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將一整片青翠竹林映照上了一層燦爛的金黃,白天的暑氣也逐漸褪去,微風拂過樹梢,無數竹葉輕輕搖曳,發出一陣陣簌簌聲響,給徜徉竹林中的人帶來了一清新的涼爽。因而,這會兒杜士儀站在那兒,無論表還是心都愉悅得很,因爲他的邊,便陪伴著一個真正的傳奇。
“杜小郎君笑什麼?”
“只是心裡覺得高興罷了。”杜士儀若無其事地翹了翹角,隨即停住腳步,很是誠懇地對公孫大娘說道,“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雖則別人都我一聲杜小郎君,可公孫大家能不能省掉當中那個小字?”
“嗯?”見杜士儀一本正經提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要求,公孫大娘一時怔住了,隨即不莞爾。那難得的笑容出現在那張一直冷若冰霜臉上,越發顯得閃耀奪目。卻彷彿一無所知似的,見杜士儀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便似笑非笑地說道,“杜郎今日面對豪奴,先以半首絕妙好詩撥民意,而後又建言借宿嵩觀,此此心,奴激不盡。”
杜士儀請公孫大娘省掉一個小字,誰料連一個君字也一併去掉了,這一聲悠悠杜郎,簡直能讓人心中生出無限異樣的期待。然而,想起此前劍舞之時,那幾乎衝著鼻子來的森冷劍勢,他那一綺念立時無影無蹤,但卻也不想輕易示弱。
“衝冠一怒爲紅,換別人也會如此。”
“不,就算是杜郎君提到的那位趙國公在場,也只會暫避鋒芒,不會和那位劉史正面鋒。”公孫大娘收起戲謔,徐徐轉過去,走到小徑旁邊的一棵老竹跟前,這才頭也不回地說道,“杜郎君在登封,大概不知道外間是何形。這位劉史自從得到旨意從長安出發,一路走得極快。陝州、新安、鞏縣,這登封先頭的一州二縣,全都被他折騰得飛狗跳,據說百姓畏懼天譴不肯捕蝗,他便給縣令們都下了死命令,縣署差役用鞭子驅趕百姓下田捕蝗,蝗蟲不盡,不許回家。”
說著突然一頓,隨即倏然轉過來,一字一句地說道:“而就因爲他來到都畿道的消息一時傳遍各方,我本打算去的郾城原本是不願意捕蝗的,捕蝗使催促再三,縣署上下一直抗拒,捕蝗之事一直拖拖拉拉的,而就因爲他來了,捕蝗使一時態度極其強,強令縣署徵民滅蝗,甚至限期極,縣署被無奈,乃至於不得不下令懸賞。爲了那一斗蝗蟲三五文錢的賞錢,坊間無賴故意以此爲由踏壞青苗,勒索百姓花錢消災。一面要應府的差遣捕蝗,一面還要應付這些,就連路上的行旅也到了擾,所以我才折返登封。”
對於杜士儀來說,公孫大娘所言著實是莫大的衝擊。蝗災的危害顯而易見,可明明是利大於弊的捕蝗竟然會到這般地步,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原以爲劉沼此人不過是倨傲狂妄,仗勢欺人,倘若事實真的如公孫大娘所說那般,那麼,民間可想而知是如何怨聲載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我聽說杜郎君在宋曲召人滅蝗的時候,支起大鍋烹飛蝗,啖之如味佳餚,一時民衆應者雲集,再加上驅鴨吞蝗親力親爲,又有飛蝗之利在前,故而鄉民漸漸信賴。倘若這些捕蝗使也是如此親民,而不是一味高,自然蝗災消弭,而民心安泰。可他們顯然只是急於求,而且……”公孫大娘頓了一頓,突然疾步上前,在距離杜士儀不過一兩步之停了下來,“杜郎君可知道,去年山東各地蝗災,並不曾減免過歲租?”
“這是真的?”
見杜士儀滿臉不可思議,公孫大娘方纔淡淡地說道:“我這一年多都在北邊各地獻藝,這是親眼所見所聞,自然是真的。倘若減免,自然說明蝗災爲害民不聊生,捕蝗於事無補。而不減免,便說明只要捕蝗得力,災便能夠可控,租賦還能按期上繳。所以,減與不減,於百姓是生死,於朝中那些相國們,卻是政績的問題。雖說姚相國在任數年,多行善政,此次令蝗災州縣大力捕蝗,亦是必行之舉,可惜用錯了人,私心亦太重!”
面對如此犀利的評判,杜士儀不知道自己該是苦笑,還是出其他的表,心裡卻覺得,公孫大娘仗劍遊歷天下,彷彿竟不是單單劍舞超拔羣類而已。竹林之中不談風月而談這等民生疾苦,乍一看去,怎麼也不該是公孫大娘一個舞者,他一個白人去管的閒事。可此時此刻,他卻忍不住再次端詳起了那張在星星點點金燦燦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的臉。
“咳……咳咳!”
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杜士儀詫異地扭過頭,卻只見小徑那一頭,杜十三娘正帶著竹影站在那裡,臉上似嗔似喜,瞧見他看過來便使勁皺了皺鼻子。這時候,他一時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杜十三娘和竹影主僕倆竟然沒有回草屋,而是在這嵩觀!於是,他也顧不得公孫大娘,連忙轉朝杜十三娘迎了上去,見小丫頭見了自己還悶悶地不吭聲,他便笑著了一聲十三娘,誰知下一刻,他就只覺得一個人影撲在了自己懷中。
“阿兄,以後有事,不許把我趕走,我再也不要一個人在安全的地方爲你牽腸掛肚!”
覺得口傳來一陣溼熱的覺,彷彿是杜十三娘哭了,杜士儀見其後的竹影也轉過去,顯見是在拭淚,他連忙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背,因笑道:“哪有什麼事,本就沒事,你呀,小小年紀就瞎心!你看阿兄我不是好好的嗎,哪裡了一塊……”
話沒說完,突然被人使勁在膛上推了一下,低頭見杜十三娘已經漲紅了臉,顯見生氣了,他知道自己這科打諢反而起了反作用,只得嘆了口氣道:“不是阿兄要撇下你,而是我有時候難免衝,我管閒事也就罷了,總不能再因此牽涉到你……”
“可那會兒我也想上前打抱不平,阿兄你分明還攔過我!”
“打抱不平?十三娘,人家不是縣署中人,就是那監察史劉沼的親信,你憑什麼上前去打抱不平,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杜士儀面倏然轉厲,見杜十三娘一時瞠目結舌,一張臉上漸漸褪盡,他便一字一句地低聲說道,“十三娘,別以爲崔明府敬著我們,我們就真的有什麼了不得。門第貴賤,劉沼那種口含天憲的人就未必放在眼中,而崔明府與其說惦記著我首倡捕蝗給他爭取的時間和功績,還不如說是礙於崔十一郎!”
“阿兄……”
“倒是你到嵩觀求見,看似是爲我尋一個後援,但孫道長不是司馬宗主,其心難測,再加上此前因你的事,宋觀主還罰過數人,萬一那些人懷恨在心,趁機因此對你不利又怎麼辦?”
“好,都是我的錯,我認錯就是!”杜十三娘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終究還是忍不住帶著哭腔說道,“阿兄說我不該打抱不平,說我不該到這嵩觀來,可你不但助了公孫大家,也還不是把人帶到嵩觀來了!”
眼見杜十三娘泣著轉就跑,竹影先是一愣,隨即不大急。也顧不上去追杜十三娘,上前一步便不管不顧地說道:“郎君,娘子在家中日夜盼著你回來,今天能和你一塊進城更是歡喜得不得了!就是住在登封縣署的時候,崔明府和夫人甚至說過要收做乾兒,裳首飾送了好些,娘子推辭再三,只挑了最尋常的,更不曾答應,也從來沒有任何自得之意。也是爲了你這才立時三刻趕到了嵩觀來,在孫道長面前也只說了公孫大家到登封,別的隻字未提!只是擔心郎君這兄長,其他的什麼都來不及去想!”
說完這話,竹影只是微微屈膝,隨即立時反去追杜十三娘。
主僕倆一前一後須臾就不見蹤影,杜士儀只覺得心裡糟糟的。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背後傳來了公孫大娘的聲音:“杜小娘子雖年,待人卻是一片真摯之心,縱使是有所疏失,杜郎君也不該這樣疾言厲。更何況是爲了我一個外人。”
“這不是外人與否的問題。”杜士儀頭也不回地嘆了一口氣,隨即開口說道,“是我太心急了,忘了十三孃的年紀。適才能與公孫大家這一番相談,讓我收穫良多。如今我得去和十三娘好好分說,先行告辭了。”
“衝冠一怒爲紅……”
等那白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喃喃念著剛剛杜士儀彷彿是隨口吐出的句子,又想起那半首尚未完結的詩,公孫大娘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那一夜的同屋而眠在的心裡沒留下多痕跡,儘管他彷彿看見自己的容貌之後仍是酣然夢,甚至連一大早攜徒啓程都沒有發覺,儘管曾經在前往郾城途中聽說過京兆杜陵杜十九當衆食蝗,又首倡驅鴨吞蝗,繼而四鄉百姓無不大力養鴨蓄豬,膽大的也有人以蝗蟲爲食,但的旅程中,如此過客不計其數。然而,今天他的仗義解圍卻不可避免地深深鐫刻在了的心中,尤其是那一刻羣起喝彩的一幕。
“今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氣四方。觀者如山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霍如羿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不知道,這後頭可還有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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