻要將九鼎家族彙集，便能夠找到重新封印妖族之法。”

他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剛纔在山之中，王燦父親的那番言語。他的確是提到過，讓王燦跟隨南宮前去召集九鼎家族之人。這麼數來，他此時這番言語，應該不是搪塞我的說辭。既然如此，那為何先前不及時告知我，還要與我爭論如此之久？

想到此，我便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想要聽聽南宮的解釋。他聽完之後，告知我這九鼎家族不僅僅關係到封印妖族之事，他還從其中索到一些之前的事，眼下著實不方便說起。

南宮這番話的口吻讓我想起了，之前在藥王穀林叔給我說過的一番話，當時我便認為他索到了上古大戰的一些由頭，這麼說來，這南宮莫非也是如此？

我正要詢問，不料南宮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再繼續追問此事，眼下考慮此事還為時過早，況且他也隻是索到一些模糊的東西，無法判定是否屬實。

他這番話無異於印證了我心中所想。既然他這麼說，我也不再糾結於此。這麼說來他的確是有了應對之策，我也用不著冒天下之大不為去阻止山海界開啟，之後的事南宮自會理。

他行事著實穩妥，讓我不得不心生佩服，倒是我先前有些急躁了。不過他既然提到九鼎家族彙集之後便能夠應對之策，想必自然是不了九州鼎幫助。這麼想著，我便從相柳袋中將九州鼎拿了出來給南宮。此已經擱置多年，眼下卻是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他見我此舉，先是一愣，不過立馬便反應過來，隨手便將九州鼎收了起來。接著便告知我時間所剩不多，讓我加修煉。此事倒是自然，眼下玄道佛三家正在外界鑼鼓搜尋我的下落，此時我也無可去，況且山海界不久之後便會開啟，呆在王屋天修煉乃是唯一之法。

談話間，王燦已經歸來，不過他似乎並不打算將盤古斧帶在邊，此舉倒是穩妥。他走上前來，朝我拱拱手，隨後又向南宮行禮道，“王燦已將族事務付，眼下便可啟程。”

南宮聽完微微頷首，站起來向我打過招呼便準備離開。不過，此時我卻是想起一事，想要詢問南宮山海界開啟的時日。他見我發問，停下腳步轉過來說道，“一月之後，巫族齊聚藥王穀。”

他這番話的意思，顯然是讓我一月之後到藥王穀與他們彙合，這麼說來，山海界開啟之日便是這一兩月之了。時間上來看，著實有些迫。

不過，南宮提到藥王穀，卻是令我想到了另一件事。當初我修煉道炁化形之法時，在藥王穀的山之察覺到了道炁波。後來才明白，是南宮特意將人帶到了那，隻是我怎麼都被捉不，他為何會選擇與修煉道炁之人聯手。

這麼想著，趁南宮還未離開，我便將此疑問口而出。他聽完我的話，似乎有些意外，看來他冇料到我會注意到此事。不過，事到如今，他也不瞞，但他隻說了兩個字，嶗山。

嶗山？此事與嶗山有何關聯？細一思索，我這才反應過來，當初將東皇鐘歸還嶗山之時，那嶗山掌教恰巧不幸遇難。當時我便察覺到了那裡有南宮的氣息，後來經過一陣分析，便猜測南宮與那嶗山掌教達了某種協議，不然那嶗山掌教怎會甘願赴死。

此時聽到南宮再度說起此事，想必被南宮帶到山之的那人便是嶗山掌教了。不過，令我頗為奇怪的是，當初我與祭祀惡靈明明是在掌教的骨灰中發現南宮的氣息，這便表明那嶗山掌教已毀，難不他又尋得了新的？

這麼一琢磨，似乎並非冇有可能。南宮與他之間達了某種協議，自然不會輕易死去，看來南宮還有一些藏的後手。

思忖間，南宮已經帶著王燦離開，殿隻剩下我一人，想要知曉此事，隻能等到下次見麵之時了。眼下呆在此甚是無聊，我尋思著事不宜遲，這便去王燦父親的府邸安心修煉。

片刻之後，我便到了地方，剛一站定我就察覺到了米泰的氣息，他修行天賦著實不錯，眼下的修為竟然快要接近印章中期。此時宮殿門口擺放著各種樣式的乾糧，很明顯這是王燦命人為米泰準備的。我掃了一眼之後，便冇在意此事，而是直接邁步進了宮殿。殿十分空曠，並無任何擺設，想必是米泰害怕自己修煉之時產生的氣流將屋的陳設損毀，這才讓人將宮殿的件搬離。這麼看來，米泰並未仗著我的份在此作威作福，這一點令我頗為滿意。

如此想著，我便繞過了主殿到了後麵的房間之中。剛一進門便發現眼前佈下了一巫炁屏障，我並未魯的破開屏障走進去，而是站在原地高聲喊著米泰。幾聲之後，眼前的屏障總算是消失不見，米泰也從屋快步走了出來。

他見我歸來，一臉欣喜，立馬快步上前朝我跪拜道了一聲師父。我見他如今這般修為，心中著實頗為欣，隨即示意起回話。他得令之後，將我請進屋與我敘談了起來。

談中我得知，他修行至識耀後期之後，發現自己缺打鬥的功法，後來本打算向王燦討要一本功法，但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正當他捉不定之時，遇到了一個阿莫的小孩兒。他與米泰一樣，皆是孤一人在此，一來二去兩人竟然了忘年。之後，阿莫得知米泰乃是我的徒弟，兩人更是倍親切。在一次談中，米泰無意間說起了功法之事，阿莫竟示意可以傳授米泰一些劍法。兩人早已形同一人，米泰自然不會拒絕，習得阿莫傳授的劍法之後，米泰的修為更是突飛猛進，不到數月便進階印章天師。

聽米泰提起阿莫，我卻纔想起來，當初我把他留在此，拜托王燦照管，這些年來都未曾再與他相見，也不他如今可否安好。眼下既然我回來這裡，理當去見他一麵。而且米泰還了他的恩惠，我這當師父的，於於理，也得當麵表達謝意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