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急得臉發白：“那，那怎麼辦？”

　“其實也不要。”李悅虛虛吐出一口氣，眸底閃過一抹冷，“既然你力氣不夠大，那就個力氣夠大的來扶我一把就是了。”

　“力氣？”喜娘一怔，“可是新夫人，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子，一個個弱弱，哪有力氣大的？”

　“有啊，怎麼沒有？”李悅捂著肚子道，“鎮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秦歆，力氣就能跟男子媲。”

　喜娘為難地蹙眉：“可是李大小姐，人家秦大小姐能愿意幫你嗎？”

　“好痛，我好痛……”

　李悅沒有再管喜娘，捂著肚子哼唧起來。

　喜娘沒辦法，只能一跺腳，扭頭去找秦歆幫忙。

　聽說喜娘的來意，秦歆挑了挑眉。

　就憑李悅先前那副龍虎猛想要找自己報仇的架勢，秦歆就不相信，李悅現在的狀態能差到哪里去。

　眼下，李悅肯定是在打著什麼歪主意。只是不知道，李悅的主意到底是什麼樣。

　秦歆微微瞇起眼睛，心下漸漸篤定。

　沖喜娘微微一笑：“行啊。這個忙，我幫。”

　“太好了！”喜娘頓時大喜，連連沖秦歆打躬作揖，“秦大小姐，您可真是個好人。您公侯萬代，長命百歲！”

　“行了，舉手之勞而已，不必這樣。”秦歆笑著擺擺手，示意喜娘站起來，“帶我去新娘子那邊吧。”

　“是是！”

　喜娘連忙點頭，帶著秦歆往李悅邊走去。

　看著秦歆的腳步漸漸接近，李悅抿了瓣。

　要殺了秦歆。

　今天，一定要殺了秦歆。

　的人生已經毀了。即使要為秦歆的死而付出什麼代價，又能怎樣。

　反觀秦歆。殺了北狄的右賢王，被萬眾矚目。聽說在自己離開圍場之后，秦歆更是三箭三中靶，力北狄武士，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秦歆還有大把大把的好年華。而的年華，已經枯萎逝去。即使嫁給韓兆林，韓兆林也必不會好好待……

　所以，要死就一起死吧！

　會用這條命，詛咒秦歆死后墮十八重地獄，永不超生！

　李悅攥了袖中的匕首，暗自禱祝自己能夠功。

　秦歆的手，緩緩扶上李悅的胳膊。

　李悅的手臂，微不可見地僵了下。

　察覺到這份僵，秦歆挑了挑眉。

　輕笑了下，湊到李悅耳邊，輕聲道：“看來，李大小姐對我還是頗有敵意啊。”

　李悅干地道：“我對你，已經沒有敵意了。”

　秦歆輕輕“哦”了一聲，語氣宛然不信。

　李悅生怕秦歆對自己起疑，咬了咬牙，說道：“秦大小姐，我這輩子已經毀了。即使再怨你，又有什麼用。我已經認命了，你也不要再問了。”

　秦歆笑笑：“這話說得倒也是。”便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李悅扶進了喜房。

　李悅被秦歆扶著坐下，眼前一片紅，是蓋頭的澤。

　秦歆帶著李悅進了喜房之后，并未直接離開，而是站在那里沒有出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李悅來說，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李悅眸一沉，咳嗽了一聲，邊的兩個喜娘：“你們去廚房，幫我端一碗川貝梨湯來。我有些咳嗽了。”

　“這……”

　兩個喜娘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

　其中一個搖搖頭，道：“新夫人，這恐怕不太好吧。”

　“是啊。”另一個也點頭，“您想吃川貝梨湯倒是不要。可您萬一要如廁，可怎麼辦？您這喜服難穿難，到時候萬一遇見什麼尷尬的況，可是哭都來不及。”

　一群賤婢，居然還敢違抗的意見？

　李悅心里一陣不高興，表面上強忍著不悅，道：“那你們要怎麼辦。難道讓我就這樣咳嗽著，把這個大喜的日子撐過去嗎？”

　喜娘們正是這個意思。

　其中一個喜娘笑笑，委婉道：“新夫人，人這一輩子啊，就這麼一次親。您可別給這次親留什麼憾。”

　李悅蓋頭底下的臉，霍然變。

　也不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語去勸那兩個喜娘。但現在的心氣已經抑到了極點，就沒有多余的心去勸說喜娘，只想快點讓們滾出新房！

　“滾出去！讓你們去拿，你們去拿就行了！”李悅終于還是沒有抑住火氣，低喝出聲，“我還使喚不你們了？一群奴婢，還想來做我的主，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你們誰再不去，過了今天，我就直接杖斃了你們！”

　喜娘們沒想到新娘子會忽然變臉，一個個驚慌失措。

　“是咱們剛才不對，新夫人別生氣。”

　“奴婢們這就去，這就去。”

　喜娘們連滾帶爬地出了新房。

　李悅抿了，往秦歆那邊看了一眼。

　袖中，匕首已經出鞘。

　秦歆若有所覺，微微側目，往李悅那邊看了一眼。

　說到底，李悅這輩子除了嫁給韓兆林之外，一直無波無瀾。雖說有些心計，但歸結底，就是個沖又急躁的小子罷了。

　若不是這個小子的心思著實毒辣了些，秦歆其實也不想看見，李悅變如今的這副樣子。

　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李悅一再苦苦相，又怎麼會變現在這樣。

　秦歆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了一聲：“李大小姐。”

　很好，秦歆來了！

　李悅眸間閃過一抹興。

　“啊”地怪了一聲，一把掀開紅蓋頭，出匕首狠狠往秦歆上刺去！

　然而秦歆早有準備。看見李悅的匕首過來，直接豎起兩手指，生生從側面夾住了李悅匕首的刀刃！

　李悅一驚，趕想把刀刃從秦歆手里出來。

　但秦歆是習武之人，力氣本不是李悅能相提并論的。憑李悅怎麼努力，那匕首就像在秦歆手上生了一樣，紋不！

　李悅殺紅了眼，索放棄匕首，轉拿了一方硯臺，就要往秦歆頭上砸！

　秦歆微微瞇眸，上前一掌打在李悅背后。

　李悅還沒來得及出手，便狼狽地倒在地上。

　秦歆方才的掌力，算是不輕不重。李悅往地上吐了口鮮，姿態狼狽，卻并無大礙。

　房間里的打斗聲音并不大，被外頭的靜給蓋了過去。

　因此，外頭并沒有誰，聽見這些聲音。

　“李大小姐。”秦歆一只腳踩住的脊背，憐憫地低頭，輕聲道，“你說這好端端的，你作什麼死呢？”

　是真心不明白李悅的想法。

　木已舟，就這樣順從地嫁給韓兆林，是最好的選擇。然而李悅放著最好的選擇不要，偏偏就要作死。

　既然李悅作死，只好順水推舟，送李悅一程。

　“你放開我，放開！”李悅漲紅了臉，里嗬嗬怪，已經半瘋魔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殺了我？”秦歆冷然一笑，一把拽起李悅的頭發，著看向自己，“李大小姐，你有什麼立場這樣說。先前我從未招惹于你，是你一次次的我，想要毀掉我。甚至因為我的緣故，還連累了齊芳語齊大小姐。而我又是怎麼對你的？我對你做的那些事，說到底，無非就是小懲大誡罷了。甚至就連這一次，我也不過是把你做的那些事，原封不地回到了你上！”

　“我是害了你，可那又怎麼了！”李悅瞪大了眼睛，神激憤，“要不是李兆要娶你，我怎會對你如此。”

　李兆？

　秦歆聞言，微微瞇起眼睛。

　倒是不知道，李悅最開始對付的原因，原來是這個。

　不過，就算李悅有自己的原因，那又如何。

　“你和李兆之間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秦歆冷聲道，“你為了一己之私，就要這樣對付一個不相干的人？”

　“你算什麼不相干的人，我呸！”李悅掙扎著想往秦歆臉上吐唾沫，卻被秦歆死死住了腦袋，彈不得，“你把我害到這個地步，還想把責任推卸給我。秦歆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毫無儀態，毫無邏輯。

　如今的李悅，當真是瘋了。

　秦歆冷嗤一聲，將李悅推開。

　李悅正在掙扎，不意秦歆就這樣直接松了手。

　的腦袋順著慣方向，直接狠狠磕到了青石地板上。

　咚的一聲悶響，有鮮從李悅的腦門上流下來。

　李悅被磕得暈頭轉向，倒是再也無力去反抗秦歆了。

　秦歆松開踏在李悅背心上的腳，冷冷地道：“李大小姐，你先前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清楚。我能留下你的一條命，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已經算是給你臉面了。”

　“你，你……”

　李悅不忿，想要反駁。

　然而剛才撞到青石板上的那一下，著實不輕。

　李悅掙扎了半晌，死活都沒能開口，只能一下一下地猛吸氣。

　秦歆淡淡道：“李悅，你是斗不過我的。如果你不死心，還要卷土重來，那你的結局只會比今天更慘。趁早認清形勢，不要和我作對。這樣做對你來說，只有好沒有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