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時寂靜無聲。
卿家這邊看戲都看傻了。
今夜的一切都太像胡鬧了。
蕭寶兒作為丞相家嫡,當今皇后的親侄,卻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一個六歲的孩子。
本以為這已經算夠沒有底線的了,誰知還有更厲害的。
南宮焉一個天家皇子,婚事一向是皇帝做主的那種,卻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跪在地上求蕭元水和蕭皇后全他和蕭寶兒?
書里都不敢這麼寫。
全程看戲的卿親親覺得,的第三本書有素材了,而且可以再寫的讓人目瞪口呆一些,畢竟現實總是比書中更彩不是。
而那邊,南宮焉不知道是被自己的真到了,還是被蕭寶兒的眼淚刺激到了,這話一出口就停不下來,接著道:
“母后,舅父,我對寶兒姐姐的心天地可鑒,那本風靡京城的《行樂記》就是我所寫,其中節皆是我與寶兒姐姐之間的故事,如今我與寶兒姐姐的事早已盡人皆知,你們無論如何也要全我們!”
蕭皇后:“!”
蕭元水:“……!”
眾人:“……!”
大家心中皆一片嘩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皇后才把這一口堵在口的氣勻了,咬著牙,一字一字道:“焉兒,你果真要在此說這些……?”
蕭元水也擰眉道:“殿下有什麼話,不若回宮再說。”
不管這事與不,也不能一直讓卿麟和秦登在這看笑話啊。
但是南宮焉今天瘋魔了,他顧不上有沒有人看笑話,甚至,他就是希卿秦兩家人看笑話,好徹底絕了蕭元水他們讓他娶卿親親的念頭。
“不,你們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今天我和寶兒姐姐就跪在這里了!”
蕭寶兒哭的滿臉淚痕,已然說不出話來,南宮焉為了安,甚至不管不顧地牽起了的手。
蕭元水實在忍不了了,轉頭跟蕭皇后使了一個眼。
蕭皇后一甩袖子:“跟我回宮!”
南宮焉卻不為所:“求母后全!”
蕭皇后氣得子都抖了起來,盯著南宮焉看了半晌,才終于咬牙切齒出一個“好”字。
“還不快起來!”蕭元水連忙去扶南宮焉,南宮焉卻轉先把蕭寶兒扶了起來。
蕭寶兒看了看蕭元水,再看看蕭皇后惱怒的背影,一時滿臉惶恐。
南宮焉替眼淚,悄聲安:“你且先回家,這件事,我一定辦好,相信我。”
蕭寶兒哽咽難言,只好點點頭,南宮焉便隨蕭皇后去了。
蕭元水回過頭來,眼神復雜地瞪了蕭寶兒一眼,也道:“事已了了,還不跟我回家!”
賊人死了,兩個姑娘失蹤的始末也“弄清楚”了,大家確實沒有什麼再繼續站下去的必要,于是卿親親也被帶上了馬車,往家里走去。
馬車上,卿親親很是乖巧地睡著了,讓大人們能有機會說話。
“算是因禍得福吧。”秦登了卿親親睡著的小腦袋,嘆道。
卿麟點點頭,沒說話。
卿頤皺眉道:“只是,此事終究不是一件小事,今后……”
話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此番算是跟蕭家撕破了臉,以后拉攏的事只怕不會了,但會轉變打。
蕭元水是睚眥必報的人,蕭家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登捋捋胡子:“學堂就別讓小丫頭再去了,在家休息一陣,我再替找一位先生。”
卿麟在讀書這種事上倒是很聽秦登的話,沒有什麼異議。
馬車轆轆向卿府駛去。
回到家,卿親親仍然沒“醒來”,便被卿麟一路抱回房間睡覺去了。
秦月卿晨恪等人在家中也早已擔憂壞了,都圍上來看卿親親。
看到小丫頭睡的小臉,大家都松了口氣,卿晨恪便道了一句:“丫頭既然沒事,下人也就別罰了,讓起來吧。”
秦月道:“我本也沒想罰,是自己跪著不肯起,你去起來吧。不然等親親醒了,也不像個樣子。”
卿晨恪便忙忙去了。
卿親親聞言小眉微微一挑。
他們說的怕不是惜夏?
今天出門,是惜夏跟著的,是故意甩開惜夏走散的,然而惜夏并不知,今晚只怕為丟了的事自責了不知多久,可苦了了。
奈何卿親親不能對說實話,罷了,以后多補償吧。
不多時,卿晨恪把惜夏領了進來,惜夏見卿親親安好,忍不住又垂淚異常,被卿晨恪小聲勸住。
“讓睡吧。”秦月道對卿晨恪道,“你父親找我們有話說。”
三人于是退出去,惜夏保證會看護好卿親親,卿晨恪這才跟秦月一同往前堂去。
前堂,秦登和卿頤等在那里。
卿家本有兄弟六人,卿麟排行第三,卿頤排行第六,但其他四個兄弟夭折的夭折,病亡的病亡,因此如今只剩他們兄弟兩個。
卿麟有兩個兒子,老大卿晨烈在邊關從軍,至正四品指揮僉事,老二便是卿晨恪,現任從五品戶部員外郎。
卿頤在太醫院做太醫,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卿親親的三哥卿晨禮,今年十五歲,還在進學。
至于秦家那邊,卿親親一共有三個舅父,大舅父和二舅父都在外做,唯有三舅父秦承跟著秦登在京城老宅。
秦承今年四十歲,年時于仕途沒什麼進益,如今也只是做著一個閑散職,沒什麼實權,將來也沒什麼大的發展,秦登早已對他放棄希。
倒是秦承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卿親親的表哥秦云帆,今年雖只有十八歲,卻于今科考中了探花,已外放去歷練,再回來便能委以重任,前途一片大好,很得秦登的看重。
不過秦家的人今夜不在這里,也就不在秦登的考慮范圍了。
這邊里,卿家的人都聚齊了,秦登掃了一眼,卻讓卿頤去喊卿晨禮過來。
卿頤猶豫道:“禮兒還小,這些事就不要與他講了吧。”
秦登卻瞪眼:“明年就要下場了,小什麼小,用不了兩年,考個狀元回來,對我們兩家也是莫大助力,這些事他應該越早知道越好!”
卿頤被秦登懟的沒話說,只好忙人去找卿晨禮來。
卿秦兩家,秦登是最德高重的人,卿麟平日雖看不慣他的酸腐和圓,但到了這需要勾心斗角的時候,還是沒條件的聽他的話。
當下卿家人都聚齊了,等著秦登訓示,秦登便開口道:
“秦家幾個兒孫不在,之后我會將事再與他們講一遍,今天我先跟你們說。今日之事你們也都知道了,此事必然不能善了,以后明爭暗斗必然不,我們兩家人要齊心協力,一切都為了親親著想,你們可有異議?”
卿親親的爹娘,六叔,二哥三哥,一大堆人皆齊齊搖頭。
秦登了胡子:“好,那就開始吧。”
……
這邊卿秦兩家人的會議進行的時間不短,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定下了完整的計策。
會議決定,從今之后卿秦兩家不能再獨善其,而要改變策略,拉攏朝中一切能拉攏之人為己所用,用來對抗蕭家一派。
兩家的兒孫也都不能再風花雪月,所有人都要起來,凝聚力量,保護小丫頭。
卿麟雖然退下來了,但卿晨禮還在邊關,軍中的事就給他們。卿晨恪不許再經商,而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升上,卿晨禮也要努力考科舉,至于秦承秦云帆父子,也要在場上與卿晨恪等人相互扶持,把卿秦兩家擰一繩。
秦登又將朝中局勢與眾人仔細將了一遍,眾人這才對蕭家勢力有所了解,更加明白任務艱巨。
最后,所有人都沒有異議,秦登才揮手讓大家散了,自己也回秦家去了。
而這邊,卿親親等惜夏累的打起盹來后,才慢慢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雖然沒有親經歷,但卻能猜到,今夜對于卿秦兩家來說,一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他們的命運,也許也都會因此而改變。
不過,這正是卿親親想要的。
他們若不起,就會被別人倒,他們沒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擇。
卿親親沒睡,一個是睡不著,二個是要等一個人來。
不多時,窗子一聲輕響,一個黑影趁著夜,到了卿親親的床前。
卿親親昂起小腦袋,不等對方說話,立刻連珠炮似的質問起來:
“太子哥哥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竟然能讓南宮焉出來?這下好了,事全都砸在南宮焉手里了,我們的目的可一樣都沒達到!”
南宮諦站在那里不說話,半晌,才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床前。
“這件事是我的錯,對不住,不要生氣了。”
卿親親一愣。
是心里有怨憤,但是卻沒想到南宮諦會這麼輕易地承認錯誤,還向道歉。
屋子里沒點燈,月過來,昏昏暗暗的,卿親親只能看到他的一個模糊廓,看不到他的表。
恍惚間,一度懷疑眼前這位究竟是不是平日那個冷淡矜持的南宮諦。
“算了,都已經這樣了,罵你也沒用。”卿親親大方地揮了揮手,“倒是跟我講講,你究竟是怎麼失手的吧。”
南宮諦似是怔了怔,片刻才開口道:“沒什麼,低估了對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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