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胎很是輕微,仿佛試探地猶猶豫豫了一下。
但殷遲楓還是覺到了。
他怔了怔,呆呆地看著楚的肚子。
“嘖嘖,你爹你就溫了,剛剛怎麼力氣那麼大呢?”楚低頭笑罵,眼底卻是一片溫。
此刻的楚才有了幾分真切——
真的懷孕了。
肚子里,孕育著他們的小生命。
當天,太子府上下所有人,從最低階的使丫鬟到暗衛,皆領到了一筆賞賜。很快,小殿下胎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太子府。
大家領著大筆的賞銀,笑得合不攏,吉祥話兒連綿不絕,喜氣洋洋地祝福太子太子妃以及小殿下。
南疆王以及姬云箋他們也都收到了沾著喜氣的飴糖,立即沖到了正院。
“兒!給舅舅!”南疆王一進院門就大聲道,滿面紅,“讓舅舅康康舅舅的大外孫!”
南疆王頂著太子殿下的死亡視線,十分勇猛地出大手就要,半道被忍無可忍的太子殿下給截住了。
“干嘛這麼小氣!”南疆王嘟嘟囔囔,不滿極了,“一個大男人,怎麼還爭風吃醋的……兒可是本王的親外甥!”
顧清辭及時攔住了南疆王,拯救回來在殷遲楓的底線上反復橫跳的親舅舅,隨口安道道:“他沒吃醋,只是怕您沒個輕重,傷到兒跟孩子。”
料南疆王更不樂意了。
“什麼?我一個大男人他媳婦兒肚子……他竟然一點都不吃醋??!”
南疆王瞪著殷遲楓,“你是不是不兒?”
顧清辭:“……”
韓晚娘:“……”
楚:“……”
“好了。”韓晚娘對這雙標的哥哥有些無奈,拉著南疆王站遠一些。
妹妹一發話,南疆王立即沒聲了,站在韓晚娘邊眼地看著外甥的肚子。
“最近胃口怎麼樣?”韓晚娘憐地看著兒,“胖了些。”
楚點頭:“吃嘛嘛香。”
的確圓潤了點,晚上殷遲楓抱著睡覺的時候都夸手好來著。
……但這必然是崽胖。
才不會胖!
韓晚娘跟南疆王等人拉著楚說了好一會兒話,晚上的時候,姬云箋跟虞寂淵來到了正院。
楚剛把人送走,轉頭就看到剛回府就直接過來的倆師兄。
虞寂淵喜氣洋洋,“胎了啊?咋樣,我那小外甥結實不?”
“結實。”殷遲楓攬著楚淡淡道:“今天累了,你們明日再來吧。”
“門都沒進就下逐客令?”姬云箋重重地哼了一聲,微微仰著下:“本殿下可是來給你的太子妃把脈的!”
臉上仿佛寫著趕快點恭迎本殿下的臭屁模樣,看得殷遲楓拳頭。
但今個兒他高興,也就沒有跟姬云箋一般見識,把他們放了進來。
*
“……有什麼問題嗎?”楚看著正在給自己把脈的姬云箋,他這樣閉上眼睛保持沉思的已經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雖然時間并不長,但是對于姬云箋這樣的水平的大夫,著實罕見。
這讓楚都不由得張起來。
突然想起來上次姬云箋也把過的脈,還言又止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莫非……孩子有什麼問題?
姬云箋睜開眼睛。
楚,殷遲楓,以及姬云箋全都張地盯著姬云箋。
姬云箋收回了手,慢悠悠道:“這回倒是時間差不多了,能把出來了。”
楚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就聽姬云箋繼續道:“恭喜,是兩個。”
楚愣了下,半晌,才驟然明白過來姬云箋的意思。
“……兩個?孩子是兩個?”
姬云箋點頭。
“其中一個應該是男孩,另一個質弱了點,尚不能確定是男是。”
楚:“!!!”
殷遲楓:“!!!”
一下子來了兩個崽!對于楚跟殷遲楓來說,著實驚喜。
但是……
“雙生子,對的危險更大吧?”殷遲楓突然開口。
“是啊。”姬云箋道,“世間雙生子極,但其實并不是很難懷上雙生子,只不過是在孕婦懷孕期間亦或是生產時夭折而已。”
他頓了頓,繼續道:“生產時一尸兩命的,也不在數。”
殷遲楓直接碎了掌下的扶手。
“師兄!”楚連忙抓住殷遲楓的手腕,仔細查看,“你嚇他干嘛!”
姬云箋聳肩:“我說的是事實啊。”
“但那些孕婦也沒有那麼厲害的醫,沒有那麼多厲害的師兄以及師父啊!”
姬云箋:“……”
這倒是。
他們藥王谷的小師妹要是因為生孩子出事了……藥王谷的臉往哪兒擱呢!
姬云箋跟虞寂淵沒有多留,叮囑了楚一些話,然后便離去了。
殷遲楓拂走掌心里的木屑,將楚的手攥進掌心。
他有些焦躁。
雖然楚說的很對,但……生雙生子的危險,比生一個孩子嚴重的多。
殷遲楓看著楚的肚子,從今天知道胎的欣喜,到得知雙生子的喜上加喜,再到如今的晴天霹靂。他繃著臉,忽然生出了不想要這孩子的沖。
掌心里的手指輕輕撓了撓。
殷遲楓低頭,看著楚,安道:“別怕。”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楚有事的。
“是你別怕才對。”楚抬起手,親了手殷遲楓的手背,:“我不會有事的啦!師兄故意嚇唬你呢。”
殷遲楓抿。
他低聲道:“……,這胎,咱們不要好不好?”
越是看重,就越是恐于失去。
他甚至一丁點兒的危險都不敢冒。
相較于孩子,自是楚要重要的多的多……哪怕會斷子絕孫也無所謂。
他只要楚平安。
楚看著殷遲楓微紅的眼眶以及幾近哀求的語氣,輕聲嘆了口氣。
“他們已經會了呀。”楚將殷遲楓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聲道:“第一次踢我的,可能是那個強壯的孩子。第二次輕輕你的,也許是那個稍弱一些的孩子。”
殷遲楓的睫了。
“別這麼杞人憂天啦!”楚語氣故作輕松,“孩子都這麼大了,胎都坐穩了,怎麼打?”
“與其冒險打掉,不如信我一回?”
笑著看著殷遲楓,輕聲道:“我們一家四口,都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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