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這會兒正忙著給一個個豬槽里面添飼料,看到黃醫生,有點不好意思:
“黃醫生,說去接你們的,這忙著喂豬給忙忘了。”
黃醫生笑著打招呼,順便介紹:
“沒事,你們隔壁大姐帶我過來了,花小滿,我們醫站新來的小同志,人家還是在地的大學本科生呢。”
“咱們縣里醫站好久沒來新人了吧?就你們幾個人,確實忙不過來。就是城里頭的大學生,怕是吃不了這苦。”劉老是個實在人,說話也不藏著掖著。
花小滿笑笑:“我家也是農村的,就咱們縣上橋頭村的。”
“橋頭村啊,我倒是聽說那邊曹家有個姑娘,好像是考了醫專業,跑南方好遠的地方去讀大學了。就這兩年才考上的吧。”
“就是我,我跟我媽姓。”花小滿也不藏著,畢竟都是一個縣的,各村之間,多都會有一些往來。
“哦,我就說呢,我記得老曹家當年是做藥材和種子生意,那會兒他們小夫妻兩個,也賺了不錢呢。可惜出了車禍,哎,姓花,我倒是想起來了。
你|媽我還見過,長得可好看,也是個城里閨,看上去文文靜靜的,皮子可能說了,討價還價的,我們都說不過。”
難得聽到關于一些母親的信息,花小滿其實還好奇,想多問一些。
可惜黃醫生急著看病豬呢,三個人也是一路走一路嘮個家常。
轉眼到了關病豬的豬圈,黃醫生一下子嚴肅起來,花小滿也有點張,劉老都不敢開口說話了,乖乖在一旁看著。
之后,黃醫生為主,花小滿為輔,兩個人就開始給病豬檢查,偶爾問劉老幾句。
劉老顯然跟黃醫生配合久了,知道黃醫生的脾氣,不問不說,不打擾他們看病,問了就趕說。
花小滿也是第一次接實例,之前在學校實驗室,唯一接過的,還是生病之后,被送過來的小貓小狗,本沒理過這種牲畜。
劉老也算是專業養豬人,自己都會有點判斷,覺這兩頭母豬不對勁兒,就已經把們單獨隔離起來,跟別的豬先分開,防止傳染。
“我這個豬,它是冒吧?”劉老的聲音里,帶著不確定,顯然,他自己都有點判斷。
“有點像豬瘟了。”黃醫生臉嚴肅:“而且狀況不太好,可能會傳染,小滿,你拿著溫度計,去幫其他豬都測個溫,回頭數據給我。
記得換一套消毒過得工作服再去,防止帶病毒過去。
劉老,你們也是,到這邊來了之后,出去一定要消毒。現在你們家人手,但是不能松懈,一定要做好消毒和衛生工作,一旦是豬瘟,盡量減傳染。”
豬瘟,對養豬人來說,就像是噩夢,比他自己生病還難過,那不是一頭豬兩頭豬的問題,這東西,會傳染!
劉老一路上都有點沉默,帶著花小滿去給其他豬仔測溫。
好在花小滿這一路,基本沒測出溫偏高的。
他們倆之間這氣氛有點凝重,花小滿也不知道怎麼安劉老,只能盡量快地去完工作。
花小滿雖然是懷著孕,現在還不顯懷,外人也看不出來。
而且花小滿大學期間鍛煉的好,素質好,專心做事,倒是比一般孩子利索。
劉老也是沒話找話說,都測完所有房間的豬溫,才來了一句:
“不愧是農村里出來的孩子,干活就是利索,一點都不氣。”
花小滿笑笑,其實很氣的,還是孕婦呢!
但現在況急,花小滿心里也急,就怕豬瘟擴散。
等他們回去之后,黃醫生那邊也檢查的差不多,還了樣,要等回去之后出檢驗報告,等結果出來,差不多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豬瘟。
這倆在劉老家里,一折騰就是一整天的,還在劉老家里蹭了一頓中飯,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從劉老家里出去。
本來是怕坐不到最后一班大車,結果楚淮擔心他媳婦,已經開著車過來,黃醫生就順便蹭了個車,兩個人一起回去。
花小滿已經很累了,上車就睡著了。黃醫生有點張,還是小聲跟楚淮聊了會兒,大概打聽了一下楚淮在哪兒工作什麼的。
剛工作的小年輕,就開這麼好的私家車,在大城市或許沒那麼扎眼,在他們縣里頭,這條件很好了。
說白了,這麼好的條件,還來他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工作?腦子有病吧?
就像黃醫生問的:“小楚家里有路子,咋沒給你朋友安排到寵醫院去實習?我看花小滿專業知識還是扎實,就是缺乏點經驗。”
“喜歡這里。還有,是我老婆,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了,還懷著我的孩子。”
花小滿想瞞著懷孕的事兒,楚淮舍不得,看今天累得,還是忍不住,跟同事說一聲。
畢竟這地方的醫站跟醫院不一樣,醫站是要下農村的,看豬牛羊鴨這些,辛苦是肯定的。
甚至楚淮都不忘給黃醫生一張名片:“黃師傅不用客氣,下次要是有需要,給我打個電話,我下午忙完了都可以去接你們。”
“哦,啊,哦。”黃醫生都還沒回過神來,信息量有點大,還在讀大學,就結婚了?不對,還懷孕了?
真的,要不是帶了花小滿一天,前面花小滿了解工作環境,也是他親自帶著,是聽這些信息,都要覺得這個孩子不檢點。
可是花小滿,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理論知識扎實,人也勤快好學。
咋就這麼想不開,早早懷孕呢?
算了,牲口都要懷孕呢,咋能不讓人懷孕?
黃醫生有點尷尬,又跟楚淮聊了幾句,聽得說楚淮是心理醫生,突然就想起來了:
“你姓楚,就是那個楚醫生啊?久仰久仰,我幾個朋友都提起你,說你是有真本事的。”
楚淮又不是第一次到米山縣實習,之前來過,就打下口碑,這次回來,圈子里的人,早就開始喜大普奔,互相宣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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