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這麼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我指著的那個高個子，肩膀更是抖了幾下。外面的天越來越暗。屋的白熾燈似乎已經用很久了，照明效果變的很差。整個火葬場裡彌漫著一奇怪的味道，似乎是燒紙錢的味道，聞著讓人很不舒服。

    大家佇足轉，只有我指著的那個高個子還背對著我們，大夥都穿著白的襯衫和黑的西裝。這樣的裝扮在火葬場裡，顯得並不和諧。大夥都順著我的手指過去，馬濤走到高個子的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馬濤的手到高個子肩膀的那一剎那，高個子突然甩開馬濤的手，拔就往門外跑，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軍，他跟著高個子沖出了門外。立刻，馬濤也跟著跑了出去，許伊在這裡，我沒有跟出去，而是待在負責人辦公室裡耐心地等著。

    火葬場的負責人很張，他不知道究竟高個子在心虛什麼，他一個勁地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我和許伊坐在辦公室裡，看了看表。江軍和馬濤已經跑出去兩分鐘了，期間，有火葬場的工作人員進來，問負責人能不能走了。叉華臺劃。

    負責人心如麻，哪裡還敢催促我快讓大家走，他指著那人痛罵，讓他出去讓大夥好好候著。負責人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終於，辦公室外的過道上傳來了熙攘的聲音，是馬濤的怒喝聲，沒一會，馬濤走進來了，他後跟著江軍和逃跑的高個子。

    江軍按著高個子的肩膀，雖然個頭相差很多，但是高個子在江軍手裡毫無還手之力。怕高個子再逃走。江軍把他往門裡一推，立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了。被抓回來之後，高個子哭喪著臉，怯生生地看著我們幾個，連大氣都不敢了。

    “小肖啊，你哪裡得罪了警察同志，快道歉！”負責人怕擔責任，不停地沖這個小肖的高個子使眼，這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馬濤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後，把其他人都了出去，馬濤沒讓大夥走，免得還要用上他們找不到人。

    人都出去之後。辦公室裡就只剩下我們五個人。火葬場接近郊外，四周是一片空地和草叢，玻璃窗外的窗臺上，一只瘦弱的黑貓正站著，它朝辦公室裡。兩只眼睛閃著綠。小肖被那只黑貓嚇著了，總是關注著窗子。

    江軍走到窗前，把貓趕走了，小肖這才長舒一口氣。馬濤厲聲責問，讓小肖有什麼事撒謊了，趕如實說出來。小肖還是搖頭，說他沒有撒謊，但是他臉上那心虛的表，已經完全出賣了他。

    之前在回答馬濤的問題時，我一直在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我發現，大家都不像是在說謊，表也非常從容。可是，當我看到他們下垂的雙手時，馬上就發現了問題。和大家不一樣，只有小肖一個人的手不停地扯著，我的目和他對視的時候，他馬上就把目挪開，看到窗戶外去。

    所以我推測小肖在說謊，果然，在我的厲聲下，小肖心虛地想要跑走。被江軍抓回來，小肖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他連說謊都不會說了。馬濤見小肖到現在還不承認，不由氣結，我阻止要罵人的馬濤，走到了小肖的面前。

    “這件事，涉及到一件大案子，如果你不說，又和你有關系，一旦被查出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我對小肖說道，我並不是在威脅他，我說的都是真的，事嚴重的話，小肖甚至可以被追究刑事責任。

    我說話的時候，面帶微笑，但是正是這樣的語氣，徹底讓小肖的心理防線崩潰了。小肖大呼委屈，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件事肯定和他沒有關系。馬濤怒喝：“和你沒關系，你跑什麼！”

    小肖支支吾吾，說他怕被冤枉，他也怕被火葬場開除。

    搶在馬濤開口前，我對小肖說這裡沒有任何人會冤枉他，也沒有人敢冤枉他，只要他說出實並沒有犯法律，他就不會有事。小肖想了想，說他不懂法，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因為火葬場裡很多人都這麼做。

    在得到我的保證之後，小肖說出了實。他的確記得幾年前他接到過一起單子，死者是一名刑警，而且被碾了兩截。但是這些都是他聽死者的家屬說的，他自己也沒有見到過死者。

    “為什麼沒有見過？”馬濤反問。

    “如果我猜的不錯，蔣良本就沒有把蔣英的到火葬場的手裡，到你手裡的，應該是一筆錢。”我說著，把目放在了小肖的上。

    果然，小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正如我猜的那樣，小肖說蔣良給了他一筆錢，讓小肖替他保守。在墓園裡下葬，需要火葬場給出一張證明，那證明就是小肖替蔣良開的，他們有過協議，如果在那一段時間有人問起，小肖對外界稱，蔣英的是他親手火化的。

    小肖怕擔責任，所以附加了一個條件，時間一久，他就會對外說他忘記了。小肖並不知道蔣良這樣做有什麼目的，但是利熏心，他當時也沒想太多，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一開始他還提心吊膽的，怕蔣良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人來問起，他也就放心了。

    可是他沒想到，時隔幾年之後，我們竟然會再提起這件事。

    小肖說他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火葬場的人員私底下收錢，是非常常見的事，他說他沒有害過人，求我們不要抓他。馬濤想了想，讓小肖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小肖聽的臉都變了，死活不肯。

    “你放心吧，只要你說了實話，就不會有事，回去給我們錄個口供，按個手印就行了。”馬濤對小肖說道。

    我們出了辦公室，負責人在外面焦急地等著，見我們一出來，他就趕問我們怎麼了。我說沒事，以後可能還會需要火葬場的人作證，負責人馬上答應了。小肖正被江軍控制著，負責人看都不看小肖一眼，直接跑開了。

    我們出火葬場的時候，工作人員一個個怨聲載道地往外走，大部分人都是騎自行車，他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全部都結伴而行。上了車子之後，馬濤開著車往警局去了，來的時候匆忙，我們都沒注意到路原來這麼陡。

    窗外一片漆黑，那些騎自行車的工作人員很快就被我們甩在了後面。馬濤馬上打了個電話給警局，讓人地去看著蔣良。馬濤問我是不是要現在就拆穿蔣良，我搖頭，蔣良說謊的目的未明，我覺這其中牽扯到更多的事，所以還是不要那麼早揭穿他來的好。

    許伊坐在副駕駛座，我和江軍在後座提防著小肖。經過墓園外面的時候，許伊轉頭朝墓園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看，許伊就收不回目了，直到車子開出去很遠，許伊還扭著著後面。車窗沒有關，風從外面灌進車裡，離開火葬場之後，涼的覺消失了，夏夜的酷熱又讓車子變的悶熱異常。

    許伊看墓園的時候，我也轉頭仔細地看了幾眼，我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問起許伊在看什麼，許伊這才回過神。許伊歎了口氣，說看見這片墓園，想起了的父母，已經很多年沒有去祭拜過父母了。

    許伊失蹤這麼久，連我都沒有見過，又從何談起要去祭拜的父母呢，我想了想，說事一結束，我就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