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知道了。”

　門子答應了聲，進了韓府。

　韓府的里間，約傳來啜泣聲。

　李悅滿臉淚痕，不甘又絕地趴在床上。

　上到是青紫和紅腫，甚至到了目驚心的地步。

　只是那些傷痕，全部都在李悅服能覆蓋得到的位置。因此，外人也看不見李悅如今的況。

　韓兆林折磨了李悅一通，終于心滿意足，披了件服下床。

　回頭看看李悅那麻木而痛恨的表，韓兆林冷哼一聲，轉頭揪住李悅的頭發：“嘖嘖，李大小姐。你說說，咱們都到了這一步，你還裝什麼清高？你有清高的資本嗎？”

　李悅被迫抬頭，直視著韓兆林。

　不甘，難，后悔。

　種種緒，從李悅眼底流瀉而出。最終這些緒匯合到一，變了痛恨。

　“韓兆林。”李悅啞聲道，“你最好殺了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

　說著，李悅咬牙切齒，開始踢騰起來。

　韓兆林沒想到，到了現在，李悅居然還在反抗。

　他嚇了一跳，隨即不屑地冷笑起來：“殺我？你可以試試啊。不過李大小姐，韓某可得提醒你。按照咱們大衍王朝的律法，妻子殺夫，那可是要以命抵命的。最低是絞監候，最高則是凌遲——先前蘇六娘的那件事，李大小姐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

　李悅作滯了滯，面上閃過死灰一般的絕。

　蘇六娘的事，當然知道。甚至當初，還在蘇六娘背后推了一把。

　只是，先前從來都是將蘇六娘當一只可以肆意玩弄的螻蟻。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李悅也會淪落到和這螻蟻一般無二的境呢。

　看李悅不說話了，韓兆林冷笑一聲，心舒暢地起離開。

　臨走，他還不忘拋下一句話——

　“李大小姐，你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趁早認命吧！”

　說著，韓兆林哈哈大笑地離去。

　李悅僵了片刻，忽然大哭起來。

　綠蝶聽見哭聲，連忙從門外跑了進來。

　看見李悅的模樣，綠蝶心疼得直流淚，一把抱住李悅：“小姐，我的小姐。您怎麼這麼命苦，嫁給了這麼個姑爺啊？”

　“秦歆，還不都是因為秦歆。”想想那天的一切，李悅咬牙切齒，“要不是害我，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小姐，您……”

　綠蝶吸了吸鼻子，許多話憋在心里，卻不好說出來。

　綠蝶知道李悅有多痛恨秦歆。可是事到如今，即使李悅再怎麼恨秦歆，又有什麼用呢。

　這輩子，還不是已經毀了！

　在許多人眼里，人嫁人的過程，便是第二次投胎。對于李悅來說，這第二次投胎的結果，顯然不好。

　綠蝶想著想著，和李悅哭一團。

　房間里的哭聲，傳到了門外。

　韓兆林聽著那哭聲，角不屑地下拉。

　他就不明白，這李悅分明已經了他的人，還在這里矯個什麼勁兒。嫁到他們韓家，又不算虧了李悅。何況，韓家從來都沒有，以后也不會短了的吃喝。就算被他打了幾頓，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哪個人不聽丈夫的話？

　嘖，賤人就是矯！

　韓兆林冷哼一聲，便要離開韓府，去外頭辦事。

　誰知來到門口，他卻撞上了前來通報的門子。

　看見韓兆林，門子連忙出一抹諂笑：“爺。門口有人來了，說是要見夫人一面。”

　韓兆林皺眉：“是什麼人？”

　門子回答：“是秦府的小姐。”

　他只說是秦家小姐，卻未曾說，到底是哪一位小姐。

　韓兆林一愣，臉立刻就變了。

　說起秦家小姐，他下意識便想到了秦歆。

　幾次手下來，他現在對秦歆是又氣又怕。對于秦歆的實力，卻是再也不敢懷疑半分的。

　因此，這位姑別說是來看李悅了，就算是來把整個韓家搬走的，韓兆林都不敢有什麼意見。

　“就說我不在。”韓兆林捂著臉，灰溜溜地說道，“直接把秦小姐引進來，好好招待就是了。記住，千萬不可怠慢。秦家小姐若是有什麼不滿，我就直接揭了你的皮，知道沒有？”

　門子連忙躬：“是，小人知道了。”

　韓兆林一分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待，找了個后門匆匆逃走。

　前門門口，秦若蓮被門子殷勤地迎了進來，帶往韓兆林院里。

　秦若蓮還不知道，自己是沾了秦歆的，才會被如此對待的。一路含笑地走過去，心很好。

　來到李悅所的房間大門，秦若蓮抬手，敲了敲門板。

　篤篤篤。

　聲音過木門，傳到房間里去。

　綠蝶的聲音隨即傳來：“誰呀？”

　秦若蓮含笑道：“是我。”

　“是您……”綠蝶認得秦若蓮的聲音。怔了下，聲音一下子變了調，“秦二姑娘？”

　“不錯，正是我。”秦若蓮笑道，“我是來看李悅姐姐的，快些讓我進去。”

　“是……”

　綠蝶驚疑不定地開了門。

　李悅此時并不想見人。只是，想要阻止綠蝶，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若蓮堂而皇之走進房間。

　進了房間，秦若蓮左右看了看，嘖嘖嘆道：“李悅姐姐，你還別說。這里的擺設和裝飾，比起你未出嫁之前的屋子，要差得多了。”

　“你來干什麼？”李悅見不得秦若蓮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恨聲道，“出去！”

　“秦小姐……”

　綠蝶為難地看著秦若蓮，不知道是不是該攆人。

　“綠蝶，你先出去。”秦若蓮微笑看向綠蝶，“你家小姐現在正在氣頭上，說話沒個條理。我在這里先和你家小姐說幾句話，安安。”

　綠蝶想了想，咬咬道：“是。”福了福，便出去了。

　李悅瞪著綠蝶的背影，幾乎要氣得吐：“綠蝶你！”

　秦若蓮傲慢地張一笑，看向李悅的時候，臉變得冷傲無比。

　驟然手，一下子掀開了李悅上僅能用來蔽的服。

　頓時，李悅上的青紫傷痕，全都暴在了秦若蓮的眼皮底下。

　李悅怔愣了片刻，大怒：“秦若蓮你！”掙扎著爬起來，就要往秦若蓮臉上打去。

　秦若蓮一手制住李悅的手，全然不復從前對秦若蓮的俯首帖耳，冷聲道：“李姐姐，你在手之前，還是想明白的好。你如今的境遇，可是我害的？”

　即使不是秦若蓮害的，也是秦歆害的！

　李悅怒道：“你出去，滾出去！”

　“李姐姐，我們的敵人，一直都是一樣的。”秦若蓮傲氣地笑，笑容中出幾分小人得志的神來。如今李悅的地位，和從前可不一樣了。面對李悅的時候，再也不用卑躬屈膝，“你如今這副模樣，是不是要怪秦歆？你仔細想想，你到底是要逞一時之快地趕走我呢，還是和我商量出一個計劃來，對付秦歆？”

　秦若蓮原本也不確定，李悅如今的模樣到底要怪誰。之所以提及秦歆，也不過是想平白詐李悅幾句罷了。

　然而的這番話，卻是直接中了李悅的心坎。

　李悅臉僵了下，掙扎的作輕微不。

　秦若蓮一看，就知道自己方才說中了。

　原來讓李悅嫁給韓兆林的元兇，還真是秦歆？

　秦若蓮又驚又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見李悅那如要殺人的眼，秦若蓮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笑聲的確是不太妥當。

　輕輕咳嗽了一聲，打圓場道：“好了，李姐姐，咱們說正經的。”

　“對我來說，最正經的事，就是報復秦歆。”李悅恨聲道，“只是秦歆明得很，不好對付。你可曾想過，要怎麼對付？”

　“自然是想過的。”秦若蓮抿了抿。來時路上，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也的確是想出了一個計劃。只是單憑的實力，還無法將這個計劃付諸實現，“只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李悅看著秦若蓮趾高氣昂的模樣，心里一陣不舒服。然而到了眼下，也沒什麼和秦若蓮討價還價的資本了：“說說看，你的計劃是什麼？”

　“能不臟了我自己的手，就盡量不臟。”秦若蓮狠一笑，笑容叵測充滿戾氣，“李悅姐姐，可能先前，你一直沒有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咱們的皇上，似乎也看我的好阿姐不太順眼呢。”

　李悅明顯一愣：“皇上不喜歡秦歆？”

　先前只知道，林貴妃是不喜歡秦歆的。至于代宗也不喜歡秦歆的事，還真不知道。

　“是啊。”秦若蓮冷笑道，“所以，咱們大可以借刀殺人。要借的，就是皇上這把全天下最華麗，最有權勢的刀！”

　李悅聽著，明顯地心了。

　抿了抿，問秦若蓮：“怎麼借刀殺人？”

　“這法子也很簡單。”秦若蓮靠近李悅耳邊，輕聲道，“三天之后，不就是太后娘娘的生日，萬壽節了嗎？”

　秦若蓮小聲說了幾句。

　李悅聽得連連點頭。

　等秦若蓮說完，李悅回頭想了想，又問：“你的計劃，當真能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