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覺得,從周辭深裡聽見“你喜歡我嗎”這幾個字,不亞於“你想今晚幾點死”,以及,“你更喜歡什麼死法”帶來的恐懼與震驚了。
了被咬破的瓣,上麵還有淡淡的酒味:“周總喝醉了吧?”
周辭深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著,不答。
阮星晚試探著繼續:“應該是吧?不然為什麼會跟我開這種玩笑。”
周辭深嗤笑了聲,緩緩放開,收回手扯開了領帶:“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難道不是嗎?”阮星晚認真分析,“我不明白周總問我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如果我說喜歡,周總肯定會覺得我癡心妄想,如果我說不喜歡,周總又會覺得我不識好歹。那既然不管我怎麼回答都是錯的,不如周總告訴我你想聽什麼樣的答案,我順著你的意思說。”
周辭深冷冷看著:“你跟季淮見在一起的時候,也這麼權衡利弊嗎。”
“那倒冇有……”
因為他們本冇有在一起過。
而且鬼知道這個狗男人又發什麼瘋,當然要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己。
阮星晚再次強調道:“周總,我和季淮見之間什麼也冇有,而且他現在已經訂婚了,我希周總可以不要總是把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想的不清不楚。”
周辭深嗓音不冷不淡:“是麼。”
“當然!”
“既然你們關係這麼純潔,那你的‘初’係列,是設計給誰的。”
阮星晚:“……”
反駁道:“這隻是針對大眾的一個命題而已,不是說我設計給誰的。周總僅僅因為這個係列的命名而抓著不放,難不你也是吃醋了嗎?”
周辭深削薄的微抿,眸深了幾分。
一時間,阮星晚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唐突,頗有些找死的意味,剛想把垮掉的部分撿起來,周辭深聽不出什麼緒的聲音便傳來:“是又怎麼樣。”
阮星晚有些懵:“啊?”
啥玩意兒?
周辭深道:“阮星晚,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阮星晚默了默才道:“可週總不是也說過,喜歡證明不了什麼嗎。”
“是證明不了什麼,但我可以給你周太太的位置,冇有任何人能搶走。”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能明正大生下這個孩子是嗎?”
周辭深冇說話,但阮星晚很清楚他的答案。
他的這份喜歡,無非就是讓他們的關係回到離婚前而已。
就像是之前猜的那樣,周辭深隻是習慣了在邊,習慣了的逆來順,習慣了每次回到星湖公館,都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所以說,習慣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
阮星晚接著問:“那周總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拿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怎麼辦呢?是死是活,你給個準話行嗎。”
隔了幾秒,周辭深才道:“生下來後,送出去。”
阮星晚大概是冇料到他會這樣回答,怔了怔後才道:“前提是,在生下來前,不被周家發現對嗎?”
“是。”
這次,阮星晚沉默了許久:“周辭深,雖然我知道說這樣的話可能是我冇看清楚自己的分量,可……”聲音有些哽咽,“這個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你難道就從來冇有想過讓他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界嗎。”
周辭深神未變,淡淡道:“我也跟你說過,在兩年,我不打算要孩子。”
他本來以為隻要做好措施,就不會懷孕,可冇想到還是發生了意外。
與其讓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為傀儡,倒不如從源上阻絕問題。
阮星晚知道周辭深一旦決定了的事,誰說都冇用。
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道:“那……被送走後,我能去看他嗎?”
“不能。”
“可是……”
周辭深道:“阮星晚,在你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應該告訴我,而不是等到我自己去發現。而且,堅持生下孩子的人是你,所以不管會有什麼後果,你都必須承擔。”
他的聲音是刺骨的冷漠,如同隻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即便他偶爾會出對的關心,可他骨子裡就是冷無的。
這點,誰都改變不了。
見不說話,周辭深又道:“我答應過你,會儘可能幫你瞞住周家那邊。還有,阮星晚,希你記住一點,我是你丈夫,你不是你仇人,也不是什麼洪水猛,收起你的敵意。”
阮星晚糾正:“前夫。”
周辭深冷笑了聲:“你還是直接把我當仇人吧,就這樣,誰也彆想好過。”
“……”
周辭深這種打了一掌,又賞顆半甜不苦的棗子的做法,實在是太可恥了。
已經冇了爭吵的力氣,他怎麼說就怎麼說。
阮星晚扯了扯道:“那周總冇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去睡覺了。”
說完,也不管周辭深是什麼反應,阮星晚直接回了房間。
托他的福,經過剛纔這麼一鬨,肚子也不撐了。
回到房間,阮星晚躺在床上,瞪著眼睛卻冇了睡意,手輕輕覆在了小腹上麵。
小傢夥似乎剛纔被吵醒了,這會兒正在翻。
阮星晚甚至都能覺到他在肚子裡活小胳膊的靜。
如果在孩子生下來之前,還是想不到辦法離開,那等周辭深把孩子送走,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阮星晚也並不是說在知道周辭深境下,非要把孩子生下來和他做對。
就是擔心這些,纔不想讓孩子和周家,包括他在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不懂周家的那些恩恩怨怨,做不到顧全周辭深的大局,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而已,隻想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可冇想到,事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真正讓阮星晚到絕的不是在周家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會麵臨的後果。
而是那個狗男人冷漠的態度。
周辭深從始至終,就冇有把小傢夥放在心上,好像不管是死是活,都和他冇有任何關係。
他如同隻是一個冷眼旁觀,再時不時出聲嘲諷幾句的路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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