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哭的不能自已,也知道自已這是無理取鬧,有人在暗中心布置了一張大網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蕭烈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預先知曉。又怎麼可能在毫無頭緒的況下,僅憑幾樣藏在點心名字中的暗示找到?
心里明白歸心里明白,顧綰此刻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哭、就是想由著子放縱自已一回。
他是蕭烈啊!
這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要跟過一輩子的男人啊!
委屈害怕驚恐不安的時候,不跟他耍小子、不跟他撒、不跟他無理取鬧又要跟誰哭?跟誰鬧?也唯有在他懷里,才敢這樣徹底放下一切戒備,由著子把自已最弱最驚慌的一面呈現出來。
這些天,一直是鎮定從容的,至自已是這樣認為的。哪怕是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也從來沒掉一顆眼淚。那時候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麼逃出去,甚至可以說是還沒來得及害怕。
此刻,卻真的怕了!
不是怕死在那間暗無天日的室中,而是怕就那樣跟蕭烈永別,來不及說句再見就再也看不見這個男人了。
兩世為人,經歷了那麼多,終于找到一個全心全意、包容,愿意給一個家,愿意陪一起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的人!還要跟他一起做很多事,還有很多計劃沒完,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
顧綰整個人被恐懼淹沒,越哭越厲害,卻不舍得再捶打蕭烈,用盡全力的抱著他、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他。
蕭烈又何嘗不是,除了滿心的后怕他又多一份深深的自責,都怪他,是他沒用沒把小綰保護好!
許久,顧綰漸漸平靜下來。
“王爺,出大事了!”門外傳來許樂急迫的聲音。
蕭烈眉頭一挑剛要說‘天塌下來老子也不管’,顧綰已輕輕推開他,“你先去忙要事兒,我也要洗澡換裳,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
蕭烈本想說‘你就是我最要的事兒’,而且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想問,比如是誰劫走了,又是誰送回來的,可顧綰這會兒哭的眼睛都腫了,滿面憔悴,蕭烈也不舍得再說這些惹緒激。
他手將顧綰臉上還沒干的眼淚一點點抹掉,又在角輕輕親了親,“那你先好好歇歇,我一會兒就回來。”
顧綰把臉埋他前嗯了一聲。蕭烈又用力抱了一會兒,這才不舍的松手。回頭又吩咐江春草道:“先熬副安寧湯給王妃,讓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怎麼辦!”江春草趕領命。
蕭烈這才在顧綰的催促下走出房門,許樂這會兒已經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瞧見蕭烈出來趕迎上去,低聲音道:“王爺,剛剛有數十位大人被圣上急召宮,戶禮兵刑工吏六部哪部的人都有,職也各不相同,可不知為什麼,這些人剛進宮就被押進大牢!
現如今人心惶惶,都不知出了什麼事兒。而且宮中本該下值的那班林軍沒出宮,后面崗上值的卻照常宮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不僅如此,屬下還聽說,謝候爺又從長興大營調了五千林軍進宮……您說會不會是……”許樂白著臉沒敢往下說。
蕭烈臉也凝重起來,宮出現這種異常,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人要對順平帝不利,而順平帝提前得知了消息準備先下手為強!這種還算是好的,最怕的是第二種,有人買通了謝東以及他手下的林軍,謀宮!
不管哪種,但凡宮里見了,整個寧朝都會陷恐慌!
西涼叛軍和首鼠兩端的韃袒人又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天下肯定得大!
“被召進宮抓起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許樂早就打探清楚了,聽見蕭烈問立刻道:“都是曾經過先帝重用的老臣,在朝有也都很有威。當初先帝龍馭賓天時,不人當時就要辭,是圣上親自挽留才留下的。不過近年來罕有建樹,但也沒有不好的風評,也沒聽見史彈劾過他們。”
蕭烈臉越發的凝重,聽這意思都是些忠于先帝的人,當年為了大局咬牙忍了順平帝的所作所為,但心中還是對順平帝深藏不滿,甚至是仇恨的。
順平帝也不是不知道,可這些人是整個朝廷的不可撼的基石。每個人都代表著一個家族或是脈勢力,周圍還有無數的門故舊親友姻族,沒了他們整個朝廷就無法運轉。所以順平帝哪怕心里再不愿,這些年也不敢對這些人假以辭,起碼明面上不敢把他們怎麼樣兒。
他是希用時間慢慢把這些老臣耗干凈,而這幫老臣為了天下太平也不得不屈服。
雙方平衡了二十多年微妙關系,怎麼一下子打破了?
難道是這幫老臣暗中擁立了誰,準備宮被順平帝發現了?
雖然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毫無征兆的發生,可眼下,這卻是唯一可能!
許樂瞥著蕭烈的臉,遲疑了一下道:“王爺,咱們要不要做些準備?”
蕭烈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許樂期期艾艾的道:“屬下的意思是……就是……王爺是不是給漠北那邊的幾位將軍寫封信,再把所有侍衛都調回來,萬一京里了……咱們也有備無患啊!”
事關重大,許樂還真不敢隨便把自已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只能委婉的建議。
雖然王爺剛生下來先帝就駕崩了,那幫老臣再也怎麼鬧騰這事兒也牽扯不到王爺上。可萬一呢?
蕭烈一雙冰眸冷沉如海,若是以往他肯定想也下想直接罵許樂沒事兒找事兒,外頭外頭的與他何干?再者說,就算有瘋狗想咬他,他一條又有何懼?
可現在……他回頭了后的正房,他有了這世上最溫的牽掛,再不能憑著一腔孤勇無視生死。他答應過的,要陪過一輩子,那便是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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