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旺背著孫山，孫福民一旁扶著，匆匆回村。

　楊凡察覺到后面三人，反而放緩了步子，而孫山旺隨之減速，似是有意不超過他。

　算了，別耽誤了傷，他拐彎進了自家大棚，故意放人過去，果不其然，孫山旺抓住機會，一路小跑跑了過去，孫福民張著大著氣，竟有些跟不上。

　楊凡從大棚里溜達一圈，發現烏頭青可以收了，打算辦完喬蘭芝喪事就收。

　經過孫半仙家門口，看到村里一些長輩聚在院里，應該在商量殯葬事宜，還聽見孫巧玉斷斷續續的哭聲。

　楊凡不嘆，人生短暫，世事無常，如果喬蘭芝沒上山，而待在家里，還會死嗎？如果答應讓跟著，還會掉天坑里嗎？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心里糟糟，怎麼回到家的都不記得。

　“小凡，行禮我給你準備好了，你趕出去避避風頭。”

　祁英張的提過一個編織袋，里面是些楊凡的服及生活用品。

　楊凡一怔，“避什麼風頭？”

　“你把山打那樣，警察還不得抓你。”

　說著又把一沓錢塞到他手里。

　楊凡心里一酸，任何時候母親都為他著想，不過，這次他不怕，斷定孫山不敢報警，近些年來，他可沒做壞事，何況私藏槍支的事剛理好，警局有他的案底，再者，他應該清楚，楊凡有手段對付他。

　“娘，我哪都不去，那小子絕對不敢報警，你盡管放心。”

　“山跟他爹一樣壞著呢，豈會咽下這口氣，聽娘的，有多遠跑多遠，等這事平息了再回來。”

　“我的事業開起步，你我去哪兒？真的不用躲。”

　“不聽娘的話了是吧？”

　見母親生氣，楊凡只好神兮兮的解釋，“這事責任在山，他要打你，我不揍他揍誰，另外，他在咱村里為非作歹，橫行多年，都激起民憤了，一旦報警，把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全部出來，說不定比山飛判的時間還長。”

　“你沒騙娘？”

　兒子怎麼認識縣里大呢？祁英半信半疑。

　“你是我親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經過楊凡一番勸，祁英漸漸放下心，然后，搬個小板凳坐到大門口，尋思著只要看到警車，就讓兒子躲起來。

　天黑時候，楊凡去孫巧玉送了一千塊錢，葬禮在三天后，不管有無找到尸，總得土為安，添一座新墳，每年清明時候，算是有個燒紙地兒。

　今天經歷了生與死，楊凡比較疲憊，早早睡下。

　天還不亮，便進了山，每次能采回兩袋黑靈芝，一晃幾天過去，喬蘭芝的葬禮舉行過，的墳立在了山腳下，山坡和大棚里烏頭青也已收完，全部曬在院里，而楊凡屋里堆積了十多袋黑靈芝，略過了稱，才五百多斤，還差一半呢，山上所剩不多，最多出二三百斤，連一千斤都湊不到，怎麼辦？到時候怎麼跟王耀說。

　這天上午，一輛高級商務車停在楊凡家門口，傷勢痊愈的大黃守住大門個不停，而楊凡正鉆在屋里研究刻畫聚水符。

　祁英正在院里忙活，看見來輛車，以為是柳雪茹，急忙迎了出去。

　車門打開，先是下來一個青年，瞟了眼祁英，問道：“楊凡在家沒？他出來。”

　“什麼破地方！坑坑洼洼，到都是土。”

　祁英怔了怔，正準備喊楊凡，柳世元從后門下來。

　臉上堆起笑容，恭聲說道：“我來找小老弟，他在家嗎？”

　“是雪茹他三爺呀，小凡在家里，快快請進。”

　柳世元曾跟柳雪茹來過，祁英對他印象深刻，也知道他是柳雪茹的三爺，熱招待著往里請。

　柳皓寧眼神嫌惡的掃了一眼，看向大黃，立即警惕起來，“能不能把你家大狗拴起來？要是咬傷我賠得起嗎？”

　祁英頓時蹙起眉頭，這青年說話好嗆人。

　柳世元沉下臉，喝道：“皓寧，好好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你看那狗得皮包骨頭，肯定多天沒吃過了，要是咬我一口，你說就家窮這樣，賠得起嗎？”

　“不就烏頭青？你找個替代品不就行啦，有必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上門收購。”

　對于柳世元的喝斥，柳皓寧不以為然，簡陋的房舍，到進去就丟份。

　“大黃，我不歡迎那位高高在上的客人，把他轟出去。”

　柳皓寧的話全部落楊凡耳朵里，相當不爽，就這態度，院子都不讓進。

　大黃汪一聲撲了過去，嚇得柳皓寧轉便跑，退出大門，大黃停下，然后，虎視眈眈盯著他。

　“行啊，居然狗咬我，不會再收一點烏頭青，三爺，咱們走。”

　柳皓寧氣沖沖鉆進車里，不停的摁喇叭，催促柳世元走人。

　“小老弟，你別跟那混小子一般見識，出國幾年，喝了點洋墨水，不知自己是誰了，我代他向你道謙。”

　楊凡一擺手，“不必，我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可招待不了富家公子哥。”

　“年輕人，火氣大，能理解，小凡不會放在心上，對了，雪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生怕兒子得罪柳世元，祁英急忙打圓場，并問起柳雪茹。

　“我也不太清楚。”

　也難怪，柳世元除了治病救人，從不過問家事，自是不知道柳雪切近況。

　“不是去國外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祁英面現疑之。

　“國外？沒聽說去過……”

　眼看穿幫，楊凡急忙接過話茬，“你來是不是有事？”

　“是是，烏頭青賣完了，火燒眉了都，你得趕補點貨！”

　楊凡沒有立即回復。

　“你們倆聊。”

　祁英識趣的回了屋。

　“存貨多的是，至幾百斤，但是除了柳雪茹親自來，我不會賣給你們一點。”

　柳世元苦笑，為難道：“我也想讓來，可是過幾天，是與羽飛訂婚日子，暫時來不了。”

　定婚？

　楊凡一下子到心里空空的，說道：“合同作廢，永遠不在向你們提供烏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