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這個小作自然沒有逃出總裁大人的眼睛,在黎清把手展開的一瞬間,他就特別會順桿往上爬的把頭埋了過去,在脖子間“咪咕”了一下:“你今天出來吃東西了嗎?不。”
“不。”黎清覺自己渾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暗想人果然是一種雙標到了極點的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哪怕往那兒一躺,什麼都不干,都能花癡想象出驚世駭俗的盛世。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只是夫妻間最簡單不過的小接和小趣都能讓覺想吐。
“你沒有立刻回答我吃過了,所以你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蕭景逸剛剛才溫下來的眼神瞬間又失去了溫度,“不是看不上你那些朋友,但你自己看看他們有誰是靠譜的。”
“你看看黎家現在這個樣子,我有心吃飯嗎?”黎清正在努力把子往座椅靠背上挪,“說到這兒我還沒問你呢,那些東西明明是在你們蕭家的工地發現的,為什麼最后被封條的是我們黎家。”
“我是害者,當然不會牽連。蕭家也就是運氣不好,不小心被人運了架里面藏了假貨的沙發進來,除此之外警方沒有在我的樓盤里找到任何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也找不出這批貨跟我有任何直系聯系,所以不是什麼大事兒。”
蕭景逸要是以前跑出來賣慘說自己是害者,黎清可能還會心疼心疼他,但現在黎清只要一看他就覺得他是幕后大反派,滿臉都寫著我不是好人。
“但黎家就不一樣了。到目前為止,所有事的起源都跟那起司機闖關的案子不了關系,順藤瓜查到蕭家也是因為在他清醒后警方拿到了一部分口供,但這部分口供的不利因素絕大部分還是針對你父親的,再加上你們黎家的從業質非常有利于運輸假貨,所以你們到的牽連當然會比蕭家大。”
“你敢跟我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在里面從中作梗,把禍水往我們黎家上引嗎?”
“我當然敢,但這沒有意義。”蕭景逸連敷衍都敷衍得比一般人有水平,“比起誓言,我覺得你更應該信任我的智商,傷害黎家對我沒有任何利益。”
“怎麼沒有意義了,不是剛好可以用來威脅我嗎,就像你之前用陸宸哥哥來威脅我一樣。”黎清冷冷地沖他“嗤”了一聲。
“那時候我被你打了方寸,甚至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才會想出那麼多簡直堪稱愚蠢的主意,威脅到最后你不還是沒能留下來。”蕭景逸低頭在黎清手上輕吻了一下,“所以現在我不會了,我們都還年輕,多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糾纏。糾纏著,糾纏著,說不定有一天我就會學會怎麼喜歡一個人,或者你就會在生活面前學著對低頭。”
黎清簡直連鼻子都快氣歪了:“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樂觀向上的。”
“只有對敵人才需要最鋒利的一面刺,需要時時刻刻算計,打擊,威脅,恐嚇,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不用這麼做,也用不上這麼做。”蕭景逸的聲音很溫,如果忽略掉威脅氣息滿分的容,聽起來倒是還悅耳,“黎清,我不奢求咱們能回到以前,但你也別總這樣拿我當假想敵。我不是出氣筒,了委屈總是要找地方發泄的。托你的福,姓黎的我下不去手,但外面總有些姓陸,姓林,姓陳的……”
“蕭景逸,難道你覺得這還不威脅嗎?”黎清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同時不忘問候蕭家祖宗18代。
“我蹲在這兒輕聲細語的跟你說話,都要看你的臉,要的籌碼也不過只是讓你守住我忍耐的底線,這怎麼能威脅呢。”蕭景逸拉著黎清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寵溺又無奈的吻痕,“黎清,你是真沒見過我威脅人。”
“我不想去醫院了。”蕭景逸這三個字現在在黎清心里的信用值已經下降到了破產的程度,“我想回家。”
“黎家已經沒人了,最近各個地方的營業點都在出問題,整個黎家但凡是你爸媽信得過的人全都上陣,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連每天來醫院給你送頓飯的時間都是出來的。黎清,別再讓他們擔心了,我能照顧好你。”
把我照顧得拿手銬銬床上?
把我照顧到手機里邊安定位,前腳出門后腳就來逮人?
還是把我邊但凡有點的都照顧進局子里?
黎清越想越來氣,眼神里不見溫,臉上也沒什麼好臉:“行,你把離婚協議書簽了,以后也別來煩我,我就回去。蕭景逸,我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有和你有任何牽扯了,你這個人何止是人看不懂啊,簡直就是可怕絕頂。 ”
“好,正好我拿來了。”蕭景逸解開黎清上的安全帶,把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東西在我車上,咱們過去慢慢看。”
就在這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兩聲奇怪的響,窸窸窣窣的,接著是一道重落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黎清猛地抓了一下他的胳膊,留下兩道淺淺淡淡的紅痕跡。
“沒什麼,梁毅最近替我查事,查到林殊途也有在里邊兒參與,所以想請他過去問幾句,今天剛好撞上,也是緣分。沒什麼大事,問完就放他走。”蕭景逸沉聲道,“他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后的水也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淺,一眼就能看。”
“我連你都看不,怎麼還能看得其他人呢?”黎清賭氣道,“只要一想到我拿你當了十幾年好人,我就恨不得愧地自雙目。”
“我說過,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談,可以當朋友,或者你拿我當哥哥,我拿你當妹妹,那是最好的相方式。”蕭景逸微微低頭,在黎清額頭上吻了一下,聲音得微乎其微的低,哪怕兩人正在以這種姿勢耳鬢廝磨,之間的間隔幾乎沒有距離,黎清也聽得不太真切,“是你非要招惹我的,招惹完就想走,沒那麼容易。”
上了車,蕭景逸把司機從前排趕到了另一輛車上,然后又將黎清用安全帶捆到了副駕駛座上,這才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座位前方的作臺上。
黎清用自己唯一還能活的那只胳膊翻了翻,沒錯,這的確是一份離婚協議,里面的條款稍微有些嚴苛,比如離婚后三年不能再婚,比如這份離婚協議在雙方律師相互審核并于公證公證后并不能馬上生效,還需要二至三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在這段冷靜期,他們至每周都要見一次。
只有在度過這段離婚冷靜期后黎清還強行要求離婚的況下,協議才會履行。
黎清側頭用眼尾悄悄瞟了一眼蕭景逸,永遠都那麼嚴肅而又理,善于在對自己不利的事里去尋找能夠獲得利益最大化的捷徑,果然是他的風格。
合同的底頁是簽名區域,蕭景逸已經提前簽了字,按了手印,現在還剩出半個版面給黎清。
黎清皺了下眉頭:“你的條件稍微高了一點,蕭景逸,你應該很明白我并不是一個會吃回頭草的人,你限制我再婚的時間,強迫我給你一個追我回來的機會這些都沒有用。”
“你可以選擇不簽,那咱們就打司吧。”蕭景逸面無表地跟黎清復習著婚姻法相關知識點,“你和我沒有簽婚前協議,黎家做實業,流水數量大,賬目復雜,蕭家手底下的項目多,我這個董事長子公司就有十幾家,財務分割這塊我們就能打兩年。而且我沒有家暴傾向,也沒有出軌記錄,我們之間不夠分居時間,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夫妻破裂。就算兩年以后判決結果出來,我也能再度提起上訴,接著繼續耗你兩年。”
黎清:……
當初腦袋到底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怎麼千挑萬選就挑了這麼個玩意兒?結婚結得那麼難,沒想到離婚更難,按蕭景逸這起訴+上訴的模式,可能陸宸哥哥都生娃了這還沒離呢。
“我沒你那麼聰明,所以這東西得先帶回去讓律師看一下,確定你沒有在里面設置什麼邊條款坑我。”黎清合上合同,“行了,你現在可以送我回醫院了。”
“下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蕭景逸突然把胳膊一點一點的挪過來,帶著兩分輕輕勾了勾黎清的尾指,“周五有場流星雨,我想帶你去看。”
“沒心思。”黎清果斷拒絕。
別說是一塊看流星雨了,自己現在多看他一眼都嫌煩。
“我答應你的木偶戲,最后還是沒看。”蕭景逸越挫越勇,孜孜不倦,“正好是你的星座,規模也還不小,就當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吧。”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法回頭,也沒法彌補。”黎清深深地嘆了口氣,“蕭景逸,放手吧,給我們彼此留點面。”
蕭景逸黑著臉把手了回去,踩住油門,一腳到底,車速順便就飛了起來:“我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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