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的白傲雪與君夜魘，也沒有了逛揚州城的興致，便回到了郊外的別院。

　“想來墨樓是想與柳春江聯合，把揚州的夜樓鏟除了，你還是去安排一下吧。畢竟落花節的時候事太多。”白傲雪看著君夜魘說道。

　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輕微點頭，卻沒有放開白傲雪手，徑直牽著白傲雪走向別院的書房。

　“做什麼？”白傲雪疑的跟在君夜魘的腳步，輕聲問道。

　“你跟著我一起去，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你也說出來。”君夜魘堅定的看著白傲雪說道，眼中帶著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不容拒絕。

　白傲雪一看君夜魘這般模樣，有些頭疼，并不想參與到君夜魘的這些事中來，知道的越多，越不能離開。

　如今心中的天枰已經在逐漸傾斜，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君夜魘攥著白傲雪的手，一步步帶著走向書房。

　“君夜魘，我需要一個人，今晚潛柳家堡，去盜取柳春江與人謀害柳綰一家的證據。”白傲雪知道，君夜魘做的決定很多時候是改變不了的。便不再徒勞掙扎。

　君夜魘不回頭看白傲雪，卻是緩緩道：“就算沒有那些那些證據，殺了柳春江也是輕而易舉。”

　白傲雪聽了君夜魘的話，輕輕皺眉道：“柳綰是很想殺了柳春江，但更想做的，是為的父母討回公道，父母這般含恨死去，柳綰怎會安心？”

　“我只是想讓世人知道，柳春江是怎樣一個人面心的畜生罷了！”頓了頓，白傲雪站定，看著君夜魘的背影說道。

　而君夜魘因為白傲雪站定，便沒有了作，不再前行，站定轉看著目如炬的白傲雪。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多管閑事？”白傲雪看著君夜魘無可奈何的眼神，淡淡問道。

　其實心中都明白，自己這樣總是很讓君夜魘無奈，或許更多的時候是累。

　一直是個很敏的人，記得以前總有人告訴，敏的小孩，是會比別人活得更加幸苦，但是，這些小孩最，終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出路。

　一直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出路也只有一條，不斷的踩著別人的尸骨，不斷的游離在黑與白之間。

　這便是的出路，不是沒有選擇，不是沒有掙扎。

　可是一直都明白，像這樣的人，能在這樣的世界與社會生活下去，只有這般做，這般選擇。

　因為不想某一天為別人的獵，不想為任何犧牲品，所以只有變的比別人都強大，這樣才能活下去。

　可是不知不覺中，便鑄就了這般模樣的格。

　知道的，君夜魘和在一起會很累，如若是曾經，一定會讓君夜魘放手，讓君夜魘離開。

　可是現在說不出口，幾次話到了邊，就是說不出來，言又止幾次，便是看到君夜魘深邃似子夜的眸。

　君夜魘低頭看著白傲雪，沒有錯過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沒有錯過眼中對于未來，對于他的不確定。

　心中竟是狠狠一痛，原來，他還是沒能讓心安。

　呵……真的是很失敗。

　“阿雪。看著我！”君夜魘雙手握白傲雪的肩膀，微微彎腰，狹長的丹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白傲雪。

　君夜魘這般猝不及防的作，讓白傲雪一瞬間的出神。

　依君夜魘的言，白傲雪抬頭對，便上君夜魘那雙極蠱的眸。

　“我讓你不安了？是嗎？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君夜魘深深吸口氣，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白傲雪問道。

　白傲雪沒有料到君夜魘會這般問，一時有些答不上來。

　“我以為，我表現的已經夠明顯了。你不懂，我們便慢慢來。你不相信，我便讓你慢慢相信。我總以為我們時間很多，多到我可以陪著你看云卷云舒，陪著你細水長流。陪著你做很多你喜歡的事。就像你說的，希那個披荊斬棘為你而來的人，是我一樣。我也這般認為，也這般努力著。”君夜魘大力的攥住白傲雪的肩膀，手指漸漸收，聲音有幾分抑的沙啞。

　君夜魘的大力，白傲雪也不覺得疼，好似肩膀不是的一般。

　心中是狠狠的悸，狠狠的愧疚，狠狠的慌。

　沒有想到君夜魘會這般說，更沒有想到，一向臨危不，永遠高傲似天神的他，此刻竟慌似做錯事的小孩。

　這樣的君夜魘，讓心中難過，卻又幸福。

　因為這般模樣的君夜魘，全都是因為。

　“如今，看你這般躊躇不定。我明白了，或許陪你看云卷云舒是對的，但是沒有想過你的意愿，陪你看細水長流是對的，但沒有想過，終究還有似水流年，想要相濡以沫的真的，卻忘了還有相忘于江湖。我披荊斬棘為你而來，難道最終還是一場空？！”君夜魘緩緩說道，此刻的白傲雪，已然聽不出他話語中的喜怒哀樂。

　腦中一片空白，耳中轟鳴。

　終究讓他失了，不是嗎？

　想要說話，想要說不是，想要告訴他要一起走，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見白傲雪久久不說話，君夜魘緩緩松開白傲雪的肩膀，側過面龐，勾一笑，卻是嘲諷的弧度。

　眼中寒冷冽，不再是白傲雪所悉的君夜魘，此刻的他便是那個人人懼怕的暗帝，狠戾嗜，殘暴無。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兆商量這幾日的事宜。”君夜魘回，看著白傲雪緩緩道。

　眼中依舊帶著幾分抹不去的，但話語卻不再似從前。

　君夜魘知道，他對白傲雪的與，都已經融骨髓，匯脈。割舍不掉，磨滅不了。

　他生這與與他同在。他滅，這與與他同毀。

　同生共死，是他對自己最好的詮釋！

　說罷，君夜魘便緩緩轉。

　在君夜魘轉的剎那，白傲雪眼中出現前所未有的慌，那種覺好似，要失去這個男人了。

　失去這個將捧在手心，對萬般寵，總為考慮的男人了。

　心臟有一瞬間的停頓。

　恍惚中想起來一句話，如若哪一天，你遇到一個能讓你心臟暫停跳的人，那邊承認吧，你上了。

　一個人的心臟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個人，當你那小小的心房，都可以為了他疼痛，為了他暫停一瞬間，那麼你還怕什麼？

　一瞬間的失神，君夜魘已經徹底轉。

　夜涼如水，清風拂面。白傲雪驟然驚醒，快速抬頭看著離去的君夜魘。

　輕輕前幾步，白傲雪拉住君夜魘的手。

　君夜魘只覺得手上一涼，青蔥似白玉的手指便扣住他的手。

　“不是說過，要將我寵上天的嗎？不是說過，無論何時，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嗎？怎麼，現在要一個人離開？”

　略帶委屈的話語在君夜魘后響起，原本冷的聲音此刻也多了一些緒。

　君夜魘知道，這種緒名為不安。

　但這一切都不及此刻心臟跳的頻率。

　“砰！砰！砰！”

　那是心臟跳的聲音，君夜魘聽的清楚，那是只為白傲雪跳的聲音。

　在思想還沒有做出決斷時，已經替他做出了決斷。

　君夜魘快速轉，將白傲雪大力拉過來，扣在懷中。

　“聽聽我的心跳，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已經聽到心死的聲音，卻不過是短短的時間而已，你一句話，又讓它徹底活了過來！”君夜魘輕輕扣著白傲雪的小腦袋，在耳邊沉沉說道。

　“本事啊！只有你有這樣的本事，既能讓我生，又能讓我死！而我卻這般甘之如飴，如果今日不是你瘋了，便是我瘋了，剛才的話，現在想要收回還來得及，但我只給你一吸時間思考！”依舊狠狠將白傲雪攬在懷中，君夜魘咬牙切齒的說道，就連話語都帶上了幾分狠絕的氣息。

　白傲雪沒有掙扎，由著君夜魘這般將扣在懷中。

　現在終于明白，迷這樣的覺，不會讓慌，不會讓迷茫，只有心安。

　吾心安是吾鄉，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意思吧。

　“君……”白傲雪手推了推君夜魘，卻是猝不及防的被君夜魘捂住了。

　“不許說話，只要點頭搖頭便可。”君夜魘威脅似的說道。

　白傲雪卻從君夜魘的手掌得到，他的發抖，因為他溫暖的手中在輕微抖。

　這樣的認知讓白傲雪徹底紅了眼眶，這樣一個擁有君臨天下霸氣的男子，這樣一個罔顧蒼生的男子，竟然會因為的決斷而擔憂而害怕。

　到底做了什麼？竟讓他這般的不敢相信。

　而君夜魘一見白傲雪紅了眼眶，徹底慌了陣腳。

　如若讓他殺傷千上萬的人，他不會眨一下眼。如若兵臨城下，他四面楚歌，他也不會慌了陣腳。

　可是只要看到白傲雪微紅的眼眶，晶瑩的淚珠，他便不由自主的慌。

　這二十年的人生，他一步一步艱辛走過，以至于他以為不管什麼事，他都能帷幄運籌左右，如今卻才發現，唯有這個放在心尖的子，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只要的一個眼神，他便徹底的淪陷，只要的一滴淚，他便心痛好久。

　是他掌心的蓮花，他愿以喂養，給心安。

　是他心中唯一的城，他愿自封城門，陪安然一生。

　是他踏盡千帆，只為尋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