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不慢的溜走,距離燕卿卿被擄走那日,已經過去足足四日。
這四日在普通百姓眼里,不過是與往日別無二致,最尋常不過的四日。
但在其他人眼里,煎熬的如同一口沸騰的油鍋,尤其是黃曄。
他半蒙著面,一張臉上,僅有那對眉眼暴在空氣中,擰個復雜的結。
他不安的在茅草屋踱著步子,從東走到西,又從西走到,來來回回,看的人心煩意。
燕卿卿被他扔在茅草屋的角落里,里塞著破舊的布條,悶的不過氣,偏又瞧他來回踱步,眼花繚,更添一抹憋悶。
暗自吊了吊眼,打算閉上眼睛,養養心神,那邊卻傳來黃曄的聲音。
“又是沒一個回來的!”
黃曄暴躁的吼出聲,掌風打碎茅草屋旁的碎草,干草甘苦的氣息頓時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燕卿卿豎耳聽著,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了然。
不聲,繼續沉默聆聽。
只聽得一記低啞的嗓音回應黃曄:“主公息怒,原因我已經在調查。”
“四日了,已經過去整整四日了,按理說,以韓不周對這人的寶貝程度,他不可能這些天沒
一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
四日的已經將黃曄的耐盡數磨去,他眼底爬滿,神繃到草木皆兵。
阿泱低著頭,遲疑了片刻道:“會不會是主公高估了他對明棠的在意?”
“不可能!”黃曄高聲打斷。
他深吸口氣,盡量穩住緒,繼續道:“你我都清楚,憑韓不周的本事,若不是明棠,那晚他絕不可能中幻,只一個幻化作的明棠,都能讓韓不周拼死相救,何況是真正的明棠,難道說,他已經病重到不省人事,沒有氣力來尋了?”
阿泱聞言蹙眉:“今早打探到的消息里還說,韓不周傷勢并無大礙,甚至還進了一趟皇宮……”
“你說什麼?”
阿泱話音未落,黃曄瞳孔驟然一,黑布下的臉猙獰扭曲。
阿泱微楞,繼而回應:“有消息傳來,說韓不周今早進了一趟宮。”
“可有?他進宮作甚,可是明長燈請去的?”黃曄追問,聲張到尖銳。
“再些的,便不得而知了。”
黃曄厲喝一聲:“為何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阿泱將頭的更低:“屬下知罪!”
“韓不周進宮做什麼,莫
非,明長燈騙了我?”
黃曄又開始不斷踱步,里不停低喃:“明長燈明著與我合作,說是走他們,實則早早與韓不周勾結上,他引我南國,是要來個甕中捉鱉?”
燕卿卿耳力不錯,恰好能夠聽到黃曄神神叨叨的念叨,不由得又吊了下眼梢。
這廝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
竟到今日才想明白其中彎曲!
不過他只有一點說對,明長燈的確是打著與他黃曄合作的旗號,行不義之事。
但他真正的目的,怕不止晉國。
他想要的,是晉國與西周。
胃口倒是大的很,只是怎麼瞧,明長燈也不是能吃下這兩塊的料。
燕卿卿眨了眨眼睛,坐直了子,打嗓子里嗚咽兩聲,吸引黃曄的注意。
這四日來,乖巧的很,不哭不鬧,飯點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作息規律極了。
除卻被捆綁的手腳與里塞著的破布不是那麼令舒適外,其他的尚能接。
簡直是將佛系人質的理念貫徹到底。
因此,突然出聲,倒令黃曄楞了下。
他走上前,拽掉口中的破布,臉著實不太好看:“本以為你在
韓不周心里舉足輕重,沒想到,不過爾爾。”
燕卿卿對他的故意找茬并不在意,聳了聳肩,笑道:“我也從來沒承認過,我對韓不周來說有多重要,都是你一廂愿,這下可好,烏龍大了吧。”
黃曄臉更黑,憋著一口氣窩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冷冷甩袖,便要將破布塞回里。
燕卿卿見狀,連忙道:“明長燈實在不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你同他共出氣,只有賠的本無歸的份兒!”
太清楚黃曄此人的脾,燕卿卿廢話不多說,直接口而出,不給他重新堵上的機會。
不出所料,黃曄的作因這一句話停頓在半空中,他雙眸死死的盯著,惡狠狠道:“我為何要信你?”
“就憑韓不周這四日以來毫無靜。”
有竹的態度,令黃曄本就搖的信念愈發縹緲。
他眸子微瞇,語氣不冷不熱:“如果這只是韓不周的障眼法呢?”
燕卿卿嗤笑:“你不了解韓不周,他那人想殺就殺,從來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本沒這放長線釣大魚的耐心,若是一早知道我在你手里,定什麼都不顧,直接殺過來了。”
見黃曄不出
聲,燕卿卿暗自松了口氣。
很好,他的沉默便是功的第一步,這說明黃曄信了。
起碼,他對明長燈的篤定已經產生裂。
這就夠了。
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而今,韓不周按兵不,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知道我沒有生命之虞,而當今世上,能夠保證我命暫時無恙的人,除了挾持我的你之外,唯一的人選,便只有你的合作對象,明長燈。”
話說到這里,已經很明白。
若不是明長燈給足了韓不周保證,韓不周絕不會冒這個險,按捺住整整四日。
燕卿卿的話有理有據,邏輯通,毫無破綻。
黃曄心中掀起一陣狂風驟雨,他到底還是被明長燈給暗算了!
來南國時,已經料想過,這是最壞的結局。
但想著,西周是南國與晉國的首敵,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最終還是讓沖占據了上風,讓他不管不顧的來到南國,一舉跳下明長燈的陷阱。
如今,將自己陷這進退兩難的境地,實在活該!
黃曄周氣息鷙,森冷到燕卿卿沒來由打了個寒戰,抿了抿,沉聲道。
“其實,想要翻也不是沒有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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