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允坦白了所有的事，宋也隻是靜靜的聽著。

他將沈晗允帶回了房間，輕輕抱著，讓靠在自己懷裏，聽到低低的話語，宋神複雜。

“那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那天晚上你酒裏的藥是我下的，白婉萱也是被我拖來的，那一夜我都呆在房門外聽著，至於後來的事，你都清楚了...”

說著，沈晗允輕笑了一聲，“你恨我吧？我算計了你，也害死了你的孩子。”

“是，我恨你。”

雖然料到了這種結局，可當真的聽到他這麽說，沈晗允的心髒還是不可控製的痛著，落寞的看著自己手發呆。

“沈晗允，我是恨你，恨你算計我，恨你冷漠無到可以將我親手推到別的人邊，恨你給我下藥讓我將別的人錯認你。”

“既然在門外，卻沒有進來阻止，沈晗允，你的心髒是石頭嗎？無論我怎麽努力，都不會再次為我跳了，是嗎？”

沈晗允的沉默在意料之中，他隻是抱了沈晗允，“晗兒，夠了嗎？我知道你也很累了，對嗎？”

“我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為了讓你過得舒心些，可是你捫心自問，你快樂嗎？這些真的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眉心微，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在宋麵前這麽誠實，輕輕搖頭，捂著自己的心髒，輕聲道，“我好累，為什麽我沒有一分一毫的快？”

一直以為報仇了就好，隻要能夠讓白婉萱和宋付出代價，就會重回到過去。

可是漸漸的才發現，報仇了又能怎麽樣？

失去的東西也回不來了，的孩子和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所以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有時候，自己都陷了極度的矛盾中，這些真的是想要的嗎？

或許的心底真的住了惡魔，明明知道這一切不會給帶來快樂，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做出了這樣的事來。

“晗兒，夠了，已經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不想要看到你活在痛苦裏。”

宋知道背地裏做的事，這督署府裏的一舉一他都知道，之所以沒穿，就是因為他不想要深究，有些事，一旦破，隻會讓況變得更加糟糕。

他知道沈晗允從來沒有發現過仇恨，甚至是被仇恨吞噬了理智。

看著一步一步走上懸崖，他卻無能為力，連拉回來的能力都沒有。

罷了，既然想這麽做，那便遂了的心願。

一命換一命，哪怕是沈晗允想要他抵命，他也不會眨眼。

沈晗允窩在他懷裏，終是忍不住，泣出聲，“我變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要我嗎？，你還要我嗎？”

從宋懷裏探出了頭，眼眸含著盈盈波，那層瀲灩水霧似是要溢出來了，看著宋，固執的看著他不眨眼。

宋微微垂下頭，看著含淚的模樣，心生憐。

環了抱著的手，低聲道，“要，我曾說過，無論你變什麽模樣，我都要你。”

夠了，這就足夠了。

這段仇恨，也該落寞了。

做了這麽多的錯事，的手上也染上了鮮，似乎認識了他以後，的手上就已經不幹淨了。

深埋進他懷裏，悶聲道，“我殺了人，做了這麽多不可原諒的錯事，以後死了，也要下地獄了...”

頭頂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下地獄好，有我陪著你，不要怕。”

比起沈晗允，他手上沾染的鮮更多，做過的錯事更是數不勝數。

如果要下地獄，那麽他們兩個人一起，也算是不離不棄，從生到死了。

心結解開了，沈晗允的緒沒有好轉。

時常會夢見被自己害死的人，那個無辜的孩子，每次夢到，都會驚出一的冷汗。

白婉萱現在怎麽樣了，已經不關心了。

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有時間去顧及？

常常會著澄澈藍天發呆，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命運太不公平了，和宋本可以毫無集，卻偏偏要將他們兩人的紅線牽在一起。

明明可以好好相守，卻偏偏風波不平。

多想從來沒有遇見過宋，可是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遇見過他，現在的沈晗允怕也是過著索然無味的平淡生活。

從來不會去刻意追求刺激的人生，相反，更奢平靜安寧。

可是現在，注定了的生活不會一帆風順。

白婉萱的孩子死了，也陷了迷茫。

究竟要做什麽？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麽？

為了報仇，為了仇恨而迷失了自我，就算是淪落為惡毒的人，遭人辱罵，也不在乎。

隻是宋...

宋究竟在想些什麽？不責怪做的事，也不懲罰。

令恨不起來，他說，“我知道你疼，做出這樣的事，你的心比誰都疼，所以我不舍得去責怪你，也不舍得傷害你。”

這樣的宋讓如何恨得起來？現在連恨人都沒了力氣。

跟宋之間維持著一種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可這卻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兩人之間難得的寧靜。

看著他蹙眉峰，微低頭俯首案邊，眼睛正專注的看著公文。

沈晗允遲疑著，緩緩走近，繞到他後。

秀手輕抬，指腹按在他微凸的額角，輕輕著。

宋靠在椅背上，任由幫自己按，倏忽，他握住了那隻若無骨的小手，隻是手心還有猙獰的疤痕。

被拉著坐到了他上，看著他疲倦的眉眼，沈晗允靜默了一瞬。

“是因為京郊地界的事，所以才如此煩憂嗎？”

他怔了怔，沒想過沈晗允竟有顆玲瓏心，竟然會知道，京郊地界最近發生的事...

思及此，宋低低嗯了一聲，又想試探試探，便開口問道，“你有什麽看法？”

沈晗允看了眼桌上的圖紙，老實說，這京郊地界的事，早有耳聞。

並不陌生這些紛爭鬥，拿起了圖紙，細細端詳，側恬靜和，長長的睫微微垂著，如同細的扇子，翕合著。

白皙的脖子和尖尖的下形了一道優的弧線，見認真，宋也隻是含笑不語。

“我大抵懂了你的煩憂。”

此話一出，令宋挑眉，隻是靜靜的看著，等著的下文。

“我知道最近是因為日本人的頻繁作才會讓你憂心忡忡，這京郊地界，相當於是申城的一道屏障，要是落在他國手中，對申城是極為不利，若是攥在自己手中，倒是不會令日本人敢有怨言，隻是上頭的人不放心你，若是你斷了這道口子，上頭恐怕會猜忌你是要占山為王了。”

“那沐特使就是派來監視著你的，現在你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所以才想出了要將這地界公開招標，找到最適合進駐這裏的商家。”

說著頓了頓，未見宋有何神變化，才敢接著說，“隻是最近陸家也不太平，事端不斷，日本人那邊也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你真正擔心的是，那邊的人會對陸家人手，而且華容商會也鬥不斷，就是因為這京郊地界，幾乎快要將申城的價提漲到無法承的高度。”

“可是你畢竟隻是派來駐守這裏的，說白了就是守城的，這商會的事，你不得手，而且你也不能手，若是讓日本人或者上頭察覺到，你跟陸家有關聯，你恐怕會招惹來兩端的炮火圍攻。”

宋微微瞇起了狹長眸，細細打量著。

看來是過去他太小看沈晗允了，的聰明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些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說過，卻沒想到沈晗允竟然會過自己觀察到的事，猜個七七八八。

他意味不明的微勾了勾角，“你覺得當下的解決之道是什麽？”

沈晗允怔了怔，著圖紙的手了，將視線挪到他臉上，一字一句的輕聲開口道，“現在除了讓陸家跟散勇之兵勾搭在一起以外，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這申城的地下.工作者恐怕比你更加不想讓他國人染指這京郊地界，由他們暗地裏出麵擺平那些找茬的人，不會有人栽贓到你頭上來，這兩邊的人也不會因此而遷怒與你，兩端都不得罪，至於這地界，自然是落在最靠譜的商人手裏。”

他輕笑出聲，笑著了鼻子，說道，“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麽細膩的心思，竟然知道這申城還有其他的勢力存在。”

沈晗允抿了抿角，麵沉靜，“我倒是覺得，除了那夥人以外，還有人能夠幫的上忙，你不要忘了申城的其中一勢力，能夠手到商會的，就是沉蒼幫的顧四爺了，但是他願不願意出麵震懾，我就不知道了，若是能夠爭取到他的鼎力相助，那麽你的憂外患就都解決了，無論是上頭和日本人，還是商會的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