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失控的見面,被謝安琪意外的解除了。
賽車之後,林寶又立刻加了一次家庭小聚,陪著李曉婉一家,在河邊休息了一會。
李曉婉沒想過帶媽媽來看什麼郊區風景,只是小魚吵著要來,老人就依著孩子了。
時間是下午四點多了,沒那麼刺眼,溫度正是最舒適的清涼,河邊有,有家人,著假期。
一對氣質上有著年齡差距的男,依偎著坐在河邊,男的搭配,心理上讓李曉婉放不開,林寶倒是表現的自在,有了和許霏霏的經驗,這種事他得心應手了。
可事到這份上,在母親面前,這一關只能這樣做下去。
就當做一次難得的幽會吧。
「小男生,我是不是看起來有點老。」靠在林寶肩膀上。
「你?你穿上校服都能演高中生了。」
李曉婉笑了,「故意哄我開心是吧。」
「那我說實話了?」
「說。」
「嗯,你穿上校服是演不了高中生,演的是制服,太要人命了,你可千萬別穿,到時候防狼噴霧都防不住。」
「討厭。」
花式讚,讓李曉婉捂著在笑,咬著,小聲問道:「那要不要我買一套。」
一顰一笑都是人味,咬著都是一種無意間的態,林寶看的加速,所以說,年輕小男生,面對是最沒抵抗力的。
他看呆了,點頭道:「好……」
李曉婉當然無心放電,媽媽就在附近呢,怎麼可能來。只是並不知道,自己是在無意間釋放著風。
「林叔叔,我要抓魚。」小蘿莉嚷嚷著,打斷了媽媽和叔叔的親近。
來河邊玩,李曉婉當然不懂什麼抓魚,老人又擔憂孩子危險,始終沒讓小丫頭真正玩水,於是林寶擔起了這個任務。
這條原生態的小河,水不深,林寶背著小魚踏著河裡,李曉婉發現,這竟然是今天小魚最開心的時候。
「曉婉,你們倆到底差了多歲。」母親趁著機會問道。
之前還能敷衍一下,可林寶本人出現了,他的臉確實太年氣了,李曉婉回道:「媽,我也不是很老吧。」
老人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謹慎歸謹慎,老人也知道今天自己太嘮叨了,該停下了,而且林寶能和小魚相的好,這可能算是一個很大的加分項。
在老人眼裡,想要和李曉婉好下去,小魚這一關至關重要。
河邊的一家人,其樂融融中,迎來了日落黃昏。
晚飯邀請,在意料之中的來了,幸好李曉婉提前做好了準備,讓林寶臨時接一個電話,說工作上有事,把晚飯推開了。
這個麻煩,也就此結束吧。
臨別的時候,神姐姐給了一個香吻,轉就離開了。
走出公園的大門,林寶長舒一口氣,這一天過的可太彩了,隨後收到了許霏霏的消息,今晚不回家了。
許霏霏說要去許家莊園那裡,雖說上次家族聚會是在那裡,但實際上莊園的主人是爺爺,以及……許霏霏的父親。
這份象徵的意義,已經不言而喻,許家莊園,就如同這商業帝國的皇宮,誰能執掌大統,誰就能駐莊園,為主人,為家族的掌權人。
可千古至今,哪有人能稱帝?
許臨風下了車,踏上莊園的地毯上,冷笑著看向對面的許霏霏,「別做妄想了,你不是武則天。」
同時下車的許霏霏,摘掉墨鏡,冷眼回道:「你也不是皇太子。」
管家老劉趕上前道:「老爺年紀大了,這裡可不要吵。」
「劉叔……」許霏霏還是很尊敬老管家的。
許臨風也收斂態度,點頭道:「劉叔,今晚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加上老爺,三個人。」
兄妹二人同時皺起眉頭,很顯然,爺爺是有事他們來。
管家領著二人進宅子,老人此時正坐在藤椅上休息,聽見人來后,說了聲:「開飯吧,今天……吃全羊宴。」
半小時,一隻被剝皮骨的羔羊,擺在了餐桌上,猶如一個被火烤之後,蜷的嬰孩,即便有專業廚師料理好了香味,一隻羊擺著空曠餐桌上的畫面,依然著一詭異。
許霏霏看著羔羊,沒胃口了。
慣於挑釁的許臨風,此時也面無表。
一聲輕咳,管家老劉推著老爺進來了。
老頭子神矍鑠,胃口也好,但晚年以來,一向飲食簡單清淡為主,今天竟讓人做了份全羊宴。
不等孫子孫說話,老人拿起一塊羊排,大口咬下一塊,外焦里,久違的鮮,這一口,吃出了一副食者的模樣,花白的鬍子也粘上了油膩。
鮮一塊塊的咬在爺爺裡,那咀嚼的聲音,那角流出的油脂,那丟在桌上的骨頭。
明明是在吃飯,卻讓人覺得這不像是在吃飯。
許臨風和許霏霏同時到了不適應。
「爺爺……您慢點吃。」
老人像沒聽見一樣,一口吃完,又拿起一塊羊排,足足吃了三,整個過程始終充斥著那讓人不適的覺。
慈祥的老人,突然釋放出一饕餮之相,啃食著桌上的羊,而坐著他邊的兩個人,也同樣是年的孫子孫……
不可思議的畫面,讓許臨風和許霏霏臉漸漸難看,一言不發的看向爺爺。
第三骨頭丟在桌上,滿桌狼藉,老人滿足的了,管家又幫忙乾淨鬍子,他恢復了溫和面相,嘿嘿的笑著:「爺爺我比較俗,羊是我的最,每次吃,都會控制不住那吃相……你們倆也吃啊。」
兩人依然沒說話。
爺爺笑道:「我老了,手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所以……現在小輩們都不聽老頭子的話了。」
「爺爺,您多慮了,霏霏一向聽你的。」
「是啊,爺爺您有命令,我就立刻來了。」
針鋒相對的兄妹二人,此時卻畫風一致。
那桌上被啃食一半的羔羊,如同無形的震懾,老人滿意的微笑著,「孩子們,我許家世代只銘記四個字,弱強食。」
這世界,強者是吃的,那弱者是吃素的嗎?不,弱者是被吃的,弱者就是。
許家每一代人,都不會忘記這句話,以及弱強食這四個字。
老爺子許三福拼了一輩子的命,覺得什麼大道理都是假的,只有這四個字是真的。
「我以為,你們倆在外,不顧親的手,是已經有了決心,可今晚看來,你們還沒長大。」老爺子的語氣漸漸嚴肅,「如果沒長大,這樣不顧親的手,就顯得十分可笑了,誰會在意兩個穿開的孩子會打出什麼花來?」
「爺爺……」
兩兄妹的臉更難看了,林寶眼裡的神仙打架,在爺爺許三福眼裡,卻是兩個開孩子的摔跤而已。
兩人眼中,一向慈眉善目的爺爺,一向不問世事的老人,今晚突然給了他們倆無形的力。
「我老了,當然沒資格多管閑事,可你們倆剛剛為什麼不吃?」老人突然提高音量,「覺得我剛剛的吃相噁心難看?你們真以為,食者的吃相,是系著圍巾西裝革履的紳士?」
「我老傢伙吃了幾口羔羊,就讓你們兩人的孩子模樣原形畢,還在外面裝什麼呼風喚雨呀,不過是盤中羔羊……」
話還沒說完。
咚的一聲,許霏霏推開椅子,猛的站了起來,白皙的手指一把抓向羔羊,眼裡出一狠厲,而許臨風也同時站了起來,同樣抓住羔羊。
剛剛還如同兩隻羔羊的人,此刻的眼神里,著食者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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