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想了一下搖搖頭,“老爺是在潁州地界出事兒的,當時小人已來平城半年多了,對京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無憑無據的小人不敢說。只是……”
“只是什麼?”顧綰急急的追問。
“只是小人敢拿腦袋擔保,府里搜出來的那件龍袍絕對是蕭家人藏在聘禮中的!您出嫁前幾天,府里大管事顧信的小兒顧青娘正好嫁到平城,給小人帶來一封顧信的親筆信。
信上除了拜托小人多照顧青娘幾分,主要是說蕭家聘禮的事兒。顧信說蕭家不講禮數,一百多抬聘禮看著多,實際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看了幾抬,都是敷衍湊數的東西,甚至還有穿過的舊裳。
他氣個半死又不敢聲張,生怕老爺不了這個刺激,有個三長兩短的。只好借口事多來不及收拾,命人先把聘禮先鎖進地庫,婚禮過后再整理。顧信讓我給他出出主意,回頭怎麼跟老爺解釋這事兒,怎麼勸解老爺。
地庫是存放顧家重要品的地方,由老爺最信任的家丁看守,每天換不同的通行令,令只有老爺一個人知道,就算顧信和小人這樣的份,也得倆人同行才能進去,所以……”
顧誠沒再說下去,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事明擺的,如此嚴的看守,那件龍袍不可能是家賊鬼塞進聘禮中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蕭家人提前放進去的,目地就是……
顧綰眼前一陣陣發黑,半晌才道:“那封信還在嗎?”
顧誠點頭,“在!收到那封信沒幾天,老爺就出事了,小人覺得那封信有可能為證據,替老爺冤,所以一直留著呢!”
“我能看看嗎?”
“能,不過那些信現在沒在平城,太白酒樓被搶,小人又了崔家的家奴,怕這些東西讓人搜出來,就把那封信連其他一些重要東西都給青娘,讓帶著去城投奔男人的一個遠房親戚。小人現在就給寫信,讓帶著東西回來。”
顧綰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西堂月照。如果想看那封信就得回平城等幾天,而西堂月照的行蹤已暴,再回平城,難免會被尹榮等人糾纏,著他進京陪皇帝下棋。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可以先跟西堂月照走,找個地方過完年再回來看那封信,或者落腳之后讓青娘直接帶著那封信去新的地方找。可顧綰這會兒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多等。
“要不……阿霽先走一步,我把這里的事置完再去找你。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
“我跟你一起回平城!”西堂月照毫不猶豫的打斷顧綰。
“可是……”
西堂月照微微一笑,“沒什麼可是的,燈下黑。正因為我剛剛在平城出現過,尹榮又親眼看見我離開,所以我現在回平城才不會被人打擾!”
這話有道理,顧綰登時松了口氣,“為了穩妥,委屈阿霽再換張臉進城吧。”
西堂月照笑了笑,對此毫無異義。
顧誠卻上下使勁打量著西堂月照兩眼,喃喃自語道:“我就說呢,名天下的無雙公子咋會長這樣兒,原來是易容了!”
“那我該長什麼樣兒?”西堂月照微笑道。
顧誠有點尷尬的道:“小人想著……應該跟神仙差不多吧。”
西堂月照角笑意更深,倒不是因為顧誠夸他長相出眾,而是一模一樣的話聽了太多次,單純覺得好笑而已。
顧綰卻突然想到一件事兒,現在這張臉也不是顧綰真正的臉,甚至連材態也都做了改變,顧誠是怎麼一眼認出的?
疑頓起,回頭盯著顧誠道:“時隔數年,誠叔是怎麼一眼認出我的?”
“這個……”顧誠瞥了西堂月照一眼,沒往下說,顯然是有話想單獨對顧綰說。
顧綰眉頭一擰,還沒等說話,西堂月照手臂輕輕一抬,袖像是無意似的掃翻了桌上的茶杯,冷茶潑了袖子,他起對顧綰淡淡的一笑,“我回艙換件裳,失陪一下。”
話落飄然朝艙外走去,顧綰著他的背影,一暖流自心底涌出,激之余又有些愧疚。
顧誠也看出西堂月照是故意打翻茶杯的,為的是主找借口離開,不讓顧綰難做。顧誠由衷的嘆道:“不愧對是名天下的無雙公子,即明磊落又細致,真君子啊!”
顧綰也認同他這個看法,卻沒有開口附和,而是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顧誠回頭看了看艙門,艙門已被西堂月照很細心的關嚴了,因為是在船上四周是嘩嘩的流水聲,也不怕被人聽。顧誠放心了,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綾綢小包,遞給顧綰。
顧綰接過來打開,里面是個錦盒,再打開里面又是個綾綢小包。不由的擰眉,耐著子繼續拆,拆開包的嚴嚴實實的綾綢包,最終呈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塊半粒花生米大小的小玉。
小玉形狀不規則像是一朵云,又像是一朵靈芝,說是吊墜吧又沒的掛繩兒的眼兒,說是戒指面兒吧,上面還刻著幾個不知是畫還是字的紋樣兒。筆劃彎曲而復雜,一筆一筆細的像蚊子卻清晰極了。
“這是什麼?”顧綰覺這塊玉很眼,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顧誠震驚的看著,“小姐忘了?這是顧家家主的信啊!平時藏在老爺的私印中,和小姐上的傳家凰玉可以合在一起啊?這塊玉遇到小姐那塊玉會發燙,所以小人才認出小姐來。再者,這世上除了小姐,還有誰那麼在乎老爺的字跡?”
說話的功夫,那枚小玉的越來越紅,溫度也越來越高,像一顆燒紅的小火炭攤在顧綰掌心。
顧綰目瞪口呆,一下子想起來,上輩子玉跟凰玉合在一塊時,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靈芝形的窟窿,當時歐決無比憾的說還了一顆心,算不上真正的凰玉,難道指的就是這個?
把這塊小玉填進那那個窟窿,才是一塊完整的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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